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程阳林的心情也很复杂,“那些知青能受的住粪池的味道?”
就连他也不是那么有信心能七月正夏掏大粪。
“管那么多做什么?”单栀意味深长,“某些人一直认不清现实,或许掏过大粪才能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嫌!”
以前,红星生产队对搞事的知青大多实行变相惩罚,让他们做些修沟渠挖石头的重活。
然而,在单栀看来,这样做并不划算。
大队平白落个为难知青的名声,然而那些人根本干不了这么重的活,除了拖后腿,压根没别的用。
掏大粪埋汰是真埋汰,却没有那么累,半大小子都能干,谁能说不是对知青的优待呢?
“你说得对,”程阳林深以为然,“这些城里来的娃娃,还是欠缺点生活的磨练。”
这两口子越来越不当人。
程锦行心中吐槽,面色却不动如山,“爹娘,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留饭。”
说完,提腿就走。
“站住,”单栀看着他的背影警告,“程锦行,你今天敢出这个门,别怪老娘狠心清理门户。”
不争气的孽子,天天就知道满大街乱晃荡,当谁不知道呢?
难怪别人说他二流子,他不是谁是?
“娘,我真有事!”
“那也不行,”单栀拒绝的非常干脆,“不上工赚口粮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没错,”程阳林也是一样态度,“养闲人可以,养逆子绝对不行。”
想吐血,程锦行喉咙一梗,“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那你呢?能不能别啃家里?”
单栀和程锦行母子俩瞪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
最终,程锦行妥协了,“娘,有事您直接说,别动不动就搞人身攻击,我这次真有正经事。”
“我信你个鬼!”
单栀直翻白眼。
两年前,这死孩子就忽悠人进城找工作,结果呢?
一直到现在,还在家里蹭吃蹭喝。
“大队长在吗?我有事要举报!”
程锦行刚想反驳亲妈,就看到一个女同志捂着脸窜进院子。
“苏知青,”廖春兰非常不高兴,“你怎么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
“你们又没关严实,为什么不行?”
“苏知青的意思是,哪天你忘记关房间门,我们也可以随便进去逛?”
“程,程锦行,”听到声音的苏秀秀吓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听听,是人话吗?”程锦行做出掏耳朵的动作,“这是我家,你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都能在,我为什么要走?”
苏秀秀不敢反驳,又觉得憋屈的不行,眼睛一转,把主意打到程家人身上,“婶子,你们都不管管吗?”
“苏知青,”廖春兰真的很无语,“你要是特意过来一趟对我家的私事指手画脚,那就赶紧走吧。”
烦人的很,老娘才不伺候!
苏秀秀气愤不已,程锦行那个狗样还惯着,就不怕早晚惯进局子?
“春兰婶子,你是大队长媳妇,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小知青确实不配管,言归正传,我这次来有正事。”
说着,挑衅地看廖春兰一眼,“早上我举报陆棠,你们说我大惊小怪,现在有证据了。”
她指指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脸颊,“看到没?被她打的,刚回知青点就耍威风,凭啥?这次要是还没个交代,我直接去派出所报警!”
大队长忙了一天只想歇着,屁股刚挨到椅子,就听到苏秀秀叫唤。
头都大了。
“苏知青,”他走出去,一脸严肃,“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人吗?”
“当然能,”苏秀秀一脸自信,“人证物证都在,陆棠不想承认都不行。”
“那好,”大队长点点头,又冲着侄子招手,“锦行,你把知青点的人全都叫过来。”
“为啥叫知青点的人全过来?”苏秀秀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我还会说假话冤枉人?”
“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事实究竟怎么样,还得问过其他人再说!”
大队长烦透了苏秀秀这个事精,准备一次解决。
知青院。
陆棠正在给自己开小灶,一碗米饭,一份鱼香肉丝。
吃饱后抹抹嘴,一脸惋惜,“可惜没有奶茶,不然多完美。”
逛了一天很累,陆棠准备打水洗脚早点睡觉,刚出门就被人叫住。
“陆棠,程锦行刚刚通知让知青点所有人去大队长家,说有要紧事。”
林智的话音落地,陆棠就想到跑出去的苏秀秀,“行,我现在就去!”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有些人真的是,每次都能刷新自己下限,重塑别人三观。
“天都这么晚,什么事不能吃完再说?”
“苏秀秀又闹什么?她不嫌烦我们还嫌丢人呢?”
“丢人事小,就怕又被某人拖累……”
碎碎念念的,一群人还是来到大队长家。
“林智,苏秀秀说自己被陆棠打,你是知青点领头人,可知道这事?”
林智想说不知道,却瞄到大队长明显不耐烦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不敢再敷衍,“我当时就在场,两人一见面就发生口角,然后陆棠打了苏秀秀一巴掌。”
“什么口角?”
林智面无表情的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重复一遍,甚至还带着当时的语气:
苏秀秀说,“陆棠,你知不知今天把我害的多惨?陆棠回话,“不要脸是吧?那就成全你!”
大队长看向周围其他知青,“林智说的话跟事实有出入没?还有谁要补充?”
所有人齐齐摇头。
“苏知青,你呢?有啥要解释的没?”
“口角归口角,打人就不对,”苏秀秀非常固执,“这事大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要交代是吧?”大队长怒极反笑,“行,明天上工你不用下地,挑大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