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正男叽哩哇啦说了挺长一段,苏卓听完皱了皱眉,简短翻译道:
“他说让你救下他,你要什么都给你。”
许可闻言叹了口气:
“你们帮派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卷进去,今天如此惨烈的局面,你们的梁子已经结死了。”
说罢转头看向柴勇:
“勇哥,委屈一下,陪我们出去,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
柴勇连声答应,示意其他小弟赶紧让开路。
苏卓跟在身后,不忘把许可的话翻译给山口正男。
在这待的几天里,除了人身自由会被限制,总的来说山口夫妇对她跟许可也还算得上客气。
眼前这种局面,虽是无力干涉,但苏卓还是觉得道一声谢:
“你们的事情,我们这种人是管不了的,不如把对我们的许诺转给他们,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们应该能保住性命,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山口正男的妻子说话了:
“可管家草芥已经死了,我们没有翻译,无法沟通,苏小姐,能不能帮帮忙,现在你们还有些话语权,一旦离开,我们只能任人鱼肉了!”
声音中带着哀求。
许可虽听不懂,可看了眼前的山口正男妻子一眼,脑海中竟浮现起她帮自己盛汤的情景,不仅心中暗骂:
妈的,我怎么这么矫情!
苏卓却停住了:
“许,徐总,他们没有翻译,可能无法沟通,想要让我帮忙传话。”
许可心中瞬间好受了一些,一把薅住柴勇的衣领子,停下了脚步:
“行行行,赶紧谈,就翻译五分钟。”
“他们问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想要什么,他们都可以给你们。”
苏卓瞥了柴勇一眼,也只是一眼。
她不想跟这个刚刚还对自己想三想四意图不轨的男人有任何眼神接触。
“让他把抢了我的货吐出来,今天的事情就翻篇,大家损伤自理!”
柴勇果断说出了诉求。
其实看到山口正男手被砍掉后他也有些发懵,本来只是打算作人质的,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法收场。
山口组等级森严,结构成熟,一旦六代目会长被杀,整个山口组会被彻底激怒,他黑龙会扛不住的。
只要山口正男活着,并且同意不追究,黑龙会就还有发展的机会。
烟油拿回来,卖完了再去进货,多赚两年钱,也就不缺发展资金了。
帮派够壮大,才能不再类发生类似这种货被抢的事。
苏卓赶紧翻译,毕竟许可说了,最多五分钟。
山口正男面露疑惑,强忍着手腕处的剧痛反问:
“什么货,我根本就不知情。”
“这种时候了还装蒜?就那几十箱电子烟油,能不能交出来,痛快点说!”
“我需要询问辖区组长,我没必要说谎,如果真的被山口组的人扣押,我可以让他们还给你。”
“那你跟我们回唐人街,慢慢打电话问,天亮之前,我要见到货,哎哎哎,把他断手拿着,找个袋子,回去先放冰箱里,回头还能接上……”
在苏卓的翻译下,两人无障碍沟通结束。
至于还惦记着帮山口正男把手接回去这件事,足以证明柴勇还是在努力试图减轻这次事件的恶劣程度的。
死几个帮派小弟,那不是什么大事,老大的手万一接不上了,那时间长了瞅一眼就得来气,气攒多了,肯定还得出在黑龙会头上。
刚出山口正男私宅大门,众人便注意到了路边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两个游民,也就是拾荒者,正拿着个装着不少空饮料瓶的编制袋子四下里踅摸呢。
照理说R国本土这群捡破烂的流浪汉,大半夜遇上这无恙无恙的拎着刀的帮派分子,都要躲得远远的。
可路灯下那俩人假意在垃圾桶里翻东西,眼睛却不断往这边瞟。
许可仔细一看,瞬间认出了其中一个人背上高高的钓具包。
那不正是自己被带到这里来那天,那两个说着华夏语骑着踏板车追逐的钓鱼佬吗?
我丢,在R国钓鱼这么费钱的吗?这才几天,踏板都干没了,只能捡垃圾混日子了?
苏卓顺着许可的视线看过去,眉头微微一皱,凑到许可耳边低声说道:
“猎鹰黑鸦。”
许可如同被雷击中。
自己想象中英俊潇洒身形矫健无所不能超级无敌冰刃小组的两位精英特工,居然就这德行……
柴勇耳朵尖,转头看向苏卓,仿佛是听出了什么。
许可赶紧回应:
“确实黑呀,R国真赶不上咱华夏,东城这么大城市,连路灯都不舍得拧个大点的灯泡……”
柴勇笑了笑:
“徐兄弟真幽默,你看也到地方了,要不给我放开,这样,我给你们辆车……”
“打住,让你的人赶紧走,咱们垫后。”
许可说着往四周扫了一眼:
“你们车呢?”
“都在路口那边呢……”
柴勇说着转头看向那个阴阳脸:
“让兄弟们回去吧,死伤的兄弟都抬回去,我随后就来。”
阴阳脸照做,把山口正男夫妇交给了另外两个黑龙会成员,然后便去指挥善后事宜了。
半个小时后,阴阳脸走过来递给柴勇一把车钥匙:
“勇哥,收拾好了,咱们龙井集合。”
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许可一眼。
许可没搭理他,手中的砍刀依旧架在柴勇脖子上。
“勇哥,你那电子烟烟油,是不是绿色的啊?吸两口爽翻天的那种?”
许可见人都走光了,这才开始询问之前柴勇提到的电子烟油的事情。
普通的电子烟油,哪犯得上杀进山口组组长家里以命相搏往回要啊?
柴勇下意识看了山口正男一眼,想到他反正也听不懂,这才稍稍放松一点,低声跟许可说道:
“你咋知道的徐兄弟,你在哪玩过?”
许可耸耸肩:
“该不会是安德鲁给你弄来的吧,我可是华夏的总代理。”
“你不说你是医生吗?”
柴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脖子猛地一伸,蹭到刀刃后一阵嘶嘶啦啦的疼,赶紧又收了回去。
许可咧嘴一笑,缓缓把刀拿下来:
“都在道上跑的,谁一上来直接交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