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山?”
比小黄惊讶的是覃大夫,他抓紧脚步,几下冲到前面。
“我看看,到蛊山了?”
这舆图原先也是覃大夫贡献出来的。他也瞧过,不过瞧得不仔细。
但这蛊山,却是他特别圈出来的。
李阅炎随即出了队伍,同他停在一边。拿出舆图,摊开在地上。
“蛊山?没什么特别啊!”小黄压住金毛猴的双手,伸头探看。
李阅炎指着那一块,“过了这片杉木林,就到了这片高低不同的小丛山。”
覃大夫盯着上面不出声,只是口里发出低低地叹息声。
听得人心里痒痒,又发麻。
小黄什么也不懂,不敢随便发言。
“可是有什么不妥?”李阅炎敛眉,试探问道。
李杳一路被苏氏拘着,除了借口看干爹家的小弟弟,是哪也不能去。
现如今看几个大人头凑在一起,早就按捺不住。软磨硬泡,最后搬出找师父有的理由,苏氏才放过她。
但仍不忘警告,“不许乱跑,不许离开你爹的视线!”
李杳再三保证,苏氏才笑了。
她伸长头进来的时候,覃大夫正说,“这座山里应该有原住民,他们没有在官府登记,没有户籍文书。换句话说,他们不受官府管辖。”
他用手指着一块灰灰色模糊的图案,“这里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
在李杳来之前,朱武也凑了过来,他听后,第一个发出疑问。
“明渊囯三年一次的户籍登记,他们怎么可能不被登记?这里也是明渊国的地盘呀!”
李阅炎也很诧异,“没在户籍,就意味着全是黑户,之前没有战乱,他们也不下山的吗?”
覃大夫突然笑道,“兄弟们,你们问我,我去问谁?”
他点了点那灰灰处,“我是研究蛊的时候,发觉了他们。其他一概不知。”
他并没有半句作假。
医学涉猎广泛,他听说过蛊,翻到过书籍,一点也不意外。
他会对这地方格外关注,也是因为兴趣。
不过,蛊在明渊国是禁忌,他了解得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无法替众人解惑。
“什么是蛊?”
小黄又问道。
“就是一种虫子,寄生在人的身上,然后试图控制人。”
李杳听后,想也没想回答,当她察觉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
她忙朝覃大夫道,“师父,是吧!”
覃大夫缓缓点头,“是!”
他不会承认,他比徒弟了解得还少吧。这次替顽徒遮掩,也并非没有目的。
少说也得问她,怎么知道的!
“有别的路吗?”李杳可没心情研究师父的想法。
上一世听到太多太多的传说,关于蛊虫,一般人都不敢触及,退避三舍。
她不认为闯入人家是地盘,那神秘部落的人会饶过他们。
所以能远点就远点。
心存敬畏,方能长命啊!
李阅炎摇头,指着舆图道,“这一长片都是他们的地盘。”
当然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那就是下山走官道,走过这座山后,再上山。
可若是能光明正大的走官道,他们就没必要这么久以来,爬山涉水,翻山越岭了。
一直以来,就是为了躲避山下的祸事,躲过被抓壮丁,也为了那一口吃的,才进山的。
如今要下山,就更危险了,因为成了榜单逃犯。
这下,接二连三的叹气声,听得李杳心跟猫抓似的。
行吧!
看来这神秘部落,非闯不可了。
可他们还不知道苗族的蛊有多可怕。
“走一步,算一走。我会让大家尽量不惹他们。”
朱武摸了摸胡子。连日的奔波,让他满脸的胡子都打结了。
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不行!”还是覃大夫开口阻止,“要过这蛊山,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咱们小心就能避免危险的。”
“那您说怎么办?”朱武看向他。
李阅炎也抬头。
覃大夫一时哑言。
“下山吧!”李杳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下山?”几人异口同声,不敢置信。
许久,大家都没有作声。
李阅炎道,“过了杉木林,再商议。”
朱武也点头,“继续赶路吧!”
“杳儿,走啊!”李阅炎走了几步,回头唤站着不动的闺女。
“爹,我就来!”
李杳打算同师父研究研究,很明显覃大夫也有此意。
“我们马上跟上!”
覃大夫开口,李阅炎只能同意,回头再三看了他们几眼,这才跑去同苏氏汇合。
“杳儿,你知道多少?”
覃大夫迫不及待问道。
李杳看着她爹进了队伍,才靠着旁边的树坐下。
覃大夫也坐下。
师徒俩聊着。
“知道的可多了,都在这里。”李杳开始扒她的布袋子,很快扒出厚厚一叠书。
《神秘湘西》、《苗疆佚事》、《苗蛊》等一些关于蛊虫记录的书籍。
覃大夫对于突如其来的书没有任何惊讶,却是对书名充满了好奇。
“你这是扒了哪个大家的书库?”
李杳嘿嘿一笑。
“您别管,就问你喜不喜欢?”
覃大夫点头。
喜欢,哪会不喜欢!
想当年,在京城的那几载,就遇上过这蛊虫一事。只可以学艺不精,没能救回那贵人。
想想也挺惋惜的!
蓦然想起前尘往事,还有点儿神伤。
“师父?师父!”
李杳打断了他的回忆。
“想什么呢?”
覃大夫自嘲地笑了笑,“没想什么!”
李杳怎么可能信他,却也没追问。她可不是那没眼力见的小丫头。
谁都有过往,可不见得谁都愿意扯开伤疤让你看。
追根究底,不是聪明人做的。
“师父,如果武伯伯和爹他们仍决定走这山上,那您得尽快看完这些书。也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李杳很认真地说。
“那你呢?”覃大夫感觉自己又被安排了。
“哈哈,”李杳弯眉,“我采药啊!您不是要我学开方子,我得认真学好!”
“等你了翘了,我好继承你的衣钵,发扬光大!”
“你,兔崽子,你咒我死了!”覃大夫气得吐血,忍不住要动手。
可惜李杳早就飞奔开了。
临了,还要回头做鬼脸挑衅。
顽徒!孽徒!
覃大夫讪笑,不过那往事似乎也飘散了许多,不再郁结于心。
才跑开没多远,李杳就被人叫住。
“杳儿!”
李杳停下脚,看了眼来人,“何事啊?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