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只有自己的声音后,胡老爷尴尬的左右看了看,然后闭上了嘴巴。
好在大家都不再看他,也好在海面的风声掩盖了他的喊声。
他清了清嗓子,别过了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会他才发现船速快得惊人。紧抓着船身上的扶手,正了正身子。
到底是多年的老渔夫,到底是胡家的掌权人。
很快他就收起了恐惧,整理好了心中的诧异。
仔细地看着前头与四周方向,“杳儿,”他大声喊,“这船真神奇,比我们那大船还驶得快。”
风声吞掉了许多的声音,“照这个速度,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抵到城西附近的码头。”
“轰!”的一声,船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下不前。
“胡爷爷,咱们不去城西码头,而是去城东,是否方向错了。”李杳问道。
“错了错了,你这船开得太快,”胡老爷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捋了捋,“让老夫都来不及提醒,刚刚应该拐过到那边去。”
他指了个方向,“朝那边去,还是往城东方向。”
“得了!”李杳听完他的话,立马掉转了船头,整个船头翘得老高。
这次胡老爷没有叫,好像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样。
相反,朱雀与宾天的脸都黑得吓人。而且一同内心翻涌。他们从来不知道,还有晕船这么一说。
只能说主子开的这船,不,主子的船技太差了。
胡老爷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脸上满是自豪。这些年轻人,又哪里比得过他了。
“慢点慢点,穿过那个口子。”也就这么一恍神,船又超了出去。他着急喊道。
李杳又转了回来,朝口子方向穿去。
连着走错两次,胡老爷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专心指起了路来。
一开始船的速度太快,还不太适应,等行了大约一刻钟,大家也不那么紧绷,适应了下来。
李杳心无旁骛,听从着胡老爷的指示,并没有与大家言语。
这两日天气很不好,昨夜下了大雨,今早的时候密密的下着小雨。这会已是中午,没有下雨,但天气阴沉沉。水天相接的地方,更是黑得可怕。
胡老爷告诉大家会有暴雨来。
看着这小船怕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暴雨,他开始有些担心。
离城东码头并不是太远了,于是他道,“不用管我们,再开快点。”
刚刚杳儿应该是照顾到他,照顾着她身边的两个属下,所以把速度降下来不少。
“小姐,属下不要紧。”朱雀说。
“属下也无碍!”宾天也说。
“对呀,这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你看那天边,黑成什么样子了。马上有大暴雨来。”胡老爷再次道,“快点,老骨头受得住。”
李杳看了看天边,点了下头。“那您看清楚路线。”
“飞吧!”胡老爷调皮的眨了下眼。
李杳会心一笑。
“呼呼~~~”
“呕!”
“呕!”
一左一右吐了两个,但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长痛不如短痛,李杳心想,还不如早点上岸,让两人吐个痛快。
因为加了速,所以接下来半个时辰的路程,只花了一刻半钟便到了。
城东口这个码头,果然荒废了。
杂草丛生,覆盖着整个码头,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许多的树木、灌木长得老高。
原本的路早就没有了。
李杳把船停好之后,率先下了船。
紧接着是胡老爷下了船,他回头看了一眼正狂流口水的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朱雀与宾天难堪极了。
不过,一想到胡老爷是老渔夫,他们也就不那么难受了。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能人。
而李杳跳下船后,立马在附近寻找起来。
果然,很快就让她发现了一艘弃船,被树枝与杂草掩盖。因为匆忙,遮掩得并不仔细,船尾露出一截。
她招了下手,“胡爷爷,您过来看看。”
胡老爷跨着大步朝她走去,朱雀与宾天也吐得干净,回过了神。
几人围着船,胡老爷仔细观察,“这是咱胡家的房。”
他心一惊,“人是从密子林离开的。我胡家出了奸细。”
“这船是胡家的?”李杳轻问,无任何指责的意思。
“是老夫大意了,”胡老爷脸上愧疚,“老夫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是我们胡家出了内奸。”
他道,“这船是昨日同我们一块商量主意的族中人,论关系,还是老夫的堂弟。”
“怪不得!”李杳轻叹一声。
“他同老夫年纪相仿,老夫知道的路,他必然也知道。想来,他与欧阳极一早就联络上了。
之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哎,我这堂弟,怎么会同欧阳极狼狈为奸呢!”
胡老爷很是自责,“他的日子好过得不得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爷爷不要难过,人心不古,很难让人猜透。况且,欧阳极这个人,惯会收买人心。
别想太多!”
李杳盯着船,摸了摸船身上沾上的泥土。“应该上岸也没多久。”
胡老爷也收起落寞的心,“咳,此处离城东口还有三十余里。这里的路也荒了。想来他们也走不快。”
李杳摇了摇头,“胡爷爷,杳儿接下来的话,你不要难过。您那堂弟可能凶多吉少。
欧阳极应该只是利用了他。
这会怕已经杀人灭口了。”
宾天在附近的草丛中找了一圈,很快发现了一条血路,血渍沾在枯草上,十分的明显。
再往前,他就看到两具尸体。
一老一小。
“小姐,这里有两具尸体。看样子,是一对父子。”
胡老爷哽咽起来,“还真是他们父子。是我那堂弟父子!”
他急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流下两滴眼泪。
李杳对宾天道,“先把尸体搬到他们的船上,等办完事,再回来处理。”
又对胡老爷说,“您也节哀,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胡老爷捏着拳,“老夫要找到欧阳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送走了他,为什么还要害他们性命。”
这个问题其实多余。
李杳不免叹了口气,“欧阳极武功高强,这样的路,对他根本没有难度。即便这处离城东口三里余里,只怕也难不到他。”
她黯下黑眸,“而且,他真会从城东口出去吗?”
望着远处巍峨的山脉,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山是冷残峰吗?”她看着胡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