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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少年铁血战神 > 第1章 (一三六)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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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赵吉财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员外。

中书令可是个大官儿,约莫大致相当于后世的国-务院总-理一职。当初靖王入京,将京城上上下下洗了一通,许多人从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这个赵吉财就是在那个时候混上去的。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样混上去的,有什么背景,以及都有一些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这就不是江小龙眼下所能了解的事情了——况且他也没什么兴趣去八卦这种事情。

只是想当初永州大战,江小龙不顾当时一些官员的阻拦,多次强行闯入了赵吉财在永州的府邸,并利用他府邸仓库的秘密通道,给予了联军背后以雷霆一击。

也正是由于当时的这一举动,他非常漂亮地扭转了战局。

赵大人的府邸也是在这次的大战中被焚毁的。他在府邸中留下看守的那些下人们,最后也在激战之后就不知所踪——当然,这位赵老先生是非常的富有,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着占地巨大的豪华宅院,这只是其中的一处而已。

战后江小龙曾过问过赵府那些下人们的下落,但是由于当时战况惨烈,人员伤亡十分惨重,战后又局势纷乱,而且江小龙在之后还很快地就离开了永州,所以并没有查到那些人的踪迹。

此时一说起来,江小龙就立刻又转眼扫视了一下刚才来请他的那位下人的脸,陡然记起,原来是当初留守在赵家府邸的那帮下人们中的一个。

由于当时他只跟为首的那个老头子和他的那个胖女人打交道,其他的人都是只扫过一眼,难怪刚才只看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现在有了这个提示,这才回忆起来。

这么说,当时赵家府邸被焚毁的时候,那些下人们还是逃出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为首的老头子和他的那个相好胖女人逃出来没有。当然,这个时候,江小龙他是不可能会傻到去问这个问题的。

想不到这个赵吉财,现在居然还在京城里做了这么大的官儿,看来这小子的能量确实不小。难怪当时在永州的很多人都曾反对江小龙去招惹他呢——即使是当时的总指挥使、太保大人赖齐昌也都给他三分面子,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头。而且也不清楚他会不会记仇。

虽然说这根本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仇,打仗嘛,而且还是那么规模宏大的大会战,宅院被烧掉实属太正常不过。但是谁知道呢,有些人的心眼儿就是那么的小,考虑问题也不会按常理来思考。保不齐有些人就是比较赖——谁让你用我的宅子了呢?别人都给我面子,你是谁啊?为什么你就能用我的院子来打仗?

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世界上不讲理的人多了去了。当然,江小龙也不怕他。

当然,不怕归不怕,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人物,该考虑该试探的问题还是不能回避的。

这会儿,江小龙只是当做根本就没认出这位下人的样子,一眼瞥过之后,就依然地对着赵吉财,做出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永州之战打得异常残酷。在下有心无力,赵大人的宝庄没能在战火中幸免,实在有些惭愧……”

赵吉财哈哈大笑着打断他说道:“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打仗嘛,谁能幸免?不要在意这个,老夫还不缺那点钱。哈哈哈……倒是你们,在永州打得辛苦了!”

他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江小龙眼角的余光中瞥见,那个刚才来请他的下人的眼中,在这一刻还是流露出了一道怨毒的目光——虽然是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他在心中暗想:这家伙肯定是个会在背后添油加醋,极尽谗言的角色……不过话说回来,当时老子就是利用了你们的府邸,怎么了?不用那些房屋就不会被联军给烧了?他们就不会去那里骚扰你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在战前的时候,你们就跟联军有些暗中的协议啊?不然你这小子这么恨我干嘛?这解释不通啊!

当然,他并不在乎那个下人的恶毒反应,但是,这个赵吉财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没容他多想,赵吉财已经很热情地将他拉近了他自己所坐的那张桌子边。江小龙抬眼便又是暗吃了一惊——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扫视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停顿——可是他看见的是,又一个熟人赫然出现在了那张桌子的旁边。

是莫靖明!!!

