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娘哀声呼唤,扶着她的张屠夫也张大了嘴巴。
如山一样的黑熊根本就看不到脚下的人,四肢同铁柱,铁掌从朱莉头顶压了下去。
千斤重的黑熊像是座山一样把朱莉压在脚下。
骨裂声,在大家忘记呼吸声的夜晚格外脆耳。
那声“救命”咽没在细小的喉咙里。
朱五娘拖着腿踉跄地扑了过去,她抱住那只踩在她闺女身上的腿,“你给我起开!”
“啊~我跟你拼了!”张屠夫赤手空拳也冲了过去。
夫妇俩一人抱住黑熊一条腿,就见那黑熊嘶吼,扬起一条,把朱五娘甩掉在地上,又用同样的方式,眨眼张屠夫就落在它脚下。
“吼~吼~”
它扬起了双脚,灵敏又准确的对上了地上的人。
千钧一发,一支强而有力的箭射中它的一条腿,同时一套绳索套住了它的脖子。
似乎还不够,那箭如刀柱般向它射击。
脖子上的绳索牢而有力,牵引着它调转了方向。
那熊掌落地的方向却由不得它控制,纷纷踩偏。
“对准它的眼睛!”
一缕细小的声音从李阅炎身后发出。
“杳儿!”李阅炎回头,着急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待着别动吗?”
李杳垂眸冷声,“不动就死定了,你看那黑熊践踏的方向!”
李阅炎目光如炬,“她真该死!”
“爹,别再耽搁了!”李杳直接站到了他前面,又同一旁的王正道,“你那绳索对它没用,因为黑熊的力量不是你能比拟的!”
王正双手磨出了血泡,而黑熊纹丝不动,如果不是绳索够长,他应该会被扯了出去。
那黑熊杂乱无章地把木棚全都掀了,套在它脖子上的绳子显得弱小鸡肋,再往前走,王正就感觉脚下一个踉跄。
于是他只好舍弃了绳索,“这熊瞎子太大了,除非有人能气拔山河,才能对付得了它。”
“不用!”
李杳语气沉重道,“爹,你继续向它射箭,我去对付它!”
“想都别想!”
两人异口同声反对。
可李杳已经在他们的反对中,冲了出去。身影如同鬼魅,很快就靠近黑熊。
小小的身子与黑熊形成巨大的反差。
这时黄叔父子也看到了她。
黄叔心一急,竟比李阅炎射出的箭还快。
“她要干什么?”
大黄呆住。
李杳也是懵了,黑熊竟比她整个身子还高了两倍,她想爬上这庞然大物还有点难。
而此时黑熊也嗅到了她的气味,提掌向她攻来。
她一转身,扯住套在它脖子上的绳索。
而此时李阅炎也瞄准了黑熊的眼睛,射出了一箭。
“吼!”黑熊痛苦嘶吼,眼内鲜血扫了一地。
李杳被悬挂着荡得老高。
趁这机会,她跳到黑熊背上。被那一身毛戳着肉痛。
怪不得箭射不穿它,原来这黑熊的皮毛十分坚硬。
黑熊发了狂,拼命甩着身子。
她只能拼命地拽着它,好几次差点甩下去。
李阅炎又对上它的另一只眼睛。他定神,努力控制住出汗的手,以及急燥的心情。
“嗖!”箭射出后,他扔下了弩。
与王正一人提着一把柴刀冲向黑熊。
而此时,李杳已经爬到了黑熊的脖子处。
在大伙的眼睛下,她一拳砸向黑熊的鼻子。一拳不够,她又挥了几拳。
“砰通”一声。
如山的黑熊在李阅炎他们赶到的时候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死了?”
大黄随黄叔跟来。
“没死!”李杳吐了口气,擦了擦血肉模糊的拳头。
李阅炎抱起她,“你怎么这么大胆!要做什么,你同爹说就是。”他十分后怕。
这回闺女完全是赤手空拳,连武器都没拿。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它还没死!”
李杳淡淡道,从李阅炎身上挣脱开。
王正上前绕着黑熊走了一圈,“还有呼吸,怎么回事?”
“难道鼻子是它的软肋?”黄叔蹲在地上,看着黑熊的头,除了眼睛,就属鼻子伤得最重。
而熊的眼睛没什么用,大家都知道的。
“没错,熊的鼻子就是它的软肋,下回再遇到,打爆它的鼻子,就会像现在一样,晕死!”
黄叔一边听,一边也不敢大意,从大黄手上抢过柴刀,劈向黑熊的脖子。
一连几刀,直接给黑熊的脖子开了个口。
这下,黑熊是彻底死了!
众人皆松了口气。
“呜呜呜……”不远处地抽泣声总算让大家从黑熊死了的震撼中回神。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现在来不及关心,也不想关心。
“得赶快清理,别让这血腥味引来其他野兽!”
黄叔说完后,各人就赶紧分散做事。
大黄把所有人找了出来。
王正把他的绳索收好,李阅炎也从熊瞎子身上扯下他的箭。
“死了?”
最先说话的是朱音娘,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壮,说话的声音十分颤抖。
“你们真厉害!”
她由衷地说道。
可现在也不是夸奖的时候,黄叔他们也没说这熊瞎子具体怎么死的。
“都赶紧收拾东西,此地不宜久留!”
李阅炎朝大伙说完,把李杳推到苏氏跟前,低声道,“她的手受伤了!”
苏氏会意,拉着李杳藏在身后。
李寄泽不动声色地挡了挡。
这边黄叔打算把熊皮剥下,覃大夫早就扑了过来。
“好东西!好东西!”他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咳咳!”黄叔轻咳道,“覃大夫有何高见?”
覃大夫忙道,“熊掌,熊肉,熊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好东西。总之,最好全带上。”
黄叔剥着皮,这么大要带上十分难啊!
可一见覃大夫入了迷的样子,也就没有说出口。
待会问问阅炎,看怎么办吧!
“五娘!”
春嫂子轻声唤了唤。
“嗯,我没事!”朱五娘像是哭干了眼泪,声音嘶哑,眼神空洞无物。
“别这样,你已经尽力了!”春嫂子有些哽咽,并非对朱莉的死。
而是对朱五娘的心疼。
她明白做娘的心,可她无法对朱莉的死有半分怜悯。
“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苏氏刚刚给李杳包扎了手,这才赶来。
“我自己埋!”
说到埋字,朱五娘彻底崩溃了。
“小时候她真的很乖,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哭道,“就是那根红头绳,让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