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强。
方可琴额头青筋骤然跳动,“我再不堪也没成为二流子,不事生产,天天啃老,活着浪费资源,死了浪费地皮!”
艹,程锦行这混蛋怎么好意思骂人?
他一个四肢健全的重度残废,有啥脸和自己比?
“二流子也不会见到一个男的就走不动路!”
“锦行,你少说几句,”程锦州头疼,“方可琴同志,首先我带我弟向你道歉,他不该这么骂人,其次,我再强调一遍,咱们真不合适,报恩归报恩,没必要把自己赔出去,你吃亏我也难受。”
说完,怕方可琴纠缠不休,两人拔腿就走。
两人走后,一句话在方可琴脑海回荡:你吃亏我也难受。
“怎么回事,锦州哥为何如此排斥我?”方可琴眉头紧缩,“难道,他也有了奇遇?
不可能,倘若那样,怎么可能只是个小排长,肯定是被家里影响的。”
她想到一个人:大队长媳妇、未来婆婆廖春兰。
前世就看自己处处不顺眼,这辈子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是闹得也不是很愉快。
有她在,还没流言压着,想顺利结婚,恐怕会很难很难。
“早知道这样,我该再加点东西的!”
“上辈子不送礼都没事,这辈子送礼反而多了不少糟心事!”
“陆棠也是,就因为大队长有点权利就上赶着巴结,真下头!”
“看来,必须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村头,村民们还在叽叽喳喳。
“砖厂建好后,一个月多少工资?”
“咱们自己村里人用砖会不会便宜点?”
“回头赚到钱,是不是大家伙一起分?”
大队长很无语,“你们都冷静点,砖厂还没建呢,就搞得跟已经开起来似的,好了该上工的上工,点到名的留下来跟我去公社推车,推完去县里打申请。”
“都听大队长的!”
众人异口同声,所有人心中都燃起一股火热火热的希望。
方可琴过来时,察觉到村民们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不以为意地摇头,“期待越高失望越大,一块砖才2分钱,还费时费工,刨除成本能赚多少?还不如踏踏实实种地!”
“方知青,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随便感慨一句。”
“是啊,拖拉机有了,砖厂也要建,咱以后的日子,不一定比城里人差!”
“你说的对。”
方可琴回答的心不在焉,全部心神都放在自己的思绪上,脸上浮现挣扎。
大队长点名已经到了尾声,“好了,点名的人留下,其他人继续上工,解散!”
“成,那我们就先干活了。”
“建厂重要,种地也不能落下,这才是咱们的根。”
说话间,人群已经慢慢散开。
见状,方可琴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等等,我有话要说!”
“方知青,你有啥事?”
大队长心情比较好,黝黑的脸上全是笑意,声音也比以前亲近。
咬咬牙,方可琴二话不说,闭上眼直接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大队长,程锦州救了我,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们家的。”
听完,大队长暗自庆幸自己撤的快没受这三个头,“方知青太客气,锦州救你是军人的本分,倘若他敢挟恩以报,我现在就打断他的腿,快起来,女同志膝盖娇贵,可不能随便给别人下跪。”
“我是认真的,大恩无以为报,唯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队长打断,“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媳妇,方知青不舒服腿软,你找两个人把她扶回知青点。人姑娘知情重义,咱也不能不管不顾对不?”
最后一句,大队长说的格外认真,不知是客套还是威胁。
方可琴想解释,却被廖春兰拉到怀里,“可怜的孩子,身体不舒服怎么还能硬撑着,别怕,婶子送你回去。”
说完,不顾方可琴反抗,同单栀、黄秀芬一起把人硬生生拖走。
陆棠一觉醒来,日常任务已经完成。
锁)
【日常任务:睡到日上三竿。】已完成
【任务奖励:现金10元,奶黄包四个,虾饺一笼,酸奶两瓶,白灼虾一份,奶粉一罐。】待领取。
领完奖励,有点口渴,美滋滋地给自己泡一杯奶粉。
喝完后去洗搪瓷杯,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抬头就看到方可琴气面色狰狞地叫嚷不要回来。
“婶子们,”她好奇地探出一个头,“这是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黄秀芬撇嘴讽刺,“某个眼睛长到头顶的人看出锦州前程好,借劳什子救命之恩非要贴上来,笑话,她配吗?”
说完,她把村头发生的事活灵活现复述一遍。
“啊……”
陆棠错愕地转向方可琴。
为了嫁人,这么能豁出去吗?
还真是……活久见!
如此明目张胆算计人,不怕像苏秀秀那样被送走?
“哪里不配?”方可琴心脏密密麻麻地疼起来,“锦州哥年轻有为,我也不差,有家世有文化,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今天不讲道理的耍流氓!”
“我没有,我只是真诚地表达自己谢意。”
听完,陆棠捂住脸,不忍直视方可琴。
明明逼婚,还要标榜自己感恩,着实有些无耻。
想了想,她提醒,“方可琴同志,如果人人像你这样,没人再敢跟知青点的人打交道的。”
“陆棠,这事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林智听到闹剧后匆匆赶回来,就听到这句,立刻火冒三丈,“方可琴,你扪心自问,这事真的跟别人没关系吗?谁家处对象不是两相情愿,怎么到你就单方面强求?程锦州同志好歹救你一命,就算不感激,也不必闹的大家都尴尬吧?”
话音落地,不知谁立马接了一句:“简直白眼狼一个!”
所有鄙夷的视线落在方可琴的脸上,心仿佛被丢进油锅里,又烫又煎熬。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
然而,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