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这举动,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除她之外,朱音也抱着小小宝的背带来了。
她拆开一个口子,垫了一块大芭蕉叶,往上面倒米的时候,众人张大了嘴巴。
苏氏洗了手过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了。”她从衣服下抠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雪白的盐。
家里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
暗道,一个家还得有女人啊!
李杳仍在熟睡,压根不知道一家子女人藏东西的事。不过她能感觉到,大家都在。
新村人陆陆续续弄到了吃的,虽然不多,但勉强能挨一上午。
苏氏这边煮了锅鱼汤,原汁原味,香得很。
喝完汤,又熬了锅稀粥,放了几只虾,还有新采回来的野菜。
没有碗就用竹筒代替,没有筷子就削尖竹子,总之,他们有的是办法。
吃过早饭,李阅炎找朱武商量事情去了。
朱音爹去竹林砍竹子。
王正带着李寄风去了溪那边的树林。
李寄泽放下书,与李寄云一起,与同村差不多大的小子,去溪里抓虾摸鱼。
苏氏同朱音娘就在附近找野菜。
覃大夫带着茴香去采药。
朱音带着小小宝,守着李杳。
李梦看着土坑的火,上面正煨着粥,只等着杳儿醒来吃。
李杳睡了个大满足,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
“小小宝!”她伸长手,把他抱进怀里,“啊,你的口水全擦我衣服上了!”
小小宝“咯咯”地笑。似乎知道自己干坏事了。
“救命!”李杳支撑着坐起。
再看小小宝笑得更欢了。
“臭宝!”李杳抱着他的手啃了一下。
“啊~呜呜~”
朱音笑着抱了过去。
“臭小子,你装吧,我都没用力!”
小小宝像是听懂了一样,马上咯咯笑。
“快去吃饭,饿了吧!”朱音朝李杳轻轻说道。
李杳摸了摸肚子,还真是饿了。
“来了,来了!”
李梦端着粥已经走了过来。
“谢谢梦梦姐,”李杳马上起身,接了过去。
“小心烫!”
“嗯,真好吃!”李杳毫不吝啬地夸道。
吃了大半,她才问道,“咱们家有米?”
又看向火坑上,“那锅怎么来的?”
李梦红了脸,还是朱音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梦梦姐,你真行啊!”
李杳又夸,弄得李梦跟只红虾子一样。
“可惜咱们的东西全落在那岩洞里了,那口大锅好用得很,每次焖米饭,底下的锅巴可好吃了。”
李梦十分惋惜,眼里全是不舍。
可一想到黑袍男与那些葬红蛇,不舍又全跑了。
“算了,活着就好了!”
李杳睐眼笑了笑,把剩下半竹筒粥喝完。
“真好吃!”
小小宝“咿咿呀呀”,冲她说说,李杳又蹲下逗了一会。
等到小小宝玩累了,打着哈欠要睡了。李杳才拿起竹筒和筷子,往溪边走去。
“妹妹,快过来!”
李寄云捉了几条巴掌大的鱼,这会鱼也不捉了,与老鼠狗蛋几个,在溪里游水。
远远瞧见李杳过来,就朝她招手。
献宝一样,提着竹篓给妹妹看过之后,拉着她,“妹妹,你想不想游泳,哥教你!”
李杳双脚踩在溪水里,水没过小腿,顿时感觉清清凉凉。
她摇头,拒绝了二哥的好意。
“真可惜!”
李寄云十分惋惜地看着她。
“二哥,你要是愿意吃娘的竹笋炒肉,我就去游游?”李杳微微笑。
李寄云忙挥手,“算了,算了!”
李杳弯腰洗干净手中的竹筒,上了岸边。
瞧了一会皮孩子们嬉闹,就往回走。
恰好遇上采药回来的师父和师兄。
“师父,采了什么药?”李杳往他们的竹篓看去。
覃大夫放下竹篓,“如今这个季节,草药繁多,我打算这几天多采一点。当然,要是他们准备在这停留的话。”
李杳想了想还在等待他们的小九,便摇了摇头,“怕是不会停!”
覃大夫指使茴香把草药先搬回去,拉着李杳就地坐下。
“不停也没多大的事,边走边采就是。左右咱们这一村的人,小毛病没有,出的就是大毛病。
那大毛病,又有你的神丹妙药!”
李杳眨了眨眼,好笑地看着他。
“你别笑!”
覃大夫取下一直背在身上的布袋子,“还给你!”
李杳接过去,打开看了看,“给您吧!”
覃大夫瞳孔胀了胀,“你确定?”
李杳点了点头,“徒儿还记得欠您的制药方子,今天也不瞒您了,从前都是诓您的,徒儿根本就没有。
所以这几罐药丸子,您只管拿去研究。靠您自己了!”
覃大夫摸了摸下巴,“好吧!”
“您不用这么勉强吧!”
“不勉强!”覃大夫慌忙抢了过去。
“那红色粉末?”
“也给您!”
“行!”
师徒俩一齐笑了笑。
这时,不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妇人,见到覃大夫,就双腿一跪。
“覃大夫,救救我丈夫吧!”
“芳婶子!”李杳瞬间跳到一边,避免被她跪到。
覃大夫左看右看,没得依靠,只得说,“你快起来!”
“你不救我丈夫,我就不起来!”芳嫂子哭着说。
“你不起来我就不救!”覃大夫皱了下眉。
芳嫂子骨碌站了起来。
“他怎么呢?”
覃大夫边问边往草坪那边快速走去。
芳嫂子边说边跟着。
“他要死了,其实有几个月了。拖了几个月了,他又不准我说,又说找大夫乱花钱……”
说了半天,芳嫂子埋怨居多,但没说到重点。
覃大夫叹了口气,“先看了再说。”
李杳跟在后面,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很快,芳嫂子领了他们到了他丈夫躺着的地方。
周围还围了不少人。
她的一儿一女,抱着他们的爹在哭。
芳嫂子一到,也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昨天还看这朱七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不行了?”
“对呀,昨天他还背着他闺女跑了一路,怎么突然倒了?”
周围人的话并不小,听在春嫂子耳里,她更难过了。
哭得越发凄厉。
“还治不治了?”覃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
芳嫂子忙停止哭,且拉开一双儿女。
“治,治,求您了!”
覃大夫挥了下手,周围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拿起朱七的手,按着脉。
周围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