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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还怪为人着想嘞!

程锦行嘴角抽搐,“你真想救人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肯定希望这老头活着,但是前提是不能影响自己,不过兄弟,你想要送人去医院,我跟着你们,保证你不被讹上。”

程锦行:……

又是良久的沉默。

躺在地上的老头迟迟等不到人帮忙,拼尽全力求救,“有钱、有房、有单位,救……命!”

说话男子听到这话,立刻拍大腿,“有单位就好办,兄弟,走,咱赶紧把人送医院。”

他说完话,喧宾夺主,直接自己坐到前面驾驶座,后来因为无法启动三轮车才心不甘情不愿让座。

路上,男子一直喋喋不休。

担心发病的老头死在半路,诉说各种八卦,相当热心的一个人,然而,付医疗费时却溜之大吉。

“艹!”

程锦行很久没有这么无语过。

特别想骂人,却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陆棠早就有所预料,“整段路十几分钟他絮絮叨叨都没提过自己名字,你都没有点想法?”

程锦行一脸懊恼,“他一直在讲京大如何如何,教授如何如何,同学如何如何,我注意力全在这上面,没多想。”

谁能料到有人表面人模狗样,其实一肚子坏水呢!

别被自己再遇到这狗东西,必须狠狠揍一顿!

陆棠很无奈,她缴了十块钱后,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言语间又对京大很熟悉,早晚还会再见面。”

“嗯!”

两人从医院回来,天已经彻底擦黑,草草煮了两碗面吃完就睡下。

第二天一早,程锦行骑着三轮车去京大报名。

然后,巧合的是,又遇到了昨天的人。

“兄弟,好巧,又见到你了!”

邢川看到程锦行的第一反应就是跑,然而,刚升起这个念头,胳膊就被人牢牢拽住。

顿时,心里流泪成面条。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程锦行皮笑肉不笑,“你果然是京大的学生!哪个专业的?”

他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道,疼得邢川咧嘴依旧没放松。

“听我解释,昨天不是我故意溜,是因为有急事,我表姑奶奶的侄媳妇的表姐的弟弟孩子办满月酒,非要向我这个大学生借借文气,不能在医院久待,否则会冲撞孩子。”

“公然封建迷信,”程锦行面无表情,“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交给学校的安保人员?”

邢川表情龟裂:艹,自己真是嘴贱,本来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还上赶着又送上去一个。

“别,千万别,”他硬着头皮央求,“兄弟,方才我只是无心之言,当不得真,你也是京大学生,忍心看着师兄前途全无吗?”

“非常忍心,”程锦行直言,“我还没去报名,咱俩并没有关系,只要收拾的你足够快,完全不用背负任何指责。”

狗男人!

邢川悲愤欲绝,“昨天你们出了多少钱?我掏还不行吗?”

“十块,”陆棠伸出手,“赶紧给吧。”

邢川立刻不敢吭声。

他虽然是土生土长帝都人,但是很穷很穷,只能保证温饱的那种。

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要不等开学请你们去吃食堂?”

“没钱你装什么大头蒜!”

程锦行非常郁闷,“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么多,挨打还是安保处你自己选!”

“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你觉得呢?”程锦行冷笑,“昨天慷他人之慨的时候不怕,现在怂什么?”

“我这是从心!”

邢川说完,认命地抱头蹲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我虽然没钱,但是有一颗真诚的心和健壮的四肢,不仅可以带你们报名,还可以给你们背行李。”

“比生产队的驴能吃苦,比老黄牛还省草料!”

真诚的语气,期盼的小眼神,看的人不得不打哆嗦。

“你这人戏怎么这么多?”

“精分吗!”

程锦行冷笑一声逼问出这人基本信息。

邢川,22岁,数学系大三学生,京都人,家中有一重病奶奶,祖孙相依为命,靠学校补贴生活。

怎么说呢?

压根无法想象数学系会有如此灵活圆滑且从心的学生。

程锦行狐疑,“你为什么被推荐到工农大学?”

“首先,够穷,我家八辈贫农,家里穷的耗子不进,其次,够聪明,四位数的加减乘除,我看一眼就知道答案。”

“最后呢?”

“当然因为我够俊!”

邢川说完,还摆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沉思者姿势。

他以为自己帅裂苍穹。

然而,个子过矮,眼睛过分突兀,面色蜡黄,身材消瘦……

怎么看怎么像住破庙的丐帮掌舵人。

程锦行和陆棠对视后:呸,不要脸!

这么厚的脸皮,无论学法律还是学新闻都前途无量,数学系多多少少有点不合适。

不过,数学系的高材生,倘若真有两把刷子,肯定能省自己不少事。

权衡后,程锦行做出决定,“不想挨打可以,你得帮我干两年活,搬东西打下手那种!”

邢川仔仔细细把两人打量一遍,眼睛乌溜溜转不停,“包饭吗?”

“干活管饭,不干活没得吃。”

“一顿至少俩棒子面窝窝头!”

“可以。”

握手后,两人都觉得自己赢了。

邢川:终于找到一个管饭的冤大头。

程锦行:终于找到一个干活的大冤种。

无形弥漫的硝烟一瞬间散去,两个大男人眼里甚至蹦出火花,“兄弟,走,我带你们去报名,不是我吹,京大就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邢川大言不惭的话刚刚说完没多久就惨遭打脸。

“我记得你,数学系的邢川同学,”招生处柳铨老师看到三人过来立刻眯起眼,“昨天儿看到我发病躺半道落井下石的混蛋!”

晴天霹雳!

邢川不敢置信自己的衰比运气。

穷人不配多管闲事,他之所以耍花招就是觉得地上的人有一丢丢眼熟。

然而,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京大老师。

这次,真的死定了!

太过刺激,白眼一翻,邢川直挺挺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