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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

程柱的悲惨遭遇,只引来单栀一句唏嘘,“程柱娘恐怕要哭瞎眼睛了!

所以说,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凡当初做事别这么绝,都不至于断子绝孙的地步。”

陆棠不置可否,“妈,我们准备提前进京,你要一起去吗?”

“你们去上学我跟着干嘛?城里一把葱花都要钱,我就不拖累你们了。”

说完,一向直言快语的单栀欲言又止,“棠棠,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你们这么早就过去吗?”

“对,我们俩准备先回大院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

“下乡之前没处理好的事。”

跟单栀说完,两人又向大队长、知青点、张叔……告别后,然后坐上火车出发。

大院,胡家。

胡秋琴又在哀嚎。

她为了不下乡成为自己嘴巴里的泥腿子,狠狠心,把自己一只腿摔断了,目前在家里养伤。

喝着麦乳精,吃着零食,好不自在。

胡母看着女儿这副样子,又气又心疼,“琴琴,你爸看到你这模样,又该发火了!”

“我爸不是出任务了?”

“他是出任务,又不是死了,早晚会回家的。”

胡秋琴:我怀疑你在咒我爹,并且有证据。

“妈,”她放下零食撒娇,“你也知道我在东北受了多少委屈,好不容易回来,能不休息休息吗?”

“休息几天没事,可现在都十来天,你还这副模样,就算是亲妈,我也受不了了,换成你大嫂敢这样,早就让你哥休人!”

“谁让我命好呢,妈,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写还受着伤呢,你就多体谅体谅,对了,我今天想喝排骨汤,再不出门买不到肉了。”

胡母越发无奈,“你嫁人了可怎么办?”

“别提了,”胡秋琴觉得非常晦气,“于闻之前还说来咱们俩提亲,后来我出事,他跑的比谁都快,外面那些男的一点不靠谱。”

“你想在咱们大院找?”

“不行吗?”

胡母越发头疼,“不是不行,而是你这性格,没人敢娶。”

“妈,别人这么说,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人长的漂亮,家世又好,我爸身居高位,哪里拿不出手?”

至于性格,在切切实实的利益面前,重要吗?

母女俩说着小话把大院适龄小伙子全点评一遍时,门铃响了。

“嫂子,听说琴琴受伤了,我来看看。”

话音落地,母女俩立刻对视。

胡母,“雷家的,她来干嘛?”

“妈,他家是不是还有好几个没结婚的小子?”

“快打住吧,雷家不是个好去处,一家十来口挑不出一个有出息的人,又满肚子坏水,你要是嫁进入一准受罪。”

说完,胡母快速起身开口,“雷家弟妹来了,快请进,还给我家琴琴带了麦乳精,有心了有心了,你先坐,我给你倒糖水。”

雷母四十多岁,身材很瘦,一脸疲态,“谢谢嫂子,你忙吧,我跟琴琴说会儿话。”

“成,我去倒水。”

走之前,胡母不放心地用眼神警告闺女:长点心,别把自己卖了!

胡秋琴觉得亲妈的担心十分多余。

嫁谁不好,嫁进雷家当老妈子,自己是疯了吗?

这样想着,她应付起雷母格外漫不经心,“婶子怎么有空来了?我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死了,倒也没必要劳您百忙之中特意跑一趟。”

十来天,黄花菜都凉了,现在装模作样?

胡秋琴的表情越发不耐烦。

雷母暗骂胡秋琴不懂事不尊重她这个长辈,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砸在胡家手里。

发泄完,她脸上笑意越发浓厚,“琴琴,听说你在东北见到陆棠,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好端端的提那个贱人做什么?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回大院这么多天,胡秋琴身残志坚,没少抹黑陆棠。

现在大院人人都知道陆棠为了不上工倒贴嫁给了乡下糙汉,还因为嫉妒把她送到了知青办,自私凉薄又恶毒。

绝大多数人都在惋惜陆棠的堕落,极少数人,比如雷母这样,则闻风而动,像是闻到血味的鲨鱼。

“唉,到底养了她一场,棠棠如今这样,一辈子都被困在乡下,我也很难过!”

“笑死人了,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我信,”雷母表情诚恳,“我一直把陆棠那孩子当亲闺女看待。”

“所以,你当成亲闺女看待的陆棠下乡了,你家里那几个后娘养的反而一个个美滋美味?”

雷母:这孩子太刻薄了!

一张嘴除了吃饭,全用来气人了。

雷母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心情,“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得解释一句,陆棠下乡跟我没任何关系,当初她在我家,碗都没让她洗一个,逢年过节买点肉,也全先紧着她先吃!”

“哦,我不信!”

这个该死的赔钱货!

雷母表情隐隐控制不住,干脆开门见山,“琴琴,听说陆棠嫁给了一个没出息的农家小子,真的假的,他们俩领结婚证没?”

“当然是真的,”胡秋琴翻个白眼,“你当我跟你一样满嘴瞎话,陆棠嫁给的那个男的,我还特意打听过,是个二流子,高中毕业两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捞到,还隔三差五进派出所。”

雷母神情恍惚,“陆棠眼瞎吗?”

农村人那么多,矮个里面拔高个,也不至于找这么个四六不着的人啊!

这还是那个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家占一点便宜的陆棠吗?

胡秋琴表情变得不自然。

那对狗男女能登上省报,即便户口定死在乡下,也不至于一直当泥腿子。

但是她会说吗?

若是知道陆棠下乡还能混的风生水起,自己这个落水狗的死模样,岂不是更丢人?

这样想着,胡秋琴越发卖力各种造谣。

“陆棠刚下乡就跟那男的眉来眼去,两人没见几面就钻了小树林,为啥结婚?还不是肚子里装了野种,怕被人发现搞破鞋!”

“还有没有可能回来?那当然不可能,她已经是乡下泥腿子,这辈子都没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