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这个字成功阻止了李仁范的脚步。
他转过头,“司马公子是吧!能说话算数不?”
小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慢慢悠悠的抬起眼,“你说呢?”
“李老板,既然司马公子同意了,那就分你一成,只是你得把这事情办好了!”
康员外吁了口气,“你那些兄弟得好好守着规矩。别还没动作,就先乱了套。”
李仁范摇晃着身子走了回来,“康不仁,你最好给我说话客气点,小心我把你那点老底都掀了出来。”
见他讪讪闭了嘴,李仁范拿起酒壶又把酒往嘴里倒。
灌下大半壶酒后,眼里模糊,看人都是三重影,“你放心,”他举起一根手指,向天划过,“他们都是跟了我几年的人,个个身上都背着人命,不敢造次。要不然,没人给他们饭吃。哈哈......”
如此,康员外与他暂时又达成了一致。
“司马公子,你看,什么时候要货?”
他只想越快越好,私囤的原铁有几千吨,还不说废铁那些。
可事情并不像他之前想象中的那样顺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村子里的人都发觉铁具贵了。
没闹起还好,闹起来迟早查到他这里来。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出走好。
银子到了口袋,他也就放心了。
“那就五日后!”小九岂不知道他的心思,刚好正合他意。
于是说了一个大家都欢喜的日子。
站了半天看戏的李杳不禁抿了下唇,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五日后,他可真会算。
原来他把自己的动作也算了进去,搞半天,她在替他做事。
呵,男人!
“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康员外大喜过望。
立马吩咐下人,再换着好酒好菜上来,今晚不醉不归。
“不了,今日带着人过来,不好交差,”小九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
康员外感受到他的目光,然后心领神会一般。
笑容里全是暧昧。
“告辞!”小九起身。
走到李杳跟前,“还不走?”
李杳狠狠剜了他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等出了康府,李杳就忍不住了。
“所以李仁范现在是不能逮呢?”
“就让他多活五日好不好?”小九带着商量与讨好的口气说。
李杳瞬间被他这变脸的模样怔住,她真是无法抵抗。
好端端的清冷少年,一下子变成撒娇小奶狗,这谁受得了。
“随你!”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在原则,李杳硬着口气扔了两个字。
“走,上马!”
一路回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杳虽然沉默,但脑子里一直在分析。
原来小九先找上房大胆,就是在想运这些原铁的事情,查找赤琼国细作只是其次。
这一次他冒充的是赤琼国的人,难不成他真要把这些原铁运云赤琼国?
想了许多,李杳又痛恨起李仁范来。
又要让他多活几日,真是气愤。
“这不是回去的路。”拐进一片林子中的小路,李杳立马发觉。
“带你去出气!”
小九仍没放慢速度。
“我们出来的时候,那李仁范也走了。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去与猛虎帮的人汇合。”
“这是去康员外的农庄?”
“没错,日前黄脸就到过那庄子,李仁范与二当家和几十个手下就住在那农庄里面的一处宅子。
日子过得还不错。
每日新鲜瓜果蔬菜不断,就是耕牛都被杀了两头。”
“这样好过的日子,他们的人已经舍不得离开了!”小九继续说。
“晏榑,停下来!”李杳开口道,“停下!”
小九勒马,李杳跳了下去。
“什么都算好了,还引导我来这,这样做有意思吗?”
是的,他运筹帷幄,一切都按照他的方向在走。不知不觉中,她做什么也是在往他的方向发展,这种感觉很不好。
小九一下没反应过来,只知道她很累,小小的人要做许多不是她这个年纪,也不是一个女孩该做的事情。
同行的这三年,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多做一些。让她不必这么辛苦。
可是现在看来,她好像并不喜欢。
难道自己做的不够好?
“无论你要做什么,但请你不要把我和我的家人算计进去。
我们只是合作,并不意味着你能替我们做打算。
还有,我不喜欢走别人安排的路。”
这一刻,李杳脸上带着疏离,几世为人,她从不认为,一个当权者会如此 闲来替别人办事。
一切都是有有利可图。
“我想你误会了!”小九轻声解释。
“查到李仁范真是意外,不过恰好同你碰上了同一件事情。我没想过你会找上房承,你也说是合作不是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左右你任何。”
“于你而言,我就真是一个眼睛里只有权利的人?你对我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信李寄风,也不信我?
你信大坳村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信我?”
说到这里,小九眼里突然悲凉。
他从未有过一点利用,也从未想过半点伤害。
“你还没算计,九公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合作,是平等的。如果你想引导我走你要走的路。
抱歉!
我们的合作至此结束。
我不喜欢被人监控,你懂?”
李杳转身往回走,“五日后,我要李仁范的命!”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到林子中间,放出一匹马,然后驾马离去。
晏榑踢了一下脚下的草,翻上马后,紧追而去。
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杳回到 庄子上,与五娘婶婶说了一会儿话,又同她去了厨房,做了一碗酸辣粉。
“杳儿,真香呀!你之前给我的方子,我明明照着做,但就是没有这个味。”
李杳没有把情绪带到这里,脸上挂着笑容,“多试几次就一样了。”
“真好吃!”朱五娘又夸。
“您觉得好,那就把仓库里所有的红薯全都做成红薯粉。”
“好!”朱五娘没有问李杳有什么打算。反正杳儿安排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半点不带犹豫的。
“五娘婶婶,半夜喊你起来做这个,真不好意思。”李杳想了想,还是表达了歉意。
“快别说这个,我知道这个不能让外人知道,你特地安排晚上人少的时候。”
李杳一听,就知道朱五娘会错了意。
罢了!
“嗯,我马上就走。回云府还有许多事情。就不见张伯了,明早你同他说一声。”
她又拿出一套笔墨纸砚,“这个给张筠,让他学习。就近给他找个学堂。要是附近没有学堂,就请一个教书先生。不用担心银子,从庄子上出。”
她起身,“我在后院放了一匹马,也是给他的,让他学着骑。”
朱五娘感动极了,顿时眼睛通红,“杳儿......”
“好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李杳弯了弯唇,“我走了!”
朱五娘把人送到门口,再三叮嘱,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身。
这一转身就把她吓得够呛,顿时魂魄飞出三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