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无双的二叔!”
“当年的一切都是你们谋划,而他也是自己暴露的!?”
听到这里叶千尘震惊道,他不敢想象有人竟是愿意舍弃一族,去谋害当朝王爷和皇子?
他此前一直以为姬无双乃至她二叔一家都是被连累的,却不想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九叔的手笔!
堂堂功勋遗孤,到最后却不得已流落风尘,说到底还是他叶千尘害了他们!
想到这里,叶千尘顿时满心悲痛和自责!
陆文渊看着叶千尘如此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残酷,然而却没有一丝的后悔!
“千尘,无双的事情是九叔对不起她,待日后有缘相见,九叔愿意跪地谢罪,哪怕身死都行!”
“欲谋大事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当年情愿舍身的又何止是一个姬成?”
叹息了一声,陆文渊忍不住说道。
“不止是姬成?”
“还,还有谁?”
听了这话叶千尘忍不住声颤了,此时此刻,他感觉背负了无尽的罪责!
“太多了!”
“姬成,贺通,萧连城,以及许许多多你父亲当年忠心的部下,以及我们暗中收买的靖南王亲信!”
“靖南王和大皇子终究是天潢贵胄,单靠一个姬成是无法将罪名坐实的!”
“唯有从长安城到南境军中多人串通一气口供一致,如此才能将当年的事情定成铁案!”
“他们都是你日后需要世世代代铭记报答的人啊!”
陆文渊感叹道。
“呵呵,铭记容易,可要如何去报答?”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的族人如今都死了个干干净净,我又该找谁去报答?”
叶千尘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内心痛苦纠结!
虽说当年的事情与他无关,可说到底他们的死都是在为他铺路!
“既然无法报答,那就让他们死得其所!”
“千尘,你是他们的主君,你可以自责内疚,也可以怪罪我心狠,但唯独不能深陷在这种感情之中而忘记了继续前行!”
“无论是我也好,还是他们也罢,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向秦御天复仇!”
“当年在火邪岭死的可是三十万人,毁的也是三十万个家啊!”
“你在北境长大,难道忘了当年北境家家缟素,满是灵位的凄惨景象了吗?”
“战死也就罢了,但可恨的是秦御天还让他们背上了失地的骂名!”
“军人保家卫国,纵使马革裹尸也是无上荣耀,可秦御天却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剥夺了!”
“还有幽州,凉州!”
“快二十年了,那里百姓苦如牛马,这些年中又被践踏蹂躏死了多少?”
“我和你六叔还有姬成他们做这一切不仅仅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那些百姓!”
“哪怕是你,在将来也要有一颗为了他们奋战至死的心!”
“镇北侯府的威名,不单单是我们这些人拼出来的,也是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叔叔等人舍身流血杀出来的!”
“你这个镇北侯不仅要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也要为活着的人谋求一个永世的安稳!”
“如此,才不负他们的忠勇和牺牲!”
看着叶千尘,陆文渊也一时间面露悲痛,认真的说道。
叶千尘听了这些话忍不住眼眶湿润,郑重的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待他平复了情绪后,又心有疑惑的说道:“如此说来,六叔就是这样接替了靖南王一品军侯的军职和爵位?”
“可也不应该啊?”
“六叔当年既然为靖南王副手,如何能在事后独善其身,并且加官进爵?”
“如你所说,秦御天当年并没有着急对靖南王下手,你们这般谋划,秦御天难道不对六叔生疑吗?”
叶千尘问道。
“呵呵,倘若秦御天事先不知,你六叔自然不可能独活!”
“然而,若是在我们谋划之初秦御天就已经知道并且默认了呢?”
“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既然知道,那就更不应该将六叔留下啊?那是可是谋害他的兄弟和儿子啊!”
叶千尘又震惊了!
“哼,没什么不可能的!”
“想想当年的火邪岭你就明白了!”
“当年我和你六叔再商定之后,你六叔就上了一份密折将我们谋划的细节没有一丝隐瞒的告知了秦御天!”
“当年那份折子他虽然没有批复,可却也没有下令申饬或将你六叔出卖下狱!”
“如此一来,我们便明白,秦御天是默认了我们的谋划!”
“而事后他所做的一切也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兵甲案牵扯的可是皇子王爷,当年我们虽然谨慎谋划,但终究是有许多漏洞的,而秦御天在当时可也出了不少力!”
“因为当年的许多漏洞都是他在暗中给偷偷补上了!”
“否则,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又如何会短短短一个月内就了结?”
“他也是怕拖的时间长了,而生出了其他的意外!”
“谋害当朝功勋卓着的亲王和有望成为太子的大皇子啊!”
“一旦事情出现了转折和意外,你六叔抄家灭族自是不说,他秦御天也承受不起反转的动荡!”
“当年的事情,说到底他也是知情者和参与者,万一事情的真相被捅了出来,你六叔可不会老老实实的闭口不言甘心赴死!”
“秦御天虽然是大秦皇帝,可大秦的事和皇族的事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的背后可是盘龙秦家!他这个皇帝能代表大秦皇族,可代表不了盘龙秦家!”
“以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解决,如此朝野平稳,与他盘龙秦家利益无损,这样一来他的位子也就不会动摇了!”
“可一旦出现了反转,且不说朝野上下如何沸腾,他背后的族老们首先就不会饶了他!”
“当年他得位本来就不正,若这等谋害手足至亲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他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而他越是这样担心和着急,那对你六叔就越有利!”
“当年你六叔给你下毒成了他捏在手中的把柄,而兵甲案又成了你六叔拿捏他的把柄!”
“区别就在于你六叔是在拿萧氏一族的性命在赌!”
“赌输了,你六叔一族自然灭亡,可赌赢了那你六叔就能名正言顺的上位!”
“名正言顺吗?”
“兵甲案牵扯那么广,纵使有秦御天投鼠忌器的遮掩,可又如何能堵住朝野上下悠悠众口?”
叶千尘还是疑惑道。
“呵呵,这个也没什么难的!因为早在兵甲案发生的前一年,你六叔就已经不在南境了!”
听着叶千尘的疑惑,陆文渊呵呵一笑,轻松的说道。
“不在南境?”
“哦……对了,当年南疆叛乱意欲侵扰边境,六叔是被靖南王派去平叛了,他……”
说到这里,叶千尘突然一顿,之后忍不住又惊的张大了嘴巴!
“当年的南疆叛乱也是你们提前谋划好的?!”
“七年前南疆叛乱,而在一年后兵甲案爆发,而在那一年中六叔根本就不在北境,所以自然也就牵扯不到!”
“而且南疆自古就是是非之地,南楚在强盛的时候没有将其拿下。大秦兵锋最利的时候也没能将其征服!”
“可偏偏那一次,六叔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让南疆臣服!”
“虽然最后没能将其纳入到大秦的疆域,可也让他们实实在在的称臣纳贡了!”
“如此大功不异于开疆拓土!”
“而六叔当年在兵甲案之后带着这般滔天战功回来,那么由他继任镇南侯也就顺理成章了!”
“毕竟单论能力和资历,六叔也是最好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