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梦之后,陆棠和程锦行原本还有些扭捏的感情迅速升温。
甜蜜而荒诞地补了无数洞房花烛夜之后,两人的生活回到正轨。
程锦行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最快速度的到达西北科研基地。
陆棠夫唱妇随,从事文职方面的工作。
但是她对画画依旧热爱,工作闲暇之余一直创作。
她性格依旧有些懒散,翻译的效率很高,拒绝任何形式的加班,每天完成任务后,就搬出小板凳画画。
她画碧蓝如洗的天空,辛苦工作的科研工作者,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一双双粗糙的手,一对对沧桑却执着的眼……
时间推移,华国肉眼可见的变好。
“喜讯,我国已成功研发隐形战机。”
“喜讯,我国已成功研发载人航天火箭。”
“喜讯,我国已成功研发超级计算机。”
……
西北,程锦行面不改色面对各种夸奖。
“后生可畏啊,锦行,你可真行啊!”
“如今,咱们跟英美的差距慢慢拉开了,不过,不是被他们甩开,反而是逐渐甩开他们。”
“尤其超级计算机方面,他们还在研究晶体管,咱们集成电路的技术已经成熟。”
“好小子,你真的没有愧对自己名字,在科技这条康庄大道,一路畅行!”
“谢谢各位前辈夸赞,不过,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先回家了,咱们明天见。”
敷衍地寒暄一句,他拔腿就走。
见状,众人只觉得可惜,“锦行小夫妻俩都很出色,很有能力,可惜,这两人都不怎么爱加班,年纪轻轻的,不多用用脑子,以后生锈可怎么好?”
“人家小夫妻不加班已经在基地一骑绝尘,远远把咱们一帮人甩在后面,如果更努力上进,还有其他人的活路吗?”
“这倒也是,要工作也得要生活,现在想想,锦行不加班也挺好。”
现在已经被总工指着鼻子唾骂,若是这人再努力一些,害,总工可能会直接挖坑把一帮子不可雕的朽木活埋。
想想都可怕。
程锦行并不知道背后的这些讨论,他照例地去食堂打两份饭菜回家。
开门后,妻子果然坐在画布前。
“这次画了什么?”
“名字为《无名者》,灵感来源于舅舅,他是社会和法律层面的死人、叛国者,即便十几年如一日奋斗在一线,更因为过度接触辐射全身都是病,他死后依旧无名无姓。
这类人很伟大,也很悲哀,只西北这个基地,就有成百上千。”
“这是舅舅的选择,他无怨无悔,早上还教育我多点心思放在工作上,别到点就下班呢。”
“他从医院回来了?”
“嗯,他不愿意待在那,说是浪费时间,生命本来就只有短短百年,虚度光阴可耻。”
提起这个,程锦行表情非常无奈。
舅舅再也不是那个天天把偷得浮生半日闲挂在嘴边的人了。
不过,工作狂的舅舅,心中有追求,眼里含着光,他乐在其中。
也挺好的。
“等会儿我们俩给他送饭怎么样?”
“可以啊,别看他嘴上逞强,口口声声别让咱们烦他,其实老远看到咱俩嘴巴就列到耳后根了,懒得拆穿他。”
“老傲娇了,跟妈的性格很像,对了,忘记跟你说,我画又被中央美术馆收藏了。”
“难道是上个月刚画的那副?”
“对,我怀疑美术馆馆长盯上我了,每次刚画好没几天他就托人过来拿,不想说话,明明我的本职是翻译好吧。”
“每次借画都一去不返,下次再有人上门直接撵出去,不能惯着他们。”
“好,”陆棠笑的很温柔,“下次我把画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可以放进系统里,谁都找不到,我已经找到空间被限制的原因,打开一部分枷锁,空间依旧不怎么大,不过够用,放咱们家的东西绰绰有余。”
“呀,以后出门都不用为行李发愁了呢。”
说到这,陆棠长长地叹一口气。
这种机会可能不多,或许,无限接近无,除非某天,他们有足够的手段保护自己。
“别急,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不会一直让你待在这里。”
“一言为定,我等你好消息。”
说着,陆棠突然想起一件事,面色变得古怪,“对了,我今天收到一封电报,锦州堂哥已经打了结婚申请,他爱人是军医,据说两人一见钟情,二见交心,三见就决定共度一生。”
程锦行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说法可能略微夸张,但是两人的感情很好,”陆棠感慨,“说起来,他也不容易,九世轮回都因为方可琴孤寂终生。”
“方可琴固然可恨,程锦州本身的缺陷也不容忽视,他对家庭过于不作为,纵容的方可琴天真单蠢的同时,也害了自己。”
程锦行觉得,男女主但凡有一个合格,都不会把世界差点搞崩溃。
只是,方可琴道德瑕疵太过明显,才衬托的程锦州没那么失败。
这句话,陆棠也非常赞同,“不管怎么样,轮回已经结束,祝他幸福吧。”
“总归不会比前面九世差呗,不用担心。”
“是啊,劫难已经过去了,爸妈在红星生产队很好,他们俩依旧有心结,但是二十年的陪伴,没了爱情却衍生出亲情。”
“红星生产队的发展也很好,短短五年,陆续开了罐头厂、养殖厂、糖厂,生产队不断扩张,可以遇见,再过不久,就会摇身变成小镇。”
“启山叔叔成为省里二把手,小哥经过乡下的历练后进了县委班子,知青点的那些朋友们也全成家立业,各有前程。”
“大运动提前结束,知识分子发挥应有的担当和作用,国家日新月异,水电普及到家家户户,公路也在有计划的修建……”
“或许,在看不到的角落依旧有黑暗,有不公平,但是,世界还在,人活着就有无限希望。”
“即便是书中世界又如何,咱们活着,并非纸片人,血肉之躯,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执着。”
程锦行说完,把妻子揽入怀中,珍而重之地吻其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