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清楚?”
这话像是在问扶清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是她亲哥,你比我更了解她。”
扶清收回了手,看着眉间很明显就松了的宋聿,心里颇为满意。
“漫漫她喝酒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有梦魇,她只能通过喝酒来麻痹自己。”
“当初时逾白还在的时候她倒是不用喝酒,梦魇也没有,可时逾白走了,宋阿姨也离开,两个这么重要的人离开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和她说过。”
“这些事就算是发生在一个常人身上都忍受不了,更不用说发生她身上。”
颜漫因为儿时的经历一直都被梦魇缠身,安眠药几乎就是她常备的药物。
在颜漫和时逾白重归于好的那段时间,扶清再也没见过颜漫吃过安眠药,也再也没见到过颜漫因为梦魇而受到惊吓。
可等到时逾白走后,扶清发现颜漫床头永远都会摆着一瓶安眠药,时不时地晚上还会听到惊醒声。
“她不喝酒,她晚上睡觉脑海里都是那些事,她能有什么办法。”
扶清的话语间尽是无奈和心疼。
颜漫这病,是心病,只能靠自己自愈,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唯一能帮她的人,早就已经离开。
宋聿没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脑海里回荡着扶清的话,深邃的眼眸看着扶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不让她回K城了。”
“除了喝酒之外,她所有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
他作为哥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嗯。”
扶清轻应了一声,偏过了头,两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
手术室门口。
红色的灯光熄灭,手术室的门缓缓地打开。
颜漫几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走了上去。
看着躺在床上还未醒的张可,刚干涸的眼眶再一次变得湿润。
“可可,咱俩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
她握着张可的手,说出的话带着十足的深情感。
扶清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张可,悬着的心缓了缓。
病房内。
“病人再住院几天,没什么事就能出院了。”主治医生站在床边,朝着颜漫说道。
“她一个月内的饮食要清淡,不能有一点的辣椒,发物也不能吃,不利于嗓子恢复,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喝酒。”
“不喝酒不喝酒!”
颜漫摆了摆手,连连摇头。
“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后续她需要来医院拿配备的药剂,这药剂需要喝三个月,每天都需要。”
说着一旁的护士从储物戒里掏出了六支药剂。
“一次三支,一天两次,饭前饭后都行。”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颜漫拿起药剂,十分小心地放进了储物戒里。
医生离开。
病房内。
张可已经醒来,面色相比于刚出手术室时已经红润了许多。
“可可,你嗓子还疼不疼啊?”颜漫十分担心地看着张可,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张可脸上扯起了一抹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着你逃课去酒吧喝酒的,喝酒就算了,还让你替我收拾烂摊子,害得你嗓子变成这副模样,我真不是个东西!!!”
颜漫一脸愧疚,话语间歉意满满。
她再也不喝酒了!
酒就不是啥好东西!!!
【没事。】
张可在手机上打下了这么一句话,递到了颜漫面前。
【我嗓子也不痛,没什么感觉,其实我酒量挺好的,就昨天那点酒,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主要是我嗓子疼,不疼的话那点酒我全都解决。】
张可又接着在屏幕上打下这么几句话。
“可可,你以后就是我过命兄弟!”
颜漫看着屏幕上的这段话,一下子就崩不住了,猛地扑向了张可。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欠你个扁桃体,以后我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扶清坐在沙发上,听着颜漫的豪情壮志,嘴角扬起了抹笑意。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咔!”地一声响,门被打开。
纪渊手上提着饭盒,脸色有些苍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醒了啊?”他看了一眼张可,随后将饭盒放到了桌子上。
“宋队让我送粥过来。”
将饭盒放下,纪渊看了眼张可,又看了一眼颜漫。
“你们两个女孩子以后少去绯色,那地方可不安全,昨天喝那么多酒,这要是我和扶小姐没在,你们两个真的要被人捡尸。”
“昨天你也在?”
颜漫和张可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他害得我摔了屁股。】
张可在手机上打下这么一句话,递到了颜漫面前。
昨天那一下摔得她是真的痛,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昨天你害的可可摔跤了?!”颜漫瞪着眼睛质问着纪渊。
“什么啊!昨天还是我把她给背出去的呢!!!”
纪渊哪里还会记得自己昨天拎着张可“啪”地撒开这件事情。
他只记得昨天哄了这丫头好久,这丫头才放下空酒瓶肯跟着他出去。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哄过人。
要不是看在这丫头救过他的份上,他可真不管这件事。
“有这回事?”颜漫看向了张可。
张可皱了皱眉头,脑海里像是在回忆一般。
有嘛?
她怎么不记得了?
昨天她不是被扶清给背出去的嘛?
“你你你,你是不是忘了?!”
纪渊瞧着张可这一副完全想不起来的模样,有些气急败坏。
敢情他昨天说的那么多哄孩子的话,这丫头都给忘了?他都白说了?!
“他昨天背你出来的。”扶清适时地开口。
她要是再不开口,只怕纪渊真的会抓狂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