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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感觉汗毛直立,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覆盖过周身。

“小心!”我猛地推开了站在密室门前的王木枫,然后从其中有一个漆黑而又迅捷的影子扑出。

太快了!

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巨力按在我的前胸,我整个人被推着从高高的黄金台上飞下。

“什么玩意?!”豪子几乎破音般地呼喝着。

毫无疑问,这就是唐世新和楚雨舒晚上看到的那只怪物。

我隐隐睁开眼睑,一张如鸟般瑞丽的喙,双眼浑圆而翻红,蓬松的毛发从耳朵处一直延伸到脊背,最后是那对带着诡异花纹的盛大翅膀。

狮鹫……

眼前的生物是一只狮鹫,但是他的毛色是彻头彻尾的漆黑。

巨力裹挟着我直冲向地面,从黄金台上坠落的高度差至少有五米,再加上俯冲惯性的话,所造成的伤害将相当可怕。

几乎是在背部触及地面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线垫在了地面,柔软的触感起到了极好的俯冲作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下坠的巨力,这是出自祭司的手笔,但即便如此我的血条还是被瞬间削减去了一半以上。

“吼!”

80级传说级boss,肯其。

黑狮鹫尖利的前爪嵌入了我的肩膀,同时张开那黑洞洞的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我撕得粉碎。

轻剑还没有脱手,我极力忍住左肩流血的痛感,抓住这弥足珍贵的机会,猛地抬起右手向着肯其翅膀的末端挥去。

那是它体表最为脆弱的区域!

山花吹尽并没有受到什么阻隔,而且轻松地嵌入到对方的血肉当中,瞬间低吼转化为了凄厉的鸣叫,我也借着肯其吃痛的机会,硬生生地将对方的前爪从自己的左肩拔了出来,顺势就地一翻滚,离开了肯其的攻击范围。

“非要玩这么极限?”风月寂靠近过来,抬手给我加上了大小治疗术,但肯其造成的流血似乎带有降低治疗的效果,因此我暂时还没有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

“托你的福,至少没有在这里早早出局。”我对着风月寂苦笑道。

“这是什么话?有我在,你不可能这么早出局,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风月寂相当有做派地说着,只可惜在场的没有风月公会的成员,看不到会长耍帅这光辉的一幕。

“不过说实话,接下来你可能会更忙。”我不由得提醒道。

“无所谓的,控场是一个祭司最起码该做到的。”

话音刚落,霎时间肯其的身影闪转腾挪,那对硕大的翅膀扑扇着,再次向着我和风月寂落脚的地方靠近,尖利的前爪在空中一挥,就向着我的前胸抓来。

格挡!

山花吹尽横在胸口,和锐利的爪牙相比倒是并不落于下风,这一下成功招架住了肯其的攻击。

“看招!”

豪子找准时间,大跨步从黄金台的中间一跃而下,对着肯其视野盲区的背部就是重剑砍下,但谁想对方并没有像凌徇那样选择躲闪,而是将羽翼合十,形成了护盾一样的形状。

噌的一声,星点火星在空中迸溅,豪子手中的利器竟然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他娘的,传说级boss果然不一般。”豪子退后一步,将重剑插在地面稳住身形,正准备再次进行。

谁料那黑狮鹫突然乘风而起,翅膀席卷着飓风,将我们周围的一众人全部吹飞开来,这时场地中央也就只剩下了还缠斗在一起的铁正和凌徇。

不妙,在我看到铁正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双眼逐渐迷离了起来,身上布满了恐怖的划痕,看得出来他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硬撑着,而且凌徇有恃无恐自己根本不会输,因此从始至终都没有使出真正的杀招,而是采用钝刀割肉一般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折磨着战斗中的对手。

“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吗?!”我回过头,向着黄金台的最顶端大声问道。

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开那间密室,而其中的肯其已经被引了出来,王木枫那里应该是安全的。

“只有这个。”王木枫从屏风后走出,手中拿着一支形状狭长的黑笔。

“那东西是……”铁正看到那支黑笔的瞬间,浑浊的双眼忽地变得炯炯有神。

联想到铁正讲过的那个有关幻晶国覆灭的故事,那只笔肯定就是凌徇和渡鸦之间签订血祭协议的道具!

