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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酒木着一张脸,心想,何必呢?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致,又何必在临门一脚前阻止他?

“苏时酒,你刚刚是要做什么?”

顾殊钧饶有兴趣问。

他将平板顺手塞进枕头下,拉过苏时酒的手腕,将后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放到自己裤子边缘,模拟刚刚的状态。

至于那双漂亮的,无机质般的烟灰色眼眸,则始终紧盯苏时酒面上的反应。

“你是想脱我裤子?”

顾殊钧慢吞吞问,“……还是打算直接把手伸进去?”

苏时酒:“。”

苏时酒视线不禁闪躲。

草。

顾殊钧到底是怎么做到,板着那张冷漠的英俊的脸,说出这种……话的!

一时间,苏时酒耳廓泛红,双颊也透上一层粉。

他清了下嗓子:“不可以吗?”

“可以。”顾殊钧微微抬了下下巴,“所以,继续吧。”

苏时酒:“……”

苏时酒假装自己没听到,翻了个身。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盈出些生理泪水,轻声呢喃:“好困。”

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

顾殊钧伸手,将房间中的灯关了,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他手臂撑着,同样躺下,一手揽过苏时酒的腰:“睡吧。”

苏时酒本就困,闻言直接沉入梦乡。

第二天。

苏时酒在生物钟的催促下醒来,一看时间,才八点。

他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

在床上翻腾着又赖了一会床,苏时酒才慢吞吞起床洗漱,他换上简单宽松的运动服,出门绕着湖畔跑步。

一圈下来,花费足足四十分钟。

最后一段路程,苏时酒平缓呼吸,是和钓鱼的大爷一起走的——他帮大爷拎渔具和鱼篓里的鱼。

临分别时,大爷送了苏时酒一条鱼。

“老头子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钓钓鱼,结果家里人都不爱吃。”他笑眯眯说,“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时酒道谢后,拎着鱼回去。

一进门,就见阿姨也在。

后者视线落在苏时酒手中的鱼上,微微吃了一惊:“苏先生,您去买的?”

苏时酒:“有个爷爷在小区湖里钓鱼,送我的。”

阿姨:“?”

阿姨迟疑道,“但是那条湖里,只养了锦鲤?”而且物业之前不是还特意立了牌子,说不让钓鱼吗?

苏时酒:“?”

啊?

所以这鱼不是在湖里钓的?

两人面面相觑。

阿姨抿唇一笑,从苏时酒手中将鱼接过去:“苏先生,这条鱼比较适合红烧,我中午做了给您送过去?”

苏时酒:“好。”

他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门。

刚抵达豪庭小筑,苏时酒便见外面有很多人,领班和周姐都在。他下了车,快步走过去:“发生了什么?”

周姐面露难色。

丁一鸣压低声音:“是……”

就在这时,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滚——都滚!”

听声音应该是周明也。

“是二老板。他早上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来豪庭小筑后就开始发疯打砸,已经有两拨客人的预约单被退了,经理赔罪好久。”

丁一鸣叹一口气,“本来上次西语的事件后,来豪庭小筑的客人就多了些,但这么一搞,估计又……”

苏时酒轻声问:“为什么生气?”

丁一鸣:“不知道。”

苏时酒思索片刻,打开手机搜索。

丁一鸣:“我们提前来的几个人都搜过了,网上没什么消息,而且二老板毕竟是周家人,就算是有什么,也肯定会被压下来。”

这倒是。

苏时酒想了想,把手机收起来。

这件事和身为员工的苏时酒等人没什么关系,还是让经理他们头疼去吧。

聚集在外面的员工越来越多。

经理有些焦急。

不过好在,发疯的周明也似乎转移了阵地,至少站在门口的众人,没再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声音。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停在门口。

经理立刻小跑过去,微微弯腰,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条穿着西裤的长腿从车内伸出,高定皮鞋瞧着锃亮。

周明祈下车,行至豪庭小筑门口,他平静冷漠地扫过所有人,视线在苏时酒身上停顿一瞬,冲后者抬了下下巴:“来。”

苏时酒:“……”

苏时酒心中叹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装没看见,只好在众人的注目中越过人群,朝周明祈走去。

他低垂着头,语气恭敬道:“周董。”

“嗯。”周明祈看着苏时酒头上的发旋,“你跟我一起进去。”

说罢,他不再言语,率先往豪庭小筑内部走。

苏时酒迟疑一瞬,选择跟上。

豪庭小筑入门的服务台上原本摆了花瓶,此时已经在地上碎成多片,混着水与花瓣,有种破碎的美。

院内的园林修剪好的枝丫七零八落,细沙上的纹路毁坏殆尽,连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画,都没能幸免于难。

周明祈面不改色,似乎已经习惯。

他疾步往前走。

苏时酒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吭声,只有脚步落在地板上发出的交错声响。

直到他们走到楼梯间处。

此时门锁开着,楼梯间仿若一个张开嘴的庞然大物,等着人自动走进去,而在上面,隐隐可以听到……哭声。

周明也在哭?

为什么?

周明祈把他带进来,又是想做什么?

苏时酒想到之前在二楼看到的那些道具,心想,总不会是周明祈看自家弟弟伤心难过,把他当床伴送进去献祭吧?

“怎么?怕了?不敢上楼?”周明祈出声。

“不怕。”

苏时酒摇头说,“豪庭小筑那么多员工看着我跟您一起走进来的,所以,您不会让我出事。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是我。”

周明祈视线在苏时酒身上扫了圈,语气淡淡道:“我算是知道,顾殊钧为什么留你在身边那么久了。”

他伸手拉开铁门,“走。”

压抑着的呜咽从楼道里传来。

登台阶时,周明祈解释道:“等会你见了明也,就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

苏时酒:“?”

两人顺利登上二楼。

不过,周明也的哭声来自楼上,并不在自己的房间。

苏时酒见门开着,下意识扫了眼,只见跟他上次见到的一样,会客室内墙壁上悬挂着的,依然是那些让正经人看了便觉得面红耳赤的玩意儿。

他飞快扫了眼周明祈。

周明祈显然也看到了,却没什么表情。

他平静地越过二楼:“周明也在这方面确实比较开放。”

苏时酒:“……”

您管这个叫开放?

苏时酒心中吐槽,没出声,刚登上三楼,先闻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之后视线下移,看到一个身影趴在地上。

——周明也一头粉毛,毫无形象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趴着。

他神色迷离,面上酡红,连脖子上都透着粉,衬衣的下摆向上翻,露出细瘦结实的小腹,和身上盘旋着的纹身。

再看他手边,摆着两个空了的酒瓶,明显是喝高了。

视线聚焦在苏时酒身上,周明也一顿。

之前一直若有若无的呜咽声顿时停了。

苏时酒见状,心想,周大少喊他来,大概率是收拾残局。

至于为什么是他……

大概率是周明祈觉得他跟在顾殊钧身边,嘴严。

卷起袖子,苏时酒上前一步。

他正打算把周明也从地上拖起来,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就见地上的周明也一个激灵,动作利落,飞快四脚并用地起身!

不过,周明也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维持着跪趴在地上的模样,他像是认准了目标,朝着苏时酒爬来!

苏时酒:“?”

草。

这是什么情况?

苏时酒蹙眉。

他下意识想躲,不过才刚退半步,后背就撞到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看,发现周明祈刚好站在他后面。

后者也有些意外,他抬起手臂扶住苏时酒,垂眸与苏时酒对视。

就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周明也冲过来。

粉毛青年一脸兴奋,他双手死死抱住苏时酒的腿,眼睛亮晶晶,仰着头看着苏时酒,张口:“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