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读不了书,学武也来不及了,本想着和燕子开个铺子,好安稳的过一生。但嫂嫂你问我,我不想骗你。
我想好好的走遍这大好河山,去看看父亲口中所说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去看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爹爹,念书好玩吗”小傅天阳骑在傅正远脖子上,好奇的问道。
傅正远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袍,身姿挺拔,面容亲和俊朗。
他在村口的山坡上,把傅天阳高举起来,笑着说道“阳儿也想念书了吗”
“大哥去念书了,家里没人陪我玩儿了,妹妹整天只知道哭鼻子,天源哥他们总是欺负我,不喜欢和我玩”傅天阳抱着傅正远的脖子告状道。
“为何天源总是欺负你呀,你有没有和爷爷说”傅正远真不知道这事,白天里他被村长叫去给村里的孩子们启蒙,不怎么在家。
“因为大哥经常被夫子夸奖,天安哥气不过,就让天源哥他们欺负我,我和爷爷说了,爷爷让我别调皮去惹天源哥他们生气”傅天阳撅着嘴,说着便委屈的红了眼睛。
傅正远把傅天阳紧紧的抱在怀里,安慰道“天阳不哭,你要多吃饭,吃的壮壮的,以后天源他们欺负你的时候,你就还手回去让他们害怕你。等明年,爹爹也送你去念书好不好”
“我也要被夫子夸奖”傅天阳擦着眼泪带着哭腔的说道。
“爹爹,你还没和我说呢,读书好玩吗?”傅天阳又接着问。
“好玩啊,书中自有颜如玉,等你读过书,你就会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多广阔,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
庐山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北边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些在咱们这个小村子可是看不到的。
阳儿要认真读书,走出村子,好好的看一看这万千江山。”
傅正远他望向夕阳之处,言语之中也吐露着向往。
傅天阳还听不懂这些,他只觉得爹爹讲的好有意思。
“爹爹,爹爹,再多说几个,我以后带着爹爹一块去看,还有娘和大哥,妹妹要是不哭的话,也带着妹妹一块去”傅天阳双手激动的拍着,兴奋的高声道。
随后,被傅正远抱着的傅天阳,又高兴的指着夕阳下面的位置“爹爹,哥哥回来了”
“天阳,是娘对不住你啊”秦氏捂着脸不停的哭着道。
卢氏安慰秦氏道“娘,怎么能怪您呢,幸亏有您,相公才能安稳的长大,老傅家那些人可不是善茬”
“嫂嫂,所以我已经有打算了,我想行商,家里已经有大哥当官,还有嫂嫂你,家里人我也能放心了。
我知道嫂嫂你什么都不缺,可傅家的银子也要傅家来赚,大哥当官,我来赚银子,也能以后好好的看一看这片壮丽山河”
傅天阳坚定不移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天阳你这是要离家啊,不行啊,娘怎么办啊,你儿子和媳妇怎么办啊”秦氏哭着阻拦道。
“娘,我不离家,最多就是在外多待些日子,不会不回来的”傅天阳解释道。
“不成,外头多危险啊,你让娘怎么放心啊”秦氏就是不松口道。
“娘,小弟有自己的打算是件好事,行商也没有那么危险,现在虽说商户势微,但以后可说不准,只是商户的后人不能科考,你这么做柱子以后怎么办”赵明昕认真的分析道。
“我想过了,不科考也不代表没有活路,到时候赚了银子,多买些田地当个潇洒自由的地主也是好的。家里有大哥这一脉当官,我相信大哥也不会不管我的”傅天阳笑着说道。
卢氏有些欲言又止,但见自家相公如此坚决,咬着牙点点头。
“这事还得从长再议,商户籍还是不能入,不止柱子不能科考,柱子的后代也都不能。
实在不行你就匿名跟着商队走商一段时间,弟妹和柱子就现在家里跟着娘亲。等过段时间,你熟悉了之后,在好好决定。在此之前,你跟着时冬先好好学学”赵明昕直接说道。
时冬听赵明昕的话后点点头“是啊,傅二爷就先跟着奴婢”
傅天逸见自己痛苦已久的抉择,并没有被完全否定,开心说道“那就麻烦时冬姑娘了”
若不是无奈之举,谁也不想连累后代,一想到自己入了商籍,柱子和他的后人都不能科考、他就心疼不已,因此他一直没有下决定。
现在他们一家在傅家,吃喝都花销都是花大哥和大嫂的,他不愿意当个吃白饭的。
大嫂已经帮他们家太多太多了。
卢氏见此,也松了口气,至少还有段时间可以考虑。
皇上赐婚永安公主和新科探花一事,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百姓们无不羡慕傅天逸,尤其是知道其出身后,纷纷仰天长啸,这般好事为何没落在自己头上。
因是赐婚,傅天逸和赵明昕又早成过一次婚,赵明昕决定把纳采、问名、纳吉,都给省略掉。
只等钦天监算好日子,一切事宜礼部将会操办。
于是,在赵明昕提点下,钦天监把好日子便定在将于半月后的四月初二。
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还在诧异为什么这么赶,后来又得知,二人已经办过一次婚,这次只是昭告天下。
琼林宴的三日后,便是朝考,除了一甲三人,和被元武帝在琼林宴之上,点为庶吉士的二甲几人外,其余的新科进士都要参加朝考。
成绩优等的会授予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三年再分官职,次等的则会由吏部决定所有进士的官位和去留。
是去六部任底层官员,还是外放县丞、县令,这其中水分就多了。
傅天逸和万博都是去翰林院,白来则是被吏部定为八品的兵部笔帖式,留在了京城。
新科进士之中,白来能进六部,那可算是头一个,里面少不得北宁候的关系。
京城的官位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都盯着呢,甚至外放的那些人也都虎视眈眈。
而童任实果然没有外放,不只是咸阳伯不同意他外放,也是陈氏和童任实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