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王正便把厚厚一沓银票塞到杳儿手中。
“帮干爹收着。”
李杳当即塞到布包里,其实是放进了空间里。
“怎么不全当给这廖掌柜?也省得咱们再跑来。”
王正说出了心中疑虑。
“干爹,”李杳徽微仰起下巴,“等人找上门来,就不止这个价了。”
李杳掀开前面的车帘,对赶车的李寄风说,“寄风哥,咱们不回家,找个客栈住下。”
她想了想,“去醉香楼。”
醉香楼也是他们欧阳家的产业,上回那店小二要关十年,他那对外称舅舅的亲生父亲的蒋掌柜也不知道在不在。
不过就是在,也没关系。
因为他们三人乔装了,也不担心别人能认出她。
这回来醉香楼,没人赶他们了。
不知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醉香楼有所改善,还是因为李杳他们三个今天装扮豪气了一些。
顺利入住醉香楼,包了两间甲等房。
等到晚上,又豪气的在一楼点了一桌子菜。
三人边吃边聊,丝毫不管别人的目光。
醉香楼的饭菜贵,住房更贵。
能像他们仨一样点一桌子菜,开上两间甲字房的人并不多。
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查查那三人什么来头?”
蒋掌柜与账房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最后吩咐着跟着身旁的一个随从。
上回因为外甥一事,受了牵连。欧阳大爷到底还是给了他机会,可正是因为这样,他得做些事情补过。
这三人一看就有古怪。
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练就了好眼力。
“入住登记的时候说是到云府走亲戚。”
账房在一旁说,“到现在他们已经花了六十多两了。”
蒋掌柜摸了摸他的山羊胡,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待李杳唤小二送上桂花茶。
蒋掌柜的随从也回来了,凑在蒋掌柜耳边嘀咕了许久。
“我出去一趟。”
蒋掌柜对账房说,然后带着随从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李杳冲王正与李寄风眨了眨眼。
三人上了楼,一同进了李杳的房间。
“杳儿,你说马上会有人来找我们?”
李杳摸着肚皮在房间里来回走荡。
“干爹,今晚不来,最迟明日早上就回来。”
消化了一下,李杳搬出两个箱子,三人开始分门别类,也估了一下价。
盖好木箱,李杳拍了拍箱子。
“卖个五万两不是问题。”
她很有信心,看得王正一愣一愣。
李寄风却没多大表情,反正妹妹说的话,她都相信。
只是他有点儿担心大哥,今晚他们不回去,会不会以为他们出事了。
“我要不要去杨柳巷告诉大哥一声。”
杨柳巷是租房子的位置。
“是呀,让寄风去给个信也好。”王正也觉得很有必要。
李杳却不赞同,“我们应该被人盯上了,现在去找寄阳哥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们的身份吗?”
知道他们的顾虑,又说,“寄阳哥也有那么大了,应该能猜到我们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去。他有底的。”
这么一说,王正与李寄风按下了去报信的心思。
李杳猜测果然没错。
他们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家三间当铺的掌柜。
原先那廖掌柜气得正吐血。
“都是替东家办事,那明明是我的客人,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他气愤地看着另外三人。
一人正是醉香楼的蒋掌柜,另外两人一个李掌柜,一个丁掌柜。
“还有,老蒋,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有这个闲心,管好你醉香楼就好了。
隔行插手,当真管得宽!”
廖掌柜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对蒋掌柜更是恨之入骨。
上回出了事,屁股都没擦干净。竟然还在背后干这挑拨离间的勾当。
谁不知道他和李掌柜好。
干这缺德事,怪不得生那样的孽子。外甥个屁,也就是大家不拆穿他。
蒋掌柜也是运气差,他的随从打听到消息后,他立马就找到了平日来往密切的李掌柜。
打算让李掌柜截胡了这一单。
李掌柜下午也得了消息,但没查到后续那父子三人跑哪去了。
蒋掌柜来给信,无疑是瞌睡来了来送枕头。
两人一合计,就回了醉香楼准备捷足先登。
那丁掌柜也不是吃素了。
白日廖掌柜做成一个大单,早就被他安插在那里的人通风报信了。
自李杳他们出了当铺,他的人就跟上了。
正想趁晚上人少到醉香楼与他们谈谈。
听说还有两箱珠宝,他要求不高,能得一箱就够了。
而廖掌柜今日得了一箱宝贝,年底算业绩也能跟大家持平。
人是贪心的,持平哪有第一爽。
他也想得第一呀!
虽然那王老板答应明日再来,但他总觉得夜长梦多。
心一横,揣着三万两银票直接上了醉香楼。
结果几个掌柜在醉香楼就这么碰上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个个八百个心眼子。哪能不知道对方是来干啥的。
还是蒋掌柜怕三人打起来,把人请到了一楼后院的书房里。
“我不知道,是那三人吃饭的时候透露有东西要当,我看他们豪气冲天,心想不能便宜了别家。
云府又不止我们欧阳家开了当铺,不是还有苏家和其他两家吗?
便宜了别人多不好。
再说上回我外甥出事,老李帮了我。我不告诉他,难道告诉你们两个。”
蒋掌柜这话也气人。
廖掌柜直接偏过头,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又烫到了嘴。气得把杯子砸在桌上砰砰响。
一直没作声的丁掌柜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每年他都是所有掌柜中各项都做得最好的。
这会他气定神闲,“都是兄弟,吵什么呢?咱们仨一人分一箱就是。”
李掌柜立马点头,“没错,一人一箱,公平公正。”
他当然同意了,老丁这话对他十分有利。
“想得美!”廖掌柜当即反对。
“你们两个别做梦了,这事就是闹到大爷那里,我也不怕。”
“别激动,老廖。”丁老板淡淡出声。
“都是替大爷做事,闹僵了也不好。如今大爷的处境,你我都知道。
咱们闹起来,为难的是大爷。
大爷难看,咱们也没好日子过。”
他拨了拨茶盖,轻轻吹了吹。
“不如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