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扶清望着四周的医护人员,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脸上的神情落在她眼里,心头已经浮上了不好的猜想。
“那个秦小姐……她现在没醒过来。”张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语气遗憾,“具体醒过来的时间,只有看她自己的意志。”
意志坚定,或许还有醒过来的可能,意志薄弱,可能就会这样一直昏睡下去,直到死亡。
“我……”扶清嗓音干涩,上半身靠在床上,由于刚刚的起身,手臂以及右腿的绷带处隐约有着血色。
“我要看看她。”女孩语气坚定,脸上有着执拗。
走廊外。
扶清坐在轮椅上隔着冰冷的玻璃望着病床上插着呼吸机的秦瑶,眼眶泛红,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泛白。
她当时若是古武还在身,秦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芈族……”
她脑海里回忆起那天晚上站在房间里阴恻恻的男人,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男人不是人,是傀儡!
窗外就是万丈深渊,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一点声响地蛰伏在窗外,从秦瑶来到她房间起,这男人就存在,当时那男人抓着秦瑶就跳下了窗,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正常人如何会做出这种行为?
况且当她抓到秦瑶那一刻的同时也碰到了那男人的手臂,毫无温度,就好似冰冷的机甲一般。
“我要见宋聿。”女孩望着床上的秦瑶,语气冷淡,眉目间隐约能瞧见杀意。
………
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被雾气环绕的山顶,高耸入云的古树下,足足有十八层的楼房筑于山顶,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尤为诡异。
黑色的车辆疾速驰骋在这盘山公路上,不多时便到达了山顶,停在了这一栋大楼前。
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宋聿走了出来,隽美的脸上满是冷意。
几乎就在他下车的一瞬间,十来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人纷纷涌了过来。
每个人手上无一不拿着泛着银光的刀刃,面对着宋聿,他们脸上毫无情绪,没有焦距的眼神统统放在男人身上。
面对将近十来名傀儡,宋聿面色不惧,身躯挺立,嗓音低沉:“我要见芈音。”
话音一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人后响起。
“宋聿哥哥找我何事?”
白衣男子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路,穿着黑色皮衣踩着高跟鞋的芈音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望着男人的眼神里有着爱慕。
“陆策在哪?”宋聿抬眸望着眼前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眉眼冷峭。
“陆策?”女孩眉头蹙了蹙,上挑的狐狸眼泛起了一丝不解,她缓缓地摇了摇头:“陆策是谁呀?”
她手上握着青色的鞭子,慢悠悠地朝着男人走去,清脆的嗓音里有着不明白:“我可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宋聿哥哥,他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话说到这,芈音语气里甚至还泛起了一丝委屈,再配上她那张小巧的脸,别提有多惹人怜了。
“芈音。”宋聿望着已经走至自己身前的女孩,眼底泛起了杀意,“陆策在第几层?”
“什么第几层?”芈音眨了眨眼睛,抬手轻轻地拥住了男人的手臂,十分亲昵地开口:“宋聿哥哥,你来我这找人是不是找错地方啦?我这里的人可都是一些该死之人哦!”
女孩脸上透着一股纯真无害,说话的语气轻快无比,可这轻松的话语就如同她无害的眼神一般,无害之下掩藏着阴暗的狠戾。
宋聿没开口说话,将挽着自己手臂的小手推开,身躯挺立,眉眼间已经浮起了不耐,他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傀儡人,嗓音低沉:“是一起上,还是逐个来?”
反正今天他来这就不打算一个人回去,芈音虽然嘴上不承认陆策在这,可人到底在没在这,只有找了才知道!
要进这栋楼,这些人都得一一解决。
“宋聿哥哥,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只见原本脸上还温和无害的芈音此刻收起了笑意,脸色严肃,眼底有着不解。
男人没再开口说话,空空如也的手上出现了一根有半臂长的黑色铁棍,铁棍四周泛着青白色的气体,在日光下泛出异样的光芒。
芈音眸色一凝,眼前男人的动作已经回答了他的意图,她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响亮:“宋聿哥哥今日想与你们切磋,你们都给我拿出全部实力来!”
她睨着男人手上的铁棍,视线逐渐攀附上来男人隽美冷漠的脸颊,眼里仍旧有着迷恋:“但是,不可伤了他。”
话音一落,芈音整个人退了出去,朝着楼内走去。
……
昏暗潮湿的水牢内。
十字架上,满身血污的男人琵琶骨被铁钉穿透,整个人就这么被钉在了木架上,四周响起嘀嗒的水滴声,每过一小时,水位便会上升一寸,等到水位漫至房顶,这房间便成了水箱。
“咔!“地一声响。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芈音望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眼底有着不屑以及从未在宋聿面前展现过的狠毒。
“小姐,他手筋以及脚筋都被挑断,现在整个人毫无意识,昏迷了过去。”一旁穿着白袍的男人低着头十分恭敬地开口。
芈音手上拿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地在手心里轻轻敲打着,随后抬脚朝着水牢走了进去。
“小姐!”白袍男人低声开口,想要喊住走进去的芈音:“这水脏污不已,小姐你若是进去恐怕会脏了衣物。”
“哗!”地一声,鞭子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了凌厉的风声。
白袍男子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鲜红的鞭痕。
“用你多嘴?”芈音将鞭子收回,冷冷地扫了一眼白袍男子。
“是!”白袍男子甚至没有一丝愤怒,脸色反倒带了歉意:“属下知错!”
芈音睨了一眼男人,皱着眉头走进了水牢。
“你叫陆策是吧?”她走站在台阶上,望着钉在木架上的男人,语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