当初在墨阳城保卫战结束之后,听到消息的靖王于是迅速带兵,接管了整个墨南省的大局。

莫靖明是靖王的心腹爱将,当初被靖王当做先锋首先赶到了墨阳城,紧接着,又委派他去管理北洋海盗帝国的战俘。

但是在此之后,江小龙很快就发现,莫靖明是个生性残-暴的虐-待狂。他滥用酷-刑和残杀的手段来对付那些战俘。于是江小龙就把这些事情禀报给了靖王。

当时两个人之间打的交道并不多,但是江小龙还算是比较了解这个人的。因为他本来就非常善于洞察人的内心,只要稍稍一接触,他就能从心里对这个人有一个基本的分析和判断。

莫靖明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非常的高傲,甚至是桀骜不驯的,而且还非常的残忍冷酷。

但是实际上从某方面来说,他的心理却还有些幼稚,像个孩子似的。比如说爱面子,喜欢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且没有同情心——不仅对别人冷漠,他其实对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大在乎的。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来。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许多的大人物,也有这种类似于小孩子似的心理状态,特好面子而且硬充好汉,有时候甚至都到了十分变-态的程度——这在许多的女人们看来,简直幼稚。

在二战时期名动天下的米军四星上将小乔治·巴顿——人称铁血巴顿。

这位巴顿将军是个战争狂人,也是二战中最着名的盟军将领之一。

要不是因为曾经动手打过一名米军伤兵的话,他肯定也会是一名五星上将的。但是那次冲动却害得他甚至连军籍都险些丢掉。

这位老兄在战前有过这样一件轶事:当时他在一个农场里跟一个西部牛仔正在聊天。突然间,毫无征兆的,他挎在腰间的手枪走火了。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两个人之间的土地里。

但是两个人都在那一瞬间里,刻意地表现着自己的满不在乎和漫不经心。枪响之后,谁都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的评论,甚至都没人想要把这支枪检查一下。他们还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似乎手枪走火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对这个事件的这个处理态度,可能对于许多的男人来说,那是男子汉英雄气概以及豪迈气度的表现,大多数男人都会对这种表现给予高度的评价。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人们来说,这就是两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莫靖明其实就是类似于这样一种人。

江小龙则不是,他属于非常冷静理智,而且足智多谋的那种人。对于这样的行为,他是完全不屑于去为之的。

在当时,江小龙向靖王提出了要整治莫靖明的提议。

虽然莫靖明是心腹爱将,但是靖王考虑到这一来,江小龙说得很对,虐-待战俘确实不利于将来同北洋海盗帝国的谈判;二来,他需要江小龙立即率兵驰援西南战场。如果不能安抚一下江小龙的情绪,他担心江小龙不会尽心尽力地赶往西南去效力。

因此,靖王立即重责了莫靖明,并当场撤换了管理战俘的官员。

本以为从此以后,莫靖明会彻底的消失。但是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又一次见了面。

江小龙想不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坐得如此稳当安逸——从他的服饰上看,这家伙明显又升了官,比之当初是更加的春风得意了。

看见江小龙转过脸来,莫靖明满面笑容,谦恭而又热情地站起身来,对江小龙行礼,说道:“给护国公大人请安!”

江小龙故作一个小小的停顿,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莫靖明便笑道:“护国公大人可能公务太过繁忙,贵人多忘,一时没有记起在下的样子。”

他再次深深施礼道:“在下莫靖明。当初在墨阳城深受大人的殷切教导,没齿难忘。”

这句话里明显隐藏着对当时遭遇的不满,和对江小龙的怨恨。

“哦——”江小龙故作刚刚想起来的样子,装作根本没听明白莫靖明话里有话的意思一般,还礼说道:“一别数月,戎马倥偬,军务繁忙……莫大人可比当时在墨阳城的时候要健旺得多了,看样子还高升了。恭喜恭喜!”

莫靖明神态恭敬地笑道:“承蒙圣上的眷顾以及护国公大人的悉心栽培,在下目前忝为刑部尚书,替陛下做个牢头这样的小事情。”

江小龙心中又是一顿。

刑部尚书,这可是个高官啊!刑部尚书的级别为从一品,是掌管全国司法和刑狱的大臣,相当于后世身兼公检法司四位合一的官职,权力相当大——就连现在目前所有的联军战俘,也绝对是在他的管辖之下,这一点是连问都不用问的。

而且这还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也就是说,当初自己是逼着靖王痛殴的眼前这位仁兄,还的的确确真的是当时靖王的爱将啊!不然怎么现在还升了这么大的官儿呢?

