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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宫,当沈玠看到琳琅安然无恙,悬着胸口的一颗心缓缓落下,但听到宫女秀云说,她是奉薛太后心腹总管黄仁礼的命令来暗害琳琅,脸色一阵青白变幻,变得极其难看,最后轻斥责一声,将秀云拖出去杖毙。

后又传令将黄仁礼杖毙,奈何对方被太后死保之下,只挨了四十大棍,暂时保住了一条狗命,但始作俑者的薛太后毫发未伤。

琳琅不免失望地看着沈玠,果然在她和薛太后之间,沈玠选择了后者,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在泰安殿禁闭,好吃好喝,富贵荣养,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啊!

“琳琅,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母后她…肯定是黄仁礼自作主张,那个狗奴才,朕日后会亲自料理了他,替你出气,母后那边…”

这话支支吾吾说到最后,沈玠有点扯不下去,他不擅长撒谎,尤其是颠倒黑白,但如今总不能将母后论罪处罚吧?

“臣妾明白了,陛下走吧。”

琳琅抿唇冷笑,随即下了逐客令。

沈玠心下一急,想要继续说什么,尤芳吟在前一步挡着,忙不迭劝慰,“陛下请回,娘娘身子有点不舒坦,最好静养调养一番。”

沈玠无奈,只能颓丧地出了宁安宫,他离开时,倒也没注意到谢危在偏殿喝茶等待,等他走远了,竹心向琳琅通报了一声。

谢危如愿走进琳琅所在的东暖阁,仔细打量她美丽安然的面容,心下的不安又减去两分,室内没有其他人侍候,他的声音柔和而后怕,带着款款深情,“琳琅,看到你没事就好,后宫不是安乐地,你跟我离开吧。”

琳琅自顾自沉默着没有说话,表情淡漠如水,看不出太多情绪。

谢危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厉地道,“琳琅,你受委屈了…如果你担心父母,这点你可以放心,你的父母也是我名义上的叔叔婶母,就算你离开皇宫,他们也不会被牵连受累,可以过上和如今一般的安乐日子。”

琳琅抬眸看了谢危一眼,语气颇为质疑,“你要怎么把我弄出宫去?”

皇宫也不是他家呀,谢危手眼通天到了这种程度了?她的确是有出宫的意愿,沈玠不愿动薛太后,但琳琅可不会放过对方。

但对谢危的能力有所怀疑。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离宫,其他的都交给我。”

谢危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他只想听到琳琅确切的回答,勉强她出宫,不是上上之策,这次薛太后出了昏招,也算间接地帮了他的忙,好在琳琅吉人自有天相。

沈玠什么性格,谢危再清楚不过,就算对方再爱琳琅,但也没本事压住薛太后,更别提惩罚,其中不仅仅是血缘亲情,还有能力上限。

薛太后背后有定国公府,有积累几十载的威压,沈玠一个刚登基的皇帝,说好听点仁厚善良,说难点毫无主见,傀儡好摆弄。

琳琅略略思考,随即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宫里的空气也不新鲜,谢危得到满意的答案,不胜欢喜地离宫安排。

那边厢,薛太后召见沈玠,一阵疾言厉色地训斥,“玠儿,你当了皇帝忘了生母的养育之恩吗?为了一个狐媚女子,忤逆禁足哀家,你皇兄都没有这样,你太令哀家失望了,哀家生了两子一女,唯有你最不孝。”

其实薛太后有点恼羞成怒,认错绝不可能,按照她的盘算,谢琳琅就算中毒也应该在半年之后。

毕竟药粉的剂量掌握的很有分寸,用的多了,太医请脉能够察觉,唯有一点点中和在每日的花香里弥漫开来,搭配对方的饮食口味,病入膏肓之时才会警觉。

她不知道的是,琳琅嗅到不对劲儿,提前破了局。

沈玠低着头,抿着嘴唇,在薛太后骂的唾沫横飞之际,霍然抬起头来,目光清冷地看向薛太后。

“母后你够了,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琳琅,你却要对她下狠手,你在意过儿臣的心情吗?”

薛太后翘起唇角,不以为然地轻嗤,“一个女人而已,也就那张脸能看,论家世亲缘,她哪里比得上姝儿,你简直被猪油蒙了心!”

沈玠苦笑,母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因为这件事的草率处理,琳琅生了气,不愿意见他,而母后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指责他不孝。

多说无益,沈玠暗叹,两面不讨好。

但想到琳琅日后的安危,沈玠一脸慎重地对薛太后说,“母后,不管您如何看待儿臣,如何喜欢薛姝,但儿臣只想告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儿臣这辈子只会有琳琅一位皇后,除了她,儿臣不会认同其他女人,如果您日后还想对琳琅不利,儿臣就出家当和尚去。”

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薛太后气得表情狰狞,颤抖着手,指着沈玠怒斥,“逆子,你竟然敢忤逆哀家,哀家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倘若你只宠幸谢氏,一味地冷落姝儿,你舅舅如何想你,你何年才能拥有子嗣,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了江山社稷的传承啊!”

沈玠咬着牙没有说话,他只是想活得稍微像个人样,而不是傀儡。

“玠儿,如果你真的想保住谢氏,听哀家一声劝,不要独宠皇后,最起码要眷顾一下贵妃,她若是有孕,哀家发誓,再也不动她。”

薛太后看沈玠一脸倔强,担心这孩子一条路走到黑,布满寒霜的脸缓和了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告。

只要玠儿肯临幸姝儿,她绝对会对谢琳琅手下留情,不然,这次下毒不成,还有下次。

“母后,您非要逼儿臣吗?”

沈玠眼神痛苦,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玠儿,哀家不是逼你,这是你的责任,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没有子嗣是为大忌,独宠一人也是大忌,你若一意孤行,如何对得起沈氏皇族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你舅舅的扶持?”

薛太后态度重新强硬了几分,怼的沈玠一阵面红耳赤,身为大乾的天子,沈玠没办法任性,必须稳固前朝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