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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掉转头又走。

闵将军不解,遂问道,“怎么又不进去了?”

“杳儿她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

小九轻言。

他若要知道消息,又何必从杳儿的人身上入手。

杳儿若是愿意,自会如实相告。

杳儿若不愿,他让自己的人去寻就是。

不能因为这些事,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闵将军深有体会,大汗,“我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心中郁结一扫而空,小九露出清润一笑。

“将军您是不拘小节,在那战场上却是无人能与你匹敌的。”

谁听到这样的夸奖都会大悦。

闵将军豪放大笑,突然又落下音,“公子这话让我想到一人。”

那人年轻时身高九尺,一把大刀耍得出神入化,所向披靡。

多年前两人也一同上过战场,杀得敌人几十年不敢犯境。

不曾想,已是多年未见了。

“闵将军口中之人可是那战王?”

“非也!”闵将军竟然卖起了关子。

小九敛目,突然想起阅炎叔手中的擒虎刀。

挑眉笑道,“那必是那已故的盛老将军!”

闵将军欣然点头,“公子你真是太聪明了。那个时候属下还只是一个兵卫长,盛老将军却是明渊响当当的一品将军了!”

“他真的很了不起!”小九由衷地说。

自知道阅炎叔的身份后,盛家他也打探得十知八九。

盛家当得上武将世家啊!

他微微笑,然后轻言,“将军可能还不知道,杳儿是这盛老将军的重孙女。”

“啊!”

饶是闵将军自持稳重淡定,也被这消息惊得激动不已。

“怪不得!怪不得!”

他揉搓着手,来回走动,

“怪不得这丫头身上有股子凌人的气势!

怪不得这丫头性子坚硬!

原来是随了根!”

小九微蹙着眉,闵将军之前明明说的是杳儿脾气古怪,性格乖戾,同“姑奶奶”一样。

虽说不至于讨厌,也没露出过喜爱之情。

这会变得可真快!

他松懈神情,脸上不自觉地浮出笑意。

谁都有心目中的英雄,闵将军怕是会更爱乌及屋了。

“将军!陈柄又攻了!”

突然一名脸怪来报,使得闵将军原本高兴的心情,顿时冷冽。

“公子,这会天色已晚,你便别去了。”

小九摇了下头,“不行,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黑脸顿时现身,跟着两人朝那战场方向去。

陈柄突然进攻,也并非他所愿。

自二皇子失踪,他就料到此战必败。他激进,想立功,却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拼死去搏。

主子都没了,他还搏个屁。

他甚至都已点了兵,与剩下的几位将军商量好了,退兵下山。

可是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对于凭空出现在他们商议帐篷的人,起先他是满身警备的。

原本应该在冷残峰底养病的张将军与向将军也突然出现站到了那人的身后。

不等那人开口,向将军就一脸怒气道,“陈将军,到此刻还不明白吗?”

陈柄瞧着三人,又扫了一眼其余的将军。

心里悻悻不已。

比起这些墙头草,他陈柄也算得上忠心。

眼前的人是谁,他也猜到了。

“明白什么?”陈柄是不屑眼前的人的,每每出现,从不以真目面示人。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想拉他变成叛军,他死都不会。

他生来是战场上的人,生来只杀叛军。

他绝不可能变成叛军。

“陈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向将军愤愤不已。

“当日要不是你使腌臜手段,现在的大统将之位本该是我的!”

陈柄望了望其余将军一副生怕若火上身,低伏作小时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向拱,什么腌臜手段?就那点泻药能让你们两个腹痛不止?

你一早就叛变了,何必在这悻悻作态。

本将当真看不起你!”

这话正中向拱的心,一时气焰低迷,

“二皇子不堪重任,本将另择明君也是替大家考虑。

陈柄,你也别执迷不悟。

你打的人,剿的兵,都是二皇子强压给他们身上的罪名。

安王,安王世子,又怎么会谋反?

不过是二皇子铲除他们的借口罢了!”

陈柄如遭五雷轰顶。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一众将军,见他们个个垂头躲避他的目光。

他才发现,自己是那彻头彻尾的蠢人!

二皇子,他怎么敢?

突然一声笑声传出,陈柄游离的魂也被勾了回来。

他看着那人把黑袍从头上取下。

又看着他取下脸上的人皮。

“陈将军,本王其实很欣赏你。不如现在弃暗投明,本王绝不亏待你!”

陈柄抽出剑,举起抵在他的胸口,“靖王,果真是你!”

靖王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他的剑移开。

“陈将军,本王的话你考虑考虑。”

陈柄突然很无力。

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敲击在他的心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冷笑,“靖王这么多年还不死心?多年前你就是皇上手中的败将,即便是现在,你也别想成功。”

“我陈柄一介莾夫,好功暴戾,可也知道,这天下不能落到奸人手中。

你想我听你命办事!

痴心妄想!

本将也奉劝你一句,好好回你的靖王府面壁思过!”

他陈柄被二皇子蒙蔽是他蠢,如今已经明白,是断不可再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他日金銮殿上,他自会请罪。

容不得这些人来要挟他!

他弯腰拾剑。

“噗!”

一只利剑穿过了他的背,插入了他的胸膛。

他微微转头,“夏川?”

夏川冷笑,“抱歉,陈将军,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陈柄倒在帐篷里,仅剩的这个帐篷不久前被炸烂了顶。

蔚蓝的天空里,一只孤雁穿过,从他的眼睛里展翅飞过。

他慢慢闭上眼。

愚昧啊!往南飞的时候,它是不是同他一样,以为能闯出一片天。

可它不知,再往北,就该冻死了!

陈柄死了!

这对靖王来说并无影响。

既然策反不了,死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夏川在陈柄身上乱摸一通,找到了虎符。

忙双手举起,虔诚地递给靖王。

靖王阴鸷的眼里闪过一点笑意,“你是哪个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