好笑的是,当初江小龙还是硬怼着靖王,把这小子给揍得是皮开肉绽,血溅当场呢……

尽管周围很热闹、很嘈杂,但是江小龙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寒意。

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地拱手笑道:“恭喜莫大人高升!”

他端起酒杯说道:“在下虽然不能喝酒,但是莫大人的这杯喜酒却是必须要喝的。”

“惭愧惭愧!一个小小的牢头而已,谈不上什么高升。”莫靖明嘴里谦虚着,一边就把杯子里的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紧接着莫靖明就立刻把自己的酒杯给满上,然后殷勤地给江小龙的杯子里倒酒,动作麻利至极。然后他就又端起了酒杯说道:“在下不懂规矩,不知道失不失礼,只想在此敬护国公大人一杯酒,还请公爵大人赏脸!”

“在下不胜酒力……”看到莫靖明有些阴险的笑容,江小龙就想要推脱走人,却不想他的话被身边的赵吉财给粗鲁地打断了。

赵吉财也端起了酒杯,对江小龙说道:“公爵大人是护国的栋梁,在下也是日思夜想,仰慕得紧。此番初次见面,更是被大人的风采所折服。没想到护国公大人如此的年轻,就有了这么大的作为,还封了这样的爵位。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在下借花献佛,希望大人赏脸,满饮此杯。”

“来嘛!”莫靖明在旁边猛打横炮,嚷道:“早听闻护国公大人指挥着千军万马,千里横行,杀人如麻,声震寰宇,又岂能被这么小小的一杯酒给难倒?哈哈哈,还请公爵大人无论如何给咱们赏个脸吧。”

他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存心就是想让江小龙当场出丑——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那酒量自然是不用说的,怎么可能喝的过我们这两个常年在酒场上混的成年人呢?

一看走不掉,江小龙急忙谦虚几句,然后干脆一仰脖子喝个干净,放下酒杯之后,他就转过身来,对伺候在一旁的侍女说道:“拿几个大海碗来。”

既然这一桌子不能轻易打发,那么干脆大家就来个一了百了算了。

大海碗随即奉上,都是装菜用的,就算不倒满,那也是足足七两以上的量。

当着一桌人的面,江小龙接连提起桌上的三瓶名贵的茅台酒,“咚咚咚”地灌满了三大碗,然后端起其中的一碗,转身对赵吉财和莫靖明两个人说道:“在下对两位大人也是神往已久,既是今天相逢,在下当真是感到三生有幸。在此,在下回敬两位大人一碗,请两位大人赏脸。”

这下可把一桌子的人都给唬住了。好家伙,这么大的一碗,那可都是五十多度的酱香型烈酒啊,这小子真的行吗?

莫靖明倒好,军旅生涯出身,虽然酒量一般,但是什么样的凶险酒局都见识过。此刻他虽然面露难色,但也有横下一条心,绝不在这场合下认怂的念头——只是这碗酒也太恐怖了吧?

那赵吉财可就不一样了。他虽然常年请客吃饭,酒桌上的常客,但是也从来没喝过这样的急酒。做生意的又不是军中厮混的,谁特么的想在酒桌上玩儿命呢?

看见两个人都或多或少地面露难色,江小龙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年纪较小,是个晚辈,也没有什么官职,就算刚封了爵位,那也是皇上的恩典,无功受禄,勉强作了个闲散的公爵。”

“两位大人在上,在下借花献佛,回敬两位大人一碗,一来恭祝二位大人新晋高就,二来也希望两位大人今后能够对在下多多指教和提携。在此,咱们话也就不多说了,来!来!来!在下先干为敬了!”

他端起碗来深吸一口气,接着就“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

一桌子人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卧的个天呐!这酒碗看起来只怕比做剁椒鱼头的鳙鱼的脑袋都大。他的身材还这么的瘦弱,这,这要是也能灌的下去的话,这特么的还是个孩子吗?

