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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素萍弯腰捡起信封,回了病房内。

“妈。”葛俊青皱眉道,“你的手。”

“不碍事。”葛素萍将信封随手一放,转身去找护士站的护士帮自己稍微包扎了下,待回到病房内,一眼便看到葛俊青脸色苍白,目光直勾勾盯着手中一些冲洗出来的照片,而在他身侧,正是被拆开的信封。

照片……?

葛素萍脸色陡然一变,快步上前!

顾不得其他,葛素萍一把抢过照片。

她翻看着,心中酸涩。

照片中,赫然是一些熟悉面孔——都是葛家村人。

有当初跟逼迫众人拆迁的混混起了冲突,结果挨打,报警后却因为双方都动了手,判为互殴的。

有后来发生火灾,众人觉得肯定是集团干的,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去闹过,最终还是抵不过混混,导致好几人脑震荡;有脸上不小心划出口子,之后找工作,都因为形象不好无法被雇佣;还有一个最严重的,当时腿骨骨折,直到现在,每逢阴雨天气,骨头都疼的要命……

一张张,几乎全部都是他们艰辛的近况。

至于那些由集团找来的混混呢?人家本身就是社会混子,即便被挂进去几天,也根本不碍事……

从头到尾,选择硬碰硬后,受伤的,都只有葛家村人。

这也是后来,葛家村人很多都选择了妥协的原因之一。

“这……到底是什么人……”

葛素萍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看这些……”

“可能是在说,我们的方法错了吧。”

葛俊青眼眸低垂。

风从一旁的窗户进入病房内,他脸庞两侧的碎发微微拂动,“以前的我们,以平民之身对抗集团资本,是在以卵击石,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现在的我们……”

他看向一旁的报纸头版头条,又想起在信封送进来之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现在的我们,就算是真的让他们都付出了代价……又会比我们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多吗?多多少倍,才划算呢?”

这也是葛俊青之前一直在问的。

——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为了当初的恩怨,耗费了那么多年本应该享受生活的时间,可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会是他们心中理想的状态。

得意的人依然得意,痛苦的人依然痛苦。

一旁,葛素萍沉默不语。

过了会,她抬头,眼睛更红了:“难道……难道就那么忍了吗?”

葛俊青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当时忍不了,凭借着那股始终郁积在口中的气,他们一路走到现在,而如今,就像是妈妈说的那般,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葛俊青的眼眸中,突然回想起刚刚站在病房中,那个面容白皙精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明显有光的男人。

他忍不住问:“他是叫苏时酒?”

“谁?”葛素萍一愣,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问,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隔了几秒钟,才反应明白。

她“啊”了声:“是,叫苏时酒。”

葛俊青抿着唇,心想,苏时酒啊。

要是能早点遇到苏时酒……在一切的一切都刚开始的时候,那就好了。

*

昏暗到几乎不可视物的房间中。

苏时酒迷迷糊糊睁开眼,心漏跳一拍。

他下意识审视自己目前的情况——人在床上,只眼睛被覆上一条白色半透明丝带,皮肤与柔软丝滑的布料相接触,双手都被捆缚在床头处,可移动范围不多。

“醒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苏时酒身形一动,脑袋微微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透过白纱,他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双腿交叠,靠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谁?”苏时酒哑声问。

“我?男人低笑一声,“当然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资本家。”

苏时酒:“……”

这是什么奇怪的自称啊!!!

房间内铺了地毯,男人走过来时几乎没有声响。

他烟灰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审视着床上神色中带着些许不安的男人,无机质的视线中没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半晌,他终于动了,伸手掐住苏时酒的下巴,左右摇晃,评价道:“长得倒还不错。”

苏时酒:“。”

见苏时酒没说话,顾殊钧只从鼻腔中冷哼一声,他弯下腰,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苏时酒的喉结上,呢喃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说罢,顾殊钧炙热的唇啄吻上去。

苏时酒的喉结一向敏`感。

他浑身抑制不住地抖了下,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

“你……”苏时酒刚打算说什么,便被制止。

顾殊钧眯着眼:“什么你不你的?该叫我什么?”

苏时酒:“……”

苏时酒:“…………”

玩还是顾殊钧会玩。

他低垂眼睫,想了想,轻声道:“家主。”

既然都已经是顾殊钧的人了,那称呼上,自然该喊对方家主,一家之主。何况这个称呼,之前苏时酒还从未叫过。

面前的男人久久未动,连呼吸都轻了。

难道是他声音太小,顾殊钧没听见?

苏时酒心中猜测,迟疑着再次喊:“家主……?”

这次,他声音大了点。

突然,一只大手陡然掐住他的下巴!

下一秒,顾殊钧如狼似虎般,堪称凶狠地吻上来,他用力地吮着苏时酒的唇瓣与舌,像是要将苏时酒溺毙在床上。滚烫的手心落在苏时酒的后腰上,轻微摩擦着,之后双手掐着苏时酒,微微一用力,便将人直接掀翻。

“呃啊……”

苏时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三个小时后。

“……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二次了。”苏时酒起身走向浴室,抱怨道,“你最近怎么特别喜欢这种剧情?”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隐隐能看到些许红痕,应该是顾殊钧的手攥出来的。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苏时酒早就换了短袖,如果贸然穿长袖,会显得人很傻,可如果被别人看到……

苏时酒无奈叹气。

卧室内,顾殊钧任劳任怨地收拾着杂乱的房间,餍足得要命。

唉,这日子过得真爽。

都不想上班了,只想当条咸鱼,和苏时酒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最好永远都不分开的那种……

听到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顾殊钧舔舔唇。

“酒酒。”他起身,大声道,“我来帮你洗——”

不等顾殊钧话音落,浴室内传来一声简洁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