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接过她手中的方子,让到一边,好给他们父女俩说话。
“爹,还未醒来,我得再守守。你让娘也别担心,我会把他救回来的。”
其实她已经很肯定,小九不会有事了。但不知为何,她不想把情况马上告诉大家。
李阅炎听闺女这么说,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但为了让你媳妇放心,只得强装的笑脸,走到苏氏身边,往好的说。
姜晴拿了方子,与吴惜一起拣了药,熬好之后,送的过来。
李杳让姜晴进了帐篷,便让她喂黑脸吃药。
小九的药不一样,只是一些固本培元的补药。
小九久不醒来,李杳盯着床上的人,坐到边上,一手端着药,一手卡着他的嘴,窝成个圆。
直接往他嘴里灌去。
“咳咳……”小九狂咽,可到底来不及,呛得他连连咳了起来。
“醒了?”李杳松开手,把碗“哐”的一来放有旁边的凳子上。
咳过之后,小九才睁开眼,“多谢杳儿出手相助,又一次救了我!”
“不用谢,收钱的!”李杳直接回他,“你要没银子就用其他东西换。”
“你要换什么?”小九舔了下唇,口腔里的苦味,久久不散。
李杳从包里拿出个纸包,几颗酸梅映入小九的眼睛里。
“杳儿,你真周到。”小九拿过一颗塞进嘴里。
李杳冲他一笑,“我知道你有心护着新村,这点上我很感谢你!”
小九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帮我们弄一份路引。”
这事虽然从未提过,但她知道小九应该也有过打算。
她不想欠人太多,于是才有了这个兑换条件的点子。
“只要路引?”
李杳扬眉,“我可以再帮你做一件事情,再换新村所有人有落脚云府的权利。”
没有路引就进不了城,更遑说落脚云府的想法。
对于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不,应该说是流民,这两件事难于登天。
但小九不一样,他是安平长公主的侄子,以安平长公主对他的宠爱,办这两件事轻轻松松。
“我答应你!”小九轻道,“其实你不用替我办事,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新村老少待我和煦,婶子叔叔待我如亲儿,我本应该报答他们。”
李杳从未怀疑过他的用心。
只是,他的野心宏大。对那个位置又势在必得。
他日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心境就会变。也许到那时候,他就会万分懊恼年少时的狼狈。
这些关爱或许会变成利刃。
总之,可以交换和合作,就是不能无端接受。
“嘿,那你来又是何意?”李杳笑盈盈地收起药碗。
“我爹娘担心得紧,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小九本想点头,却条件反射似地摇了摇。
“先帮我瞒着,我这边还有一些计划……”
李杳忙打断他,“行,我明白了!就说你病入膏肓,命悬一线,无药可救,准备后事?”
小九点了下头,“我这毒又是武阳侯下的,我准备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李杳捂着耳朵,圆圆的眼瞪着他,“你确定要把你的事说给我听?”
小九伸长胳膊,抓住她的手扳开,“说给你听也无妨,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毕竟你冰雪聪明,我想瞒也瞒不住啊!”
李杳放下手,“好,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说的,可别想着杀人灭口。”
小九眉宇间松散,露出一个十分轻松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我为何要杀你灭口?还有,我能杀了你吗?”
李杳站起身,把药碗拿到手上,“不说这个,你就说你这次来到底想干什么吧!”
小九端正身子,“武阳侯给我下毒,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他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
看来靖王已经迫不及待了。
所以,我想等山下的人到齐之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神秘军队的人武力值确实不错,可再厉害,五千脸怪,也对付不了十几万士兵。
何况靖王还网罗了许多江湖能人。
所以,我想问你借一些武器!”
李杳再次把碗“哐”一下的放在桌上,直接坐下。
“好啊你,原来是打我的主意!”
她横瞥过眼,“你还知道什么?”
小九从床上下来,急忙走到她身边,“杳儿,咳咳咳……”
李杳起身,推着他的身子,“你要死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你知不知道你中的是一滴血,若不是我的解毒丸吊着你的命,三天前你就死了!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醒,你这么心急干什么?”
小九没想到杳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被推到床上,重新躺下。
满脸涨得通红。
李杳立在床边,低头瞅着他。
突然讪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使这一招?”
“什么?”小九弱弱道。
“哼,苦肉计,想让我同情你!”李杳直接道。
她上下两辈子活了三十多年,要看不出一个小屁孩要干什么,她就白混了!
但是,这一招要是二哥使的话,她并不觉得奇怪,可眼下小九,也使这一招,真是很让她意外。
小九红着脸,带着被戳穿的不好意思,拉着薄毯往脸上盖。
他有些怀疑,到底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难道他演得都不够真实?
不,是杳儿,太过聪明!
“我考虑一下。”李杳扔下这话,这回是真的拿着药碗出去了。
出了帐篷,就见一早给黑脸喂了药就出来的姜晴守在门外。
“他们醒了吗?”
她接过李杳手上的碗。
刚刚只顾着同小九说话,李杳还真没注意黑脸到底醒没醒。
不过,黑脸只是体力超支,而且一早就服过她的药丸,刚刚又喝了汤药。
按理早该醒了!
李杳摇了摇头,主仆俩都在跟她演戏了!
“还没醒!”李杳狠狠吐着气。
姜晴急道,“还没醒?两个都没醒吗?”
李杳再次肯定地点头。
扫了一眼帐篷外关心情况的村民,幽幽地说道,“我只能用药吊着他们的命,能不能醒,还得等师父回来诊治。”
她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后又擦了擦眼睛,做出一副哀愁的样子。
“那是没有救了?”人群里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