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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母蛇花花的耳朵,早就已经被蛇王的锄奸侍卫给废了,几乎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

但多年以来,她还是充分利用她的玲珑之心,以及蛇类凶兽独有而恐怖的恢复能力,慢慢感知到了一点点的听力,也是感知到这蛇窟之中,可能出现了一个天大的怪物。

都说人有五官,有说五官是指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以及眉毛这五种,又有说五官不应有眉毛,而应该更之为舌头。

人类的五官认知,和凶兽并没有本质区别,大致是同样的几种表面器官。

不管哪种说法是真是假,相比于五官的感知,真正最为重要的感知器官,恰恰是最被忽视的心灵,也是掩藏最深的,它才是真正的五官之母。

最近的一段时间,小母蛇经常会感知到一阵阵的吵闹喧嚣之声,隐隐约约响彻整个蛇窟的地界,疯狂震动着她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听力的耳膜,震动的幅度对她来说也是异常的难受,冷汗潸然流下。

这是她命垂一线的真实感受,或许长此以往,真的命不久矣!

虽然根本就听不清楚吵闹的什么内容,但内心聪颖的她,自是知道外面绝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这动静,也不至于如此地疯狂,堪比一场席卷全族的征讨战争。

就连整个蛇窟的地面,也是时不时的轻微晃动之中。

要知道,它现在的容身之所,可是极其的隐蔽,也是极其的特殊,特殊到这蛇窟里几乎所有的生灵,都是敬而远之,不仅不敢近前,还要捂着鼻子绕道走。

从此以后,莫名来到蛇窟的这颗怪蛋,它就彻底地消失了,正如当初它悄悄地来,被老猴偷偷摸摸地放在蛇窟的边缘,并没有被任何蛇类看到。

从此以后,也是再没有任何蛇类再见到这颗怪蛋。

因为这颗怪蛋的蹊跷,几乎再也提不起这些蛇类的任何兴趣,它们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它们也已经丧失了一切的耐心。

与其无谓的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一些真正有意义有价值的事,它们自是很快就忘记了这一切,忘记蛇窟之中还曾出现过一颗怪蛋的往事。

而这颗怪蛋,水火不侵无比坚硬的怪蛋,屡次创造天大奇迹的怪蛋,此时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嘿,踏遍草鞋无觅处,此时的它,却是在小母蛇的身下,被她滚烫火热的身躯紧紧地压着呢。

她生怕这颗怪蛋突然的跑掉,滋溜一下再不见踪影。

小母蛇花花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行为,这样怪异的动作,一切都只是下意识地,犹如程序般的自然而然。

当她无比地确认,这颗怪蛋突然从上面滚落下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而再没有任何蛇类会和她争,和她抢,并找她讨要回去的时候,蓦然就心里一阵狂喜。

要知道,这漫长的岁月,在这不见天日的恶劣环境里,它唯一能够拥有的玩物,就是最好的陪伴。

而这些年来,她孤苦无助,她受尽冤屈,它的生命里充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再没有其他的一丝阳光,一毫温暖。

唯一的不变还是变,她战胜了内心的脆弱,她需要改变,她也想要改变,那就从这个小小的玩物开始,也算是和往事告别,从今往后,正式踏出了改变自我的第一步。

看似轻巧,也是容易,但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最为坚决的一步。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玩物具体是什么,又能给她带来什么,但她还是无比珍惜地将它紧紧地拥抱入怀。

虽然不知道这个玩意到底能带来什么改变,但她还是像个宝贝,更像个孩子似的,把它紧紧地捂在身下,生怕别人发现,从她的手上再次抢夺过去。

只是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老天赐给她的唯一礼物,其他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灾难。

因为她所处的险恶环境,虽然暂时逃过了蛇王的摧残,但身处整个蛇窟之中最为险恶的环境之中,遍地都是恶臭的排泄之物,以及各种腐烂而正在分解的同类尸体。

这里,就是蛇窟之中最大的垃圾场,也是天然的排泄场,更是唯一的一个。

观其形状,这是一个上高下低蜿蜒而下的巨大山洞。

而小母蛇,自是被囚禁在这个恶心山洞的底部深处,它的头顶会有源源不断的腐尸和排泄之物流淌而下,那酸爽,简直不要不要的。

也正是这里恶臭熏天的环境,反倒为她暂时地争取到相对的自由,并没有其他同类愿意踏足这恶臭之处,生怕沾染了这里的脏骸,更怕沾染她身上的霉气和晦气。

她也是慢慢地远离了大众的视线,甚至很多新生的同类,还不知道这里囚禁了一个曾经声名显赫,却是命运多舛的她。

往后的日子里,她虽然身体极度地衰弱,仍然坚持地昼伏夜出,几乎不敢发出任何的声息。

她的心里犹如火苗一般,蹭蹭蹭又重新燃烧起熊熊的希望。

她想开了现实,也是看透了世道,更是认清了自我,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绝对不能放弃,更不能如此窝囊地死去。

即使注定要死,也应该更加的轰轰烈烈,宁可站着死,昂着头,看着天,瞪大眼睛,面带微笑,也绝不会跪着生。

而白天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静静地窝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陪伴她的玩物,这最新得来的玩宠。

无论身处环境如何的恶劣,她的心灵在这个时候都是平静的,空灵的,也是自由的。

她能够忘却所有的皮肉之痛,心灵之辱,只是静静地陪伴,陪伴这让她越来越惊奇的天赐玩物。

这个圆圆的玩物,圆滚滚的,胖嘟嘟的,在相当漫长的时间之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真的就是个大号的圆球,它也只是小母蛇花花打发无聊日子的玩偶。

但某一天,这小母蛇惊奇地发现,身下的玩物圆滚滚的表皮,好像传来一阵刺痛的灼热感。

一开始的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实在是无数年了,这里一成不变,包括这个玩偶,同样如此。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毛病。

一旦长久地陷入习惯其中,就会逐渐麻痹神经,严重之时,就会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灵。

这样的蒙蔽,不仅影响了判断,就连泼天的富贵,天大的机遇降临到头上,也会白白地错过。

幸好这条小母蛇,她紧紧地将这颗怪蛋压在身下,一直保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已经不知道多久多久了。

即使身体的麻木,漫长的身躯紧紧地缠绕着这颗块头并不算小的怪蛋,它也是早已习惯了这样诡异的姿势。

这是一种长久安全感的缺失所带来的必然珍惜,即使是一根稻草,对于溺水多时的她来说,也会牢牢地抓住,而不会轻易地放手。

初始的麻木,犹不自知,直至这种麻木之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伴有如烈火撩过脆弱表皮的灼烧和刺痛感,小母蛇才彻底地惊醒了。

生理的应激反应,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跳跃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身躯远离这颗陪伴她无数白天黑夜的玩偶,实在是这种奇怪的感觉非常的诡异,也是相当的可怕。

这种极度的反常,让她脆弱而摇摆的心灵生出极大的恐惧之意。

恐惧,并非源于恐惧本身,更多的,还是对于未知的茫然。

这个曾经她自认为无比熟悉的玩偶,却是在突然之间拥有如此奇异的变化,让她变得陌生,变得遥远,自然倍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