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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不知相柳想去做什么,刚想对他说,不要做危险的事,相柳已经往左前方快速游去,身形矫健,比海豚还要顺滑。

他身形修长,白衣白发,飘逸自然,丝毫不受水中波流的影响,随手拽了一捆密实的水草,抛向暗影处潜伏的的巨大鱼怪。

相柳他是想要杀鱼怪吗?琳琅的视力极佳,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带着几分疑惑。

但见前方有一阵激荡的水流波动,灵力四溢,相柳赤红着眼瞳,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想要攻击他的千年鱼怪,从鱼怪的体内取了一枚红灿灿的东西,好似是内丹。

琳琅疑惑间,相柳已经游了回来,扯了一根银色头发,将血红色的宝石利索地串了起来,戴在琳琅的脖子上,笑吟吟的解释。

“这是极品的鱼丹红,可以打造成珠宝首饰,亦或炼制成宝器,你不适应水下活动,把这东西含在嘴中可作避水的法器,我已经用灵力清理了它的腥气,很干净。”

琳琅好奇地看了看手中的鱼丹红,好似揣着一块完美无瑕的宝石,色泽纯净,晶莹透亮,毫无杂质,对于喜欢珠宝的人来说,绝对是奢侈的视觉享受。

“谢谢你,相柳。”

琳琅很感动,不论是水晶琉璃簪,还是这块鱼丹红宝石,都是相柳的赤诚心意。

“你喜欢就好,不是说要去我驻扎的营地看看吗?现在就去吧。”

相柳说完这句话,拉着琳琅的手往海面上升,跃出水面的那一刻,一缕缕阳光透射过来,他们的面庞美丽或俊逸,好似天地间最美的艺术品。

琳琅脖间红艳艳的鱼丹红项链,于阳光之下,璀璨生辉,愈加璀璨。

毛球没有离开,一直在低空盘旋,探听动静,看见相柳和琳琅双双出现,忍不住欢喜地唤了两声,渐渐往下飞,持平于大海的水平线,方便他们骑上来。

琳琅的衣服原本湿淋淋,身材玲珑,凹凸毕现,在相柳闪躲的目光之下,后知后觉地用灵力将衣服头发烘干,面色微微发红。

“咳…我们去营地吧。”

相柳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掩饰性地摇了摇脑袋,九个脑袋都开始发晕,刚才他看到了什么?非礼勿视!

为了转移尴尬,相柳带着琳琅骑在毛球的背上,一声令下,直冲云霄,也许是心慌的缘故,他无意识地拔了毛球的一根毛,那根毛正好是毛球的屁股部位。

相柳的手劲儿有点大,它忍不住哀呼一声,身体颠簸抖动了一下,琳琅猝不及防地往后倾倒,不偏不倚地倒进相柳的怀里,感受着清凉宽厚的胸膛,一颗心砰砰乱跳。

不知是何故,也许是莫名的冲动,或者是隐藏压抑在心间的渴望。

相柳顺势搂紧了琳琅的纤腰,鼓足了勇气地说了句,“琳琅,我们成亲吧!”

两百年前,他就想对琳琅说,我们在一起吧,只是那时候,没有勇气,担心被拒。

两百年后,相柳觉得,内心压抑的情感好似火山一般,完全压抑不住,想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手上。

琳琅虽然吃惊,但却是意料的欢喜,她不是矫情的二八少女,能够深切感受到相柳的情意,不由地摸了摸胸前悬挂的鱼丹红项链,笑着问,“那…这算求婚礼物吗?”

相柳悬在胸口的一颗心落下,松了一口气,俊颜焕发笑意,语气虔诚而坚定,“当然算是,你答应了?我是认真的,你以后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琳琅嘻嘻一笑,往他怀里靠了靠,呼吸着相柳清新洁净的气息,与他十指相扣,一字一句道,“不会反悔,我喜欢宝宝蛇。”

相柳前一秒还在狂喜,下一刻忍不住皱了眉,他已经五百多岁了,即将奔六,哪里是什么宝宝蛇,琳琅总爱拿他的年纪打趣。

“好吧,不是宝宝蛇,相柳大人。”

琳琅忍着满腔的笑意,改变了称呼。

相柳搂紧了琳琅,喃喃低语,带着无尽的欢喜和感慨,“你和从前很不一样。”

从前的琳琅总是一副姐姐或师傅的派头,对他虽然亲近,却又有意拉开男女距离,不像现在,说话肆意又随性,把他当做可以谈情说爱的男子,让相柳觉得很心安。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示爱后的甜蜜,还有相伴一生的承诺,他想要的是长久的恩爱。

“傻瓜,现在和从前能一样吗?你都向我求婚了。”

琳琅把玩着相柳的银发,婉言笑语。

“说的也是,看我都糊涂了,我想把这件喜事告诉义父,他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相柳眉梢眼角都是欢喜之色,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他没有父母,洪江待他如子。

“既然是长辈,自然要告知。”

琳琅没有反对,洪江此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在大荒待了好几百年,所见所闻甚多,对于大荒的局势有很深的了解。

垂死挣扎的辰荣军,因为有洪江,有相柳在撑着,没有彻底消失,这无疑是西炎王的心头隐患。

洪江日后如何选择,琳琅不在意,他想当战死的将军,还是想转移阵地,带残余的辰荣士兵在别处安身立命,誓死不降西炎。

这些琳琅都不在乎,但相柳不会再跟着他了,琳琅决定把相柳提前带走。

毛球在一处平坦的山丘落下,周围都是茂密的灌木丛,相柳带着琳琅往前走去,轻车熟路,一会儿就到了临时驻扎的营地前。

“我们戴上面具。”

相柳行事谨慎,在军营之中,除了洪江,没谁见过他的真容,以防有细作泄露。

琳琅现在的容貌虽然是幻化的假面,但相柳依然不希望她暴露一点点,到时候有意外的危险,和辰荣义军走得近,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在空地操练的士兵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纷纷戒备起来,当看到熟悉的白色身影,熟悉的面具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是相柳大人,只是他身侧的女子是谁,看不清具体容貌,但身姿纤纤,应该是个美人,军营里罕见有女人出没,大家忍不住大惊小怪,眼神之间满是好奇八卦。

但士兵们都很畏惧相柳,只感在心里纳闷腹诽,不敢把真实丰富的表情透露在外。

即使不满相柳对他们的严苛,突然带个陌生女子回来,但没有任何人有胆子问,即使有不服气者,也只敢在背地里发发牢骚。

“我们进去吧。”

相柳扫了他们一圈,一如从前的冷凝淡漠,带着琳琅进了自己歇息办公的营帐。

里面的布置颇为简陋,一张木板制的榻,兽皮毯子,有个陈旧的木案,上面叠放着小山般的文牒,旁边还有一套简易的茶壶和茶杯,感觉像猎人的临时农家屋。

“你不要嫌弃啊。”

相柳有点拘谨,眼巴巴地瞅着琳琅的表情,他没有提前做安排,也不知道怎么布置,军营的日子向来清苦,住所自然不好。

“不嫌弃,我只是心疼你。”

琳琅拉着相柳坐下,心头满是感慨,大荒赫赫有名的九命相柳,那么厉害,却从来不图名利,不受重金权位诱惑,拥有一颗赤诚简单的心。

知恩图报,不耽于享乐,为人非常有原则,这样的相柳,很有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