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孩子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警和小乔来到了诸笑家里,一边打量着他家的环境,一边和他父母聊着。
诸笑家里很简单,三室一厅,一些看上去比普通人家里要富裕,但又比富裕的家庭略微差上一些。
整体乱糟糟的,墙角摆放的物件很多,卫生间还有堆积的纸箱子以及饮料瓶。
墙上挂着诸笑一家三口的照片,在上面诸笑微微笑着,还不是很胖的时候。
小乔简单观察了一下房间,张警和诸笑父母交谈:“现在诸笑涉及到一场凶杀,我们来了解一下他是怎样的人。”
“凶……凶杀……!?”诸笑父母当场惊恐住了,他们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于是立马反驳,“不可能的!他不会干这种事!甚至我让他杀鸡都不愿意!”
确实杀人和杀鸡鸭不同,杀人更需要勇气,但这两者并无太大的关联。
张警接着说:“可是他现在所从事的工作就是切肉,杀鸡之类的。”
“啊?不对吧,他跟我说他在电子厂上班,就那个一心电子零部件厂。”诸笑母亲担忧地说,“警察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请叫我警官先生或者警察同志,这里没有大人……”张警听闻顿时皱眉。
“抱歉抱歉……”诸笑母亲连连道歉,她也意识到这样不好,“警官先生,我们能不能去见见诸笑?”
“暂时还不行……等他被定下来的时候会见到的……如果他真的受到诬陷,我们也会好好处理。”张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考虑到诸笑父母,毕竟他亲眼所见,何来诬陷呢……
“对了,你们家是开饭馆的,为什么诸笑不愿意在家帮忙啊?”小乔这时候问道。
“……唉。”诸笑父亲沉默一会说,“他不喜欢接触那些油腻的东西,也不愿意跟我一起杀鸡杀鸭……他从小就反感伤害动物。”
反感伤害动物与切鸡剁肉似乎没有什么根本的联系……张警二人想到他的工作,倒也感觉正常。
在心理学上,这种行为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反抗意识,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工作,却做着外面类似的职业。
还有一种就是强迫意向,强迫自己去接受那种东西,让自己心理得到满足,从而接受家里对他的安排。
但诸笑似乎两种都不占,他应该还处于第三种可能性。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小乔还可能让诸笑做个房树人测试,但现在是不行了。
“哦对……小时候诸笑遭受过绑架。”这时候诸笑的父亲想起来一件事,“后来在接受心理治疗才得知,诸笑看到绑匪杀害了一个女孩,诸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杀鸡杀鸭的……”
诸笑母亲听后也情绪黯然,跟着想到了过去的情形,要不是他们都忙着上班,没时间照顾诸笑,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还记得大概是诸笑几岁的时候吗?那个被杀害的女孩又是什么人?”张警一边询问着一边记下。
“大概是他十岁的时候吧,那个女孩好像是他好朋友,以前住在我们隔壁的,后来那一片都拆了。”诸笑父亲抬起眼睛回忆着。
“这张照片上诸笑看着好像还不是很胖呢。”小乔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啊对,那时候他还没生病,所以还比较正常……前两年他回家途中,被人用钝物打伤了头……”诸笑父亲叹息着,这一桩桩都是诸笑痛苦的事。
张警和小乔对视一眼,打算回去看看诸笑的检测报告。
“好了,就先这样吧,回头有情况我们还会再来的。”张警说着将本子往身上一放和小乔离开了。
途中张警有些忧心忡忡,小乔似乎看出来了,对他问道:“怎么了张队?”
“关于诸笑这个案子……先回去看看吧,看看诸笑是否有精神类的疾病。”张警凝神说着。
小乔听着也想到了这些,如果是精神类的疾病,那案件就死了,查不到和林烨相关的事宜了。
还真是奇怪,偏偏在这个时候,车间就出了事,这是张警没想到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去调查林烨等人的事件一样。
回到局里,张警立马去找了检测科,医院那边传来的信息也到了,诸笑并无吸毒史,身体指标也正常。
就是脑部额叶部分,似乎有一团黑影,看不清是什么,一直压迫在那里,张警盯着那一小团黑影审视大半天,如同邪魅一般,猛然间他吓得差点丢掉了检测单。
小乔走来问:“张队,你想到了什么?”
“小秦呢?把这个给小秦,让他试着画一下,看看这个黑影是什么东西。”张警有些猜测,但这时候不太敢说,毕竟现在都是讲科学的。
“好的。”
随后张警又看了其他诊断,都没有异常,只有脑部那张比较明显,于是他再次来到审讯室外,透过玻璃看着他,此时的他一直抬头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两眼放空的样子,这让张警很忧虑。
……
“你是说你和你朋友在梦境里创造事物?”这不能说是可笑的,毕竟梦境也可以带给人很多信息,给人安慰,改善人的精神世界。
只是对周队而言,这似乎有些过于自我安慰了,但他并不是来讨论这些事的:“关于梦境,你们有探索过吗?”
