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冲到马匪跟前,一刀砍下。
李阅炎反应再快,也只抓到了他衣袖的一块布。
“三太爷!”
谁也没想到杀人的会是老得半截身子要入土的李老族长。
而且前段日子差点瘫痪。
没想到今天竟健步如飞!
“马匪猖獗,我帮你杀了他。阅炎,不可妇人之仁啊!”
李族长似乎从未与他生过嫌隙。仍旧以说教的口吻说着话。
“人已死,我找几个人把他们埋了,别把大家吓到了。”
“还没死!”李杳探了下马匪头的颈脉,抬了下眼。
李族长毕竟老了,马匪又身强力壮,一刀根本砍不死他。
而且奇怪的是,马匪又没捆住手脚,怎么可能任由人砍。
李杳觉得蹊跷,于是上前查看。
果然让她发现,马匪装死!
不过她在检查的时候给他嘴里塞了颗红色药丸。
装死的马匪也不敢吐,也没料到这小姑奶奶是来整他的。
还以为只是来翻他身上的财物。
李族长大怒,“你一个小女娃胡说什么?死了就是死了!”
可他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于是回了头。
只见那马匪已经坐了起来,瞪大眼睛。
哪里死了,分明活生生的,但不知道反抗,任由李阅炎拿绳子捆住。
“阅炎,那还捆着做什么,直接杀了!”
李族长低抽了口气,最后隐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大喊。
李杳拍了拍马匪的脸。
“你看你替人卖命,人家到最后还是要杀了你!”
黑眸里散着寒意,她对上马匪的眼睛,“说出你与那老头子的交易,我便放了你!”
“你说话作数?”马匪深瞥了一眼李族长,见他确实打算弃自己不顾,于是盘算起新出路。
“那当然!”李杳站直身子。
“你要杀的是我爹,我爹一惯宠我,我让他放了你,他绝对同意。
且没有任何人阻拦!”
李阅炎道,“我同意!”
李杳笑了笑,静等着马匪接下来的话。
眼角却发现,三太爷移了移脚。
“三太爷,你不留下听听?”李杳大声道,可这语气没有半分感情,带着浓浓的威胁。
李阅炎伸手拉住三太爷的胳膊,“一起听听吧!”
话虽轻,但手劲十足,糟老头子根本无法动弹。
“我冤枉啊!”马匪开始说,“我和我兄弟原先是这下面城里的捕头,自然有三分本事在身上,后来打战,我们就跑到了山里生活。”
“原本靠着积粮生活,可这战乱这么久,我们的粮也吃完了。”
李杳内心嗤笑,这货也是个避重就轻的,只怕那积粮来得不干不净。
这过路的又有多少遭了毒手。
“前两天,来了个黑衣人找到我们,让我们做一件事。”
“什么报酬?”李杳淡淡道。
“给了十块金子。”马匪声音微弱。
“就这?”虽然十块金子很值钱。但比起能吃到肚子里的粮,那些金子就是死物。
“当然不止!”马匪眼神闪烁,“那黑衣人让我们打劫李老四一家,说是他们藏了许多粮食。
而且他们家有个叫王正的,有几大箱珠宝。”
听到这,众人唏嘘不已。
朱武上前,一脚踢在马匪胸口,“说放了你,可没说不打你!”
他是真的气死。
刚刚若不是李家几个被黄蜂咬了的人,死拼拽着他的腿求救,他也不至于来这么迟,要是出了事,他后悔一辈子。
“行了!那黑衣人是谁?咱们这里的内应又是谁?”
李杳直接道。目光停在李族长脸上。
朱武见马匪吞吞吐吐,又是一脚,“说!”
“我说!我说!”马匪缩着身体,“那黑衣人说,他们雨花阁缺打手,如果我们事成,就让我和兄弟们加入。”
这时他气愤地朝李族长方向看去,“就是他,是他同那黑衣人一起来的。这老家伙都快死了,都不安好心。
吃了我最后一颗人参保命!我什么也没捞到,不仅亏了人参,还折了六个兄弟!”
到这他一股脑儿道出实情,“这老东西,说了李老四和王正的特征,让我们好好教训两人。”
“最主要的是他说,你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让我们不要手下留情,实在不行就杀了!”
马匪小心翼翼地看着李阅炎。
这时,四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抓了个泥坨扔向李族长。
“坏人!
你是坏人!”
紧接着,又有几个小娃儿朝李族长扔泥坨。
李杳没管这边的事,“武伯伯,你把他放了!”
朱武有些不同意,“杳儿,真放了?”
李杳点头,“我说的话一向作数。”
马匪很是激动,一个劲的多谢。
朱武一刀就割断了绳子,那马匪立马站起,连马也不要了,拼命地往没人的地方跑。
在大家的注目下,跑出一百多米,却突然倒地。
口里鲜血喷散,死了!
李杳:说放就放,我一向信守承诺。
覃大夫:狗徒儿,浪费一颗好药丸。
其他人只当这马匪突发疾病,鲜少有人知道是李杳出的手。
“武伯伯,快找人挖几个坑把这些人埋了吧!
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啊!”
朱武觉得杳儿真是太心善了,于是叫了几个村民,挖坑埋人。
李杳走到变成泥人,浑身青紫,满脸肿胀的李族长跟前,大声道,“武伯伯,多挖一个坑啊!”
朱武眉毛挑了挑,传话,“兄弟们,多挖一个坑!”
这时李族长的家人冲了过来,“老四,饶了我爹(爷爷)。
他是被逼的!”
马匪的话,大家又怎么听不明白,分明是李族长与外人勾结要害阅炎一家。
怎么他们还能腆着脸说是被逼的。
大家纷纷摇头,十分不屑。
李族长,“起来!别求他!
没错,是我做的!”
他倒是承认得干脆。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有什么错?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家。
我不想李家因为李长松一家抬不起头。
多年前,我们李家与朱家一样兴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都是因为李长松夫妇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他的眼里流出两行浊泪,看向李阅炎,“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