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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殊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时酒的脑海中闪出这个问题,捂着对方的手没松开:“嘘——”

他才跟那对夫妻说了自己单身,人设还是需要尽量维持住的。

顾殊钧:“……”

柔软的唇上是苏时酒手指皮肤的触感,鼻息间能闻到后者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要是放在平日,顾殊钧一颗心都要飞到云朵上去,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空心猿意马。

黑着一张脸,顾殊钧整个人犹如乌云罩顶,一把攥住苏时酒的手腕,他一言不发盯着苏时酒看了会儿,率先转过头,冷漠地向着台阶上处走去。

再往上就是山道了。

往山路走的台阶修得并不是特别规整,再加上苏时酒之前便上了不少台阶,又是扛着重物,不多时便有些气喘吁吁。

他喘着气,抬眸看着顾殊钧赌气的背影,干脆放缓脚步,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紧不慢的跟在顾殊钧身后往上爬。

两人一前一后,远远瞧着,像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直到沿着远处看起来影影绰绰的山路,往上绕过一片树林,看不见下面的一幢幢房子了,顾殊钧才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等了等苏时酒,待人行到身侧,一把攥住人的手腕,将苏时酒压在路边的树干上,不由分说的逼近,吻了上去。

颇有些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顾殊钧的吻又凶又霸道,舌尖勾缠着苏时酒,亲吻的力道之大,就像恨不得将苏时酒整个人吞吃入腹,连带揽着苏时酒细腰的手都尤为用力,仿若在向下方村落里沉默矗立着的房檐证实两人之间的关系。

实在是——

苏时酒急促地喘了声。

舌头勾勾缠缠,黏黏糊糊,让苏时酒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他忍不住伸手推拒了下顾殊钧,然而这个行为,却像是一种拒绝,顿时让顾殊钧更加变本加厉。

“顾……”苏时酒低声唤对方。

终于,漫长的吻结束了。

“苏时酒。”顾殊钧此时情绪十分不稳定,他红着眼,“你之前说过喜欢我……既然都跟我结过婚了,还答应我年前就去爱尔兰,梵蒂冈或者斯威士兰领证。你明明也招惹过我了,就别总想着再招惹别人!”

“什么外甥女?”

“还是说你对那对夫妻的残疾儿子有想法?”

“不可能的!苏时酒,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跟其他任何人有牵扯……我会一直缠着你,一直缠着你……”

顾殊钧指腹落在苏时酒的脸颊上,指腹轻轻上下摩擦着,没一会就将苏时酒细嫩的皮肤磨红了一片,他喃喃着,眸中满是疯狂与狠戾。

苏时酒轻眨了下眼,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聊到她的外甥女和儿子?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

顾殊钧:“?”

重点是这个吗?

他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苏时酒:“……”

懂了。

苏时酒并未找窃听器藏哪儿了,对他而言,他在感情上问心无愧,所说所做,都能让顾殊钧知道,因而窃听器并不重要。

反而是顾殊钧……

在苏时酒看来,顾殊钧并不是不知道他的事业,以往也多次表现出了包容和支持的态度,甚至当初周明也当着顾殊钧的面,喊苏时酒为“主人”,顾殊钧都没有做出类似的行为,为什么这次偏偏放了窃听器?

苏时酒敛眉,凑过去揽住对方的腰。

两人身躯紧挨着。

连冬日里刮上山的风,都显得没那么凌冽了。

他问:“你最近不高兴?”

顾殊钧低垂眼睫看苏时酒,低低“唔”了声。他没让苏时酒猜他为什么生气,而是坦然道:“你最近一直忙工作……”

他叹息道,“酒酒,我想跟你谈恋爱。”

身为时钧科技和顾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顾殊钧平日里也非常忙,几乎像个陀螺,他的所有周末休息日,都是从无数行程里争分夺秒挤出来的。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到了周末,可以和苏时酒贴贴,谁知大早上一睁眼,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苏时酒出门加班去了!

这谁受得了啊!?

苏时酒:“……”

恋爱脑是这样的啦。

苏时酒莞尔:“好,今天再忙最后一天,明天就不出门了,专心陪你谈恋爱。”

顾殊钧面色稍霁,不过也只好看了那么一秒,又下颌骨收紧,质问道:“下午呢?你下午还有什么事?”

苏时酒:“……”

苏时酒只好将行程告诉对方,“下午和林特助约好了,去见把蓝湾小区房子卖给高嘉远的那个中介销售。”

他补充道,“你要是有空,可以和我一起。”

“难道你怀疑他是面具人?”顾殊钧挑眉。

“嗯?”苏时酒没想到顾殊钧竟然会这么说。

他眼眸弯起,边和顾殊钧慢悠悠往山上爬,边解释,“没,我只是很好奇他的金钱来源,要是答案很有意思,还能做一两个新闻。”

很多读者都对豪门有着天然的兴趣,不论是财务问题还是爱恨情仇,只要加上一个稍微有点噱头的标题,就能吸引到不少的阅读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花费近四十分钟的时间,终于爬到山顶。

顶峰和想象中稍有不同,只有一个四面透风的凉亭,仿古建筑,其余什么都没有,原本凉亭周围该郁郁葱葱,但冬日里的树只剩下枝杈,看起来光秃秃的,偶尔一阵风,将身上沁出一点薄汗的苏时酒吹的透心凉。

好在头顶上的太阳还算努力,没风时晒着暖融融的。

“过来点。”

顾殊钧站在苏时酒身侧,帮后者挡风,又拿出纸巾,给苏时酒擦汗。

苏时酒眨眨眼,盯着顾殊钧看。

顾殊钧烟灰色的眼眸如同琉璃般剔透漂亮,眸色中满是认真,等细细擦完,他没将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而是小心妥帖地塞进口袋中。

之后,顾殊钧去摸苏时酒的卫衣帽子。

“在这里。”他将一个小巧的窃听器放到苏时酒手中,“……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觑着苏时酒,见后者神色如常,反而研究起这枚窃听器,不由紧张了瞬,“酒酒,你不生气吗?”

苏时酒没生气,只是叮嘱:“下次想知道我在外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带着。”

他直接将窃听器放进口袋里。

顾殊钧一愣。

他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突然问:“你是不是会加那个外甥女的微信?”

苏时酒:“?”

“不会。”苏时酒不假思索道,“这种事情,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我有获取自己想要情报的渠道和方法,不至于卑劣到利用人家小姑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