谁也不知道这梦境有什么神奇的,会让那么多人梦见相同的情形。
杨少川微微一愣,随后点头。
过了一小会,有人推开门,给他一支笔和纸。
杨少川转动大脑,想了没多久便开始动笔了,在这个时候,周队能看到杨少川起初是眼睛看着左上方,但很快又看向右上方了。
“尽量简单一些,不需要过多细节。”周队小心提醒着,希望能画出更加贴近真正的线路,而非想象出来的。
没多久杨少川画好,让人取走了。
等周队拿到画的时候开始观察,画确实很简单,左边被红雾弥漫,混沌一片,他画了很多黑点,看上去很形象,并且标记了雾是红的,在红雾中,是有水流的,比较浅。
红雾之后是冰天雪地,还有个明显的山洞在下方,再之后他画的就有些奇怪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是靠想象的。
周队虽然提醒过他,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后面的部分没有前面那么显而易见吗?”周队问道。
“……因为……后面是我听我朋友讲的,并非我亲眼所见,有些东西我需要幻想。”杨少川回答。
周队便接着看他朋友描述的部分,同样是被雾气覆盖,只不过雾气没那么多,所以黑点干脆敷衍地画了几下。
之后是雨林,杨少川想象力其实并不是很好,他画的雨林就是一些横七竖八的线。
再之后有悬崖,不过悬崖又被涂掉了,转而是一个下坡,下坡之后便是河道。
“就这些是吗。”周队仔细观察着,没有再发现其他什么线索了。
“是的,都在上面了。”杨少川说,“很久以来,我都被困在这个红雾之中,只有这次醒来,我才看到雪山。”
“……”这并没有引起周队的什么注意,和检测单比对着,在杨少川凌晨的时候,脑部有一段线路相当巨大的起伏,“等会中午再对你身体做一次检查,下午就自己活动活动吧。”
“好的。”杨少川其实想着还不如把他放回去,在这里简直浪费时间,而且……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我想联系一下别人。”
“联系谁?”
“我朋友,就是昨天来看我的,还有我女朋友……”
周队想了想取出呼叫机:“给x房间配一部手机,从仓库取就好。”
没多久杨少川就看到有人进来,给了他一部手机,他顿时惊喜万分,电子产品,还是手机和笔记本更能让杨少川内心激动。
他就喜欢这种拆箱研究的时刻。
不过手机很普通,也不需要拆箱,而且牌子也很小众。
但这时候杨少川可不在乎这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联系白文静了,简直要急死了。
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她的号码,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忙着,不过也很快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是哪位?”对面传来白文静粗哑的声线。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让杨少川眼眶中都开始滚动着泪花,话语也有些打颤:“喂……是我,小川……”
“……小川!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对面沉默一会紧接着忽然咆哮,像一只小恐龙般,“这两天你怎么回事?啊!知不知道我急死了!一直不联系我,究竟出什么事了!”
等白文静发泄完,杨少川才抽泣地说:“对不起,我这段时间生病了。”
“啊?生病了?怎么回事?”对面白文静听到顿时一愣,立马转变为担忧,“现在怎么样?让我看看你……我们视频。”
“哎等等……”杨少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视频?那也得登录qq才能视频噻。
杨少川翻找了一下,还真让他找到了qq,就是登录密码有些不记得了,转动着脑袋想啊想……
测试了五六个密码,最终还是选择更改,但更改需要手机号验证,这可麻烦了……他记得自己手机是被偷了。
不过没一会白文静电话打来了,杨少川接听:“喂,静静,我qq密码……”
“你手机丢了是吧?刚才我视频,对方给我挂了,说不是原主人。”白文静在对面说着,“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天?那个……我生病了好多天呢。”杨少川本以为是一句口语,但白文静反复强调,于是他不得已问了一下,以免有误会。
“好几天吗?你怎么不跟我讲呢?不把我当你女朋友吗?”白文静似乎有些恼火。
“我……我当时昏迷了,我也不知道,等醒来才得知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杨少川无奈苦笑着。
“呃?什么十几天,你是说你昏迷十几天?”这回轮到对面白文静懵逼了。
“是啊……”杨少川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放屁!前几天你还跟我聊天呢!说!怎么回事!”白文静立马吼叫着。
“……”这回杨少川人都傻了,什么情况,等会……“会不会是那个拿我手机的人跟你聊的?”
“……”白文静都不说话了,她向来疑心比较重,又沉默一会对他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算了,你好好养着身体,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身体怎么了呢。”
“就是突然昏迷,现在没问题了,除了偶尔做个噩梦。”
“嗯……行,过两天我来看你。”白文静似乎下定了什么想法。
“好的……啊?你来看我?”杨少川顿时愣住,“你可以吗?要不还是我去看你吧!”
“不了,去年是你来的,今年我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还是先说出来了。”白文静和杨少川说道,“你好好养着身体,等我来!”
“好的,什么时候来了,跟提前我说,手机号如果没跟你讲,就还是现在这个。”
“就不告诉你,看看你有没有跟其他小姑娘亲密。”白文静轻哼了一声,“好了,我还在忙,先挂了,下午之后再和你说。”
“好的,拜拜。”
“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信息差?”
话筒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杨少川吓得一激灵,杨少川直愣愣地望着监控说:“对……信息差,我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偷我手机的人在想什么,还跟我女朋友联系。”
“在这个节骨眼上偷你手机……有什么含义吗?”周队疑惑道。
“谁知道呢……”杨少川还没把序列的事告诉他,现在暂时还不能说这种东西,除非自己已经接触到了核心。
“对了,有件事想告知你一下,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周队这时候将那张数据图取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随后望着杨少川的面孔道,“我们夜里检测你大脑的时候,发现了一组序列,这是唯一与其他信息不符的。”
杨少川此时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