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他们家门口。
李杳眼睛都瞪大了。
“姑娘!”
马帘一掀开,绿芜就跳了下来,紧接着就抱着李杳的手臂。
“姑娘来了,为什么不到公主府。奴婢可想你了。”
红芍打后下来,虽然不像绿芜这样直面表达出来,但脸上的喜悦也是掩不住的。
“姑娘,长公主派奴婢和绿芜接你入府。”
她看了看里面,“还有和你一起来的人。”
王正与李寄阳也走了出来。
看到这情况,一时都没吭声。
长公主来请,肯定是拒绝不了的。可是李杳有点担心寄风哥。
“等等,你们先回去,我得等人。”
红芍绿芜当然不会离开。
“姑娘要等谁?奴婢陪你一块等。”绿芜马上说。
见她们执意,李杳也不推辞。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到李寄风出现在巷子里。
他拖着脚,走得缓慢。
李杳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立马跑过去。
“怎么呢?”
李寄风抬脸笑了笑,伸手撑在妹妹伸出的手上。
“受了点伤!”
巷子里时不时有人伸出头,李杳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便扶着李寄风进了院子,又立马回了房间。
王正把绿芜和红芍,连同马车一起请到了里面,这才关上大门。
李寄风受伤不轻,李杳边检查边处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等到伤口缝合好,一些轻一点的外伤涂好药。
李杳才给他喂了一些消炎药,又给他喝了一杯空间水。
“发生什么事了?”
搞定这些,李杳问了起来。
李寄风原本心就有些忐忑,回来的路上他不觉得身上痛,只是不知道如何交待。
刚刚妹妹黑着脸,他竟大气不敢出。
这会看她脸色好了一些,又问他。
自然是不敢隐瞒半分,“城南那家铁铺被人砸了,我刚好取出箭头,见人找事,忍不住帮了一下忙。”
李杳皱起眉,“帮忙!原来你还这么热心?可你要帮忙之前,有没有想过能不能保全自己。”
她真是气死了!
身上伤口大小十几个,这就是帮忙的代价。
“下次不会了!”
李寄风轻轻回了句。
“寄风哥,全家我最放心的就是你。因为我觉得你最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李杳忍不住多啰嗦了一句。
李寄风垂下了头,“那铁铺老板人不错,每回我去打东西,他都很仗义。虽然是经营着一家铁铺,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带着一家人做,又苦又累,还有个痴傻的小儿子。
以前我或许能做到无动于衷,可那是自身难保的时候。
可现在日子好过了许多,我却无法见到别人备受苦难。”
李杳微微叹气。
李寄阳却赶紧去换了衣裳,“我去衙门一趟,找几个捕快一起去看看。”
李寄风慌忙道,“有另一队捕快赶了过去,闹事的人也早跑了。”
能伤李寄风的人势力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李杳觉得跑了正常。
“寄阳哥,你已经下职了。这事也有其他同僚接手,你去也不合适。真要关心此事,明天同他们打听打听。”
李寄阳这才歇下心思。
“那铁匠一家现在怎么样呢?”
李杳不想寄风哥心里挂着这事不好休养,遂问。
果然,李寄风一听,人都坐直了。
“铁铺砸了,他们一家也受了重伤,就住在那铺子后面。
我回来之时,他们的邻居去请了一个大夫。”
他低道,“花铁匠浑身是伤,怕是也救不回了。”
李杳看了一眼外面,这会天黑透了。
“我们去一趟!”
李寄风迅速弹了起来。
李杳瞥了他一眼,略带埋怨,“还挺有精神。”
“是妹妹的医术好!”难得李寄风耍起了无赖。
“红芍,绿芜,陪我们走一趟。”
李杳说道。
红芍先一步出去,安排车夫准备走。
绿芜细心地去扶李寄风。
“不,不用!”
李寄风摇了摇手,慢慢往外走。
“别管他!”李杳冲绿芜笑了下,拉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公主府的马车又大又华丽。
王正与车夫坐在外面,其余的人都坐在车厢里。
马车飞快朝城南驶去。
小半个时辰后,便到了。
马车停在上次李杳与李寄阳取东西的路口。
几人下了马车,朝巷子里的铁铺走去。
他们来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有许多人冒出了头。
有的甚至从自家走了出来。
许是城南少见这样富丽的马车,总之这会引起了不少关注。
大家纷纷猜测,这行人到这来要干什么。
当李杳等人到了铁铺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当然并不敢靠近。
铁铺的门仍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铺面里面更是乱糟糟。
李寄风由李寄阳扶着往里走。
时不时还回过头小声嘱咐李杳小心点走。
穿过铺面,就有一条矮小冗长的通道,走过去还得花一番工夫。
“姑娘,小心。”
红芍提着灯笼照在李杳脚下。
“我看得见,你们顾着点自己。”
“到了!”
当几间破烂的屋子出现在眼前,李寄风冲大伙说道。
恍如隔世,李杳感觉回到了从前他们一家住的破房子。
红芍绿芜同样震惊。
谁能想到,同是在云府,还有这么落败的地方。
李杳只失了一下神,马上就收回了心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世上从来都是如此。
李寄风敲了敲门。
里面的灯立马熄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也能明白他们的做法。
“咳咳,花铁匠,是我!”
李寄风提高音量说道。
不一会儿,里面的灯重新亮了起来,马上就有人把门打开了。
“是你呀!”
开门的人伸出头,“少侠,你快走,省得惹祸上身。”
李寄风摇了摇头,“花二哥,花老板他怎么样了?”
被叫做花二哥的人扫了一圈外面,看到来了不少人,又看了看李寄风。
“我爹他快不行了!”他带着哭腔。
“快让我们进去看看。”
李寄风急道,提着脚就往里走。
“少侠,今天都已经连累你了,不能再拖累你。”
花二哥跟在身后说。
李寄风却不管他。
李杳几人也跟着往里去。
这间被称作堂屋的屋子里,一角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身下垫着一些草,还有一床破褥子。
李杳走近一看,才发现此人就是上回同寄阳哥抬东西的人。
上回还提醒他们,城南有掳姑娘的事情。
难道他家突然遭难,与此事有关?
李杳不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