江小龙不慌不忙,强撑着将这一碗极其辛辣呛人的酒,一点点的全都灌进了嘴里,然后将碗倒转过来,表示一滴不剩。满桌子的人都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神儿。

其实,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江小龙的这具身体本身就是有些不错的酒量的。

当初在清树湾村的时候,原先的江小龙就是天天喝酒吃肉的货色,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曾在乡里横行过一段时间。江小龙接手这个身体之后,很快就了解了酒量的大小。他刚才说不喝,只不过是不愿意长时间地陪伴在了无生趣的皇上面前,此时一旦放开,心一横,就做了这么一件惊人之举。

喝完了碗里的酒,他拿眼睛看着赵吉财和莫靖明,笑容中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赵吉财和莫靖明看江小龙这么小的年纪,谅他也未必有什么酒量,搞不好还是滴酒不沾的雏儿呢。所以他们本来就是想拖着江小龙,让他出出丑的。哪成想这小子上来就搞了这么一出反杀,顿时让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而且这个时候,一桌子人也跟着起哄起来,都笑着说道:“两位大人就喝了吧,反正高兴,人家护国公大人可是一口干的哦。”

“来嘛!”江小龙也跟着揶揄着说道:“早听闻两位大人纵横捭阖,乃是朝廷的栋梁。又岂能被这小小的一碗酒给难倒?哈哈哈,来来来,还请两位大人给小的赏个脸吧。”

这回报奇快,眨眼间就砸在了他们两个的脸上。莫靖明先就受不住了,一拍桌子嚷道:“好!在下佩服公爵大人的海量。这一碗,莫某必须喝!”

他军人出身,当然不肯被耻笑,端起碗来,“咕嘟咕嘟”,十分艰难地将这碗酒灌了下去。

喝完后他皱着眉头,脸上颇有些难受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横眉张目,豪气冲天,举起空碗就想往地上砸。幸亏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酒碗,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里可是皇上摆的宴席。莫大人,您不要命了?!”

莫靖明登时醒悟,这可不是在军营。他当即吓出一身冷汗,颓然坐下,然后举起酒碗倒过来,向江小龙晃了晃,咧嘴笑道:“护国公大人,在下也喝完了……”

他本不是一个容易冲动张扬的人。平时的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极力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沉默寡言、冷漠自制、内心狡诈、残忍暴戾而且颇有主见、阳奉阴违的人物。

但是此次再遇江小龙,他表面上虽装得很亲热,内心却是恨得咬牙切齿。虽然他也极力地想保持着平时的冷漠高傲,却不知为什么,刚一跟江小龙接触,他就有些情绪渐渐失控,最后竟然表现得冲动了起来。事后想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懊恼后悔得很。

——莫不是因为江小龙那副自信和淡定的样子,扰乱了他的自控?总之莫名其妙的,好像局势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暗暗控制在江小龙的节奏上了。真是见鬼!

“海量!海量!刑部尚书大人果然爽快!”江小龙一边恭维着,一边淡定地转向了赵吉财,问道:“怎么?赵大人您呢?”

“我……”赵吉财本想呵斥对方胡闹,却发现众目睽睽,周围的人也都拿眼睛看着自己,一时不知如何下台,只好也抓起那只大海碗来,说道:“我喝……”

他也举高了碗,“咕嘟咕嘟”地往下灌。由于他故意举得太高,大量的酒水顺着嘴的两边哗啦哗啦地往下流,一碗酒倒有一大半是浪费在了他的衣服上。等他瞪着眼睛喝完,朝服的前襟已经全都湿透了。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揶揄着说道:“赵大人的衣服倒真是海量啊!”

江小龙虽然不认识这一桌子的人,但是看到他们在赵吉财和莫靖明这两个高官的面前,还能谈笑自如地开玩笑,就知道这也是一帮子朝中的重量级人物。

赵吉财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尴尬地笑着,想说些什么,但是酒在胃里难受。他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只好摆摆手,跟那个老仆说道:“我去跟皇上告个罪,你快去准备轿子。”

说完这句话,他就脚步轻浮地往远处皇上所在的听雨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