“在殿下面前还敢放肆,还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家夫人是何人,这银印又是谁的!”时春上前,冷声训斥道。
那丫头明显是被时春的气势吓了一跳,呆愣片刻,随后又重重的的磕了个响头。
“奴婢…奴婢名叫珍儿,我家夫人是苏州府通判的夫人,这银印是我家夫人的,求求殿下,夫人说只有您能救她了!”
珍儿又连续磕了几个响头,一旁的赵瑶见珍儿已经渗血的额头,实在看不过去,于是轻声道“你若是把头磕昏倒了,你家夫人不是更没救了”
珍儿被赵瑶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冲着赵瑶道谢“多谢这位夫人”
赵明昕正了正身“你家夫人为何要求救,方才本宫在宴会上也见了通判家的夫人,本宫瞧她可是好好的”
“殿下!那个不是我们家夫人啊!”珍儿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殿下,那个人只是个姨娘,我们家夫人被老爷关在府里,重病缠身,奄奄一息”
“对了殿下,我们家夫人让奴婢给殿下带了四个字,平宁王府”珍儿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道。
平宁王府?
赵优优一头雾水看向赵明昕,如今大乾根本没有什么平宁王府啊。
赵瑶倒是认真想了想,然后突然抬头对赵明昕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长姐,可是奉国将军府?”
毕竟都是宗室,赵瑶也有些印象。
赵明昕点点头,开口道“应当是了,时春,本宫记得奉国将军府有两位乡君”
奉国将军府原本是平宁郡王府,平宁王算得上是和元武帝、洛宁王、平国公老夫人一个辈分的。
当年平宁王府牵扯到一起谋逆案中,虽然后来平宁王摆脱了罪名,但平宁王府也因此被先帝厌恶。
平宁王深知先帝疑心那么重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于是自请先帝,带着府内成年男子,前去边关参战。
果不其然,去了战场上的平宁王府众人无一生还。
在京城的平宁王府中,只留下了平宁王世子三岁的儿子。
后来这个孩子被先帝封了正三品的奉国将军,京城各家见此也都心照不宣。
如今奉国将军有两位乡君,还是身为宗人府的宗令廉平王于心不忍,在奉国将军府的小姐们出嫁之时,为她们向元武帝请旨乡君的封号。
“回殿下,奉国将军府共有两位乡君,一位是温嘉乡君、一位是温纯乡君”时春回忆道。
“温嘉乡君是奉国将军原配所出的嫡长女,温纯乡君则是继室所出的”
“奴婢记得是温嘉乡君嫁来了江南”
赵明昕点点头,那块银印应该就是温嘉乡君的了。
“你仔细说说你家夫人的事”赵明昕淡道。
“回殿下,奴婢才进府没几年,知道的不多,今日殿下见过的假夫人,其实是府里的樊姨娘。樊姨娘是老夫人的亲外甥女,为老爷生了二少爷三少爷还有大小姐。而我们家夫人膝下只有大少爷”珍儿说到这儿是神色黯淡了许多。
“前几年夫人生了场重病之后,身子便不如从前了,一开始大家只是以为夫人没调养好,但谁成想夫人的身子,竟然越来越虚弱。
当我们这些下人发现不对劲时,夫人已经卧床数日了。后来夫人身边的闻嬷嬷偷偷去外头寻了个大夫,才知道夫人竟然是被人下了毒”
珍儿恶狠狠的咬着牙又道“我们抓住了给夫人下毒的贱人,但夫人中毒时日已久,哪怕大夫尽力诊治,夫人依旧不见好。
后来夫人偷偷请大夫的事情被老爷发现,老爷以夫人私见外男为由,对夫人用了家法,还把夫人关在院里,连门都出不去。
一定是老爷和那个樊姨娘害的夫人,因为夫人身子不好的这些年,都是那樊姨娘主理府中的大小事务,渐渐的她竟然以通判夫人的名头自称。
还是闻嬷嬷无意中听到老爷院儿的婆子说,永安公主要来苏州府,老爷也要跟着一块接见。
因奴婢来府没几年,平日里又和其他院儿里的下人没什么交集,认识奴婢的没几个。夫人这才选中奴婢,给奴婢那块银印,藏在老爷随行的丫鬟队伍的后面。
看看能不能赌一把见到殿下”
珍儿尽力的把她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那贵府的老夫人何在?你们夫人所生的大少爷又在哪,为什么不帮他的母亲,你们少爷年纪应该不小了吧”时春冷声问道。
“老夫人早就对府里一切不闻不问了,就算有老夫人又能怎么样,那樊姨娘可是她亲外甥女”珍儿嗤鼻道
“至于大少爷…,大少爷今年才十三岁,又一向不得老爷宠爱,老爷喜欢的是樊姨娘生的二少爷。
大少爷为夫人求了几次情,险些被老爷打的下不来床,此次奴婢能出来,还是多亏了大少爷的帮忙。”珍儿回道。
珍儿所说的经历怎么这么熟悉!赵明昕和赵瑶同时对视一眼。
难道她们宗室女的结局都是如此?
可能是经历太过相似,惺惺相惜的缘故,赵明昕和赵瑶此刻都怒火中烧。
赵瑶气的用力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判”
“那个樊姨娘,和杭州樊氏有什么关系”赵明昕压制着怒火问道。
“老夫人的妹妹嫁到了杭州樊氏旁枝,樊姨娘的父亲好像是个七品的县令,其他的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珍儿说道。
果然,一个姨娘要是没点倚仗,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这事,苏州知府肯定是知道的。
“李允,去吧彭大人请来”赵明昕吩咐道。
“是”李允得令。
毕竟是彭阳手下的人,皇权不下乡,彭阳才是苏州府的天,也得给他些面子。
不过,若是那个彭阳不要这个面子,也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无论是对那个温嘉乡君惺惺相惜也好,还是作为赵氏的公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氏的族人被残害也好。
赵明昕都必须把温嘉乡君解救出来,不然就是告诉世人,她们赵氏的宗女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