这一刻,连凌徇的神色也微微有变,看得出来他也相当在意那个东西的存在,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命门也可能。

一瞬间,凌徇甩开铁正,向着黄金台上奔去,王木枫眉头微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狠狠地将黑笔砸落在地面。

叮。

和打斗声相比,那清脆的坠落声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或许毁掉那个用于血祭的道具就可以结束一切,但事实上,那只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黑笔沿着黄金台的台阶不断地重复着翻转坠落,却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裂纹,反而是不断向着凌徇前进的方向滚去。

“哎,你别走!”楚雨舒慌忙射出两箭,但根本没有挡住凌徇前进的步伐。

衣袖浮动,挡在前进路径上的豪子都给一下子扇飞出去。

而此时铁正即便还能战斗,也不可能超过凌徇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在他之前那支可能是关键性道具的黑笔。

眼前着凌徇距离滚落黄金台的黑笔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他的身影忽地模糊在空气中,就要用出瞬间移动,但忽地有一道劲风袭来。

嗖。

凌徇向前探出的手扑了个空,黑笔被一只箭矢带着,径直向着滚动,一直停在了铁正的前方。

“村长,拿着。”吕彷虽然不明事情的真相,但多少也看出了这个东西是肯定不能落在凌徇手中的。

“我认识这个东西”,铁正缓缓弯下腰,喃喃说着捡起了黑笔,“这不仅是签订血祭的道具,更是制造出黑棱晶石的罪孽所在。”

黑棱晶石,铁正说的是那种能将人类转化成赤鬼的古怪物质吗?甚至连渡鸦神像都是由那种坚不可摧的材质做成,先前我还在想,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当中,是怎么将这种特别的物质传送进来的,现在来看就是拜这支黑笔所赐。

凌徇的脸色阴沉,看着铁正手中的黑笔,沉声威胁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这样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没有打算回头。”铁正坚定地说道。

如同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铁正整个人突然气势暴涨,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在肌肉的紧绷之下强行止住了血,他拎起巨斧站起身,另一支手正握着那只用途不明的黑笔。

“有戏啊”,豪子兴奋地拍了下手,“老爷子好像知道那玩意怎么用。”

“我们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这支乌鸡比较好。”唐世新叹了口气说道。

黑狮鹫振翅就向着豪子飞来,好在这东西似乎是困在密室里久了,攻击的准星不太稳定,在豪子几乎匍匐前进般地贴地躲闪下,竟然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建树,只是造成了不痛不痒的皮毛攻击。

而铁正和凌徇那边就显得血腥了许多,直接演化成了真刀真枪的正面硬刚,在凌徇没有留手的情况下,铁正本就惨不忍睹的体表又添了几道伤痕,但铁正的攻击也第一次真正地伤到了凌徇。

巨斧切断了凌徇的袖口、衣襟,最后重重地劈在他的左臂上。

鲜血淋漓,铁正的力量本就数倍于常人,即使凌徇的肌体再经过强化也顶不住这一下,瞬间皮肤被划开,露出了下方的森森白骨。

“好!”豪子边回头还不忘躲闪叫好。

“是造成伤害了,但是铁正这边受的伤明显更多更严重。”楚墨卿很冷静地说道。

这时,我和豪子以及唐世新暂时带着黑狮鹫在大殿中周旋,而除了贺云轩外的其余人则快速地形成包围圈,试图将凌徇困在其中,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但事实上,直到此时此刻都无法看清等级的凌徇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和铁正的战斗频率在不断提高,不断叠加的回合数下,众人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而铁正也在一次次受击的过程中,越来越趋向于强弩之末,进攻和防守很难做到周全,在给凌徇造成伤害的背后,代价是自己受到了更为严重的打击。

而在下一瞬间,凌徇手中的噬魂剑轻巧地挽了一个剑花,越过了巨斧,贯穿了铁正的胸口。

“村长!”吕彷发出一声震撤大殿的呼嚎。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当中,铁正的眼神逐渐浑浊,然后整个人身体前倾,倒了下来……

“何必……”凌徇摇了摇头说着,但很快神色一紧,此时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在铁正倒地的瞬间,他以自己向前倾倒的庞大身躯作掩体,向前伸出了右拳。

在那里,紧紧地握着一支漆黑而又坚硬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