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坐落在大片连绵不断的土山之间。
南连嵩岳,北濒黄河,沟壑纵横,丘陵连山,地势十分复杂。
控东西之咽喉,一里之厚却能动千里之权。
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此雄关,也看何人驻守,灵境六年,守将换了无数,虎牢关并没能体现真正的价值。
西凉军连夜突袭,分分钟拿下,遍地的尸体和大堆俘虏,也证实此地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真刀真枪的打,看不出一点虚假之处。
对董卓持有偏见的官员都闭上了嘴。
袁绍,曹操,刘表都是新晋的一方诸侯,也不曾多言。
没多久,董卓亲自骑马赶到,恭敬的跪在汉灵帝马车前。
“启禀陛下,臣已控制洛阳所有出入道路,叛军插翅难逃!”
“列为公卿家属,皇室成员皆在城中,臣不敢进攻,望陛下定夺!”
汉灵帝没有露面,也没有回复,只是将手伸出窗外,轻轻的挥动示意。
张让马上探出脑袋喊到:“陛下请将军起身!”
随后,又是一道封赏。
“董卓破关有功,迁河南尹,进封太尉,赐爵关内侯!”
仅仅是拿下了虎牢关,直接位列三公,让人听着心意难平,偏偏无人反对。
没得办法,连皇帝全家老小的生死都得依仗西凉军,更何况别人。
“陛下有旨,宣燕南飞和谈,不得妄自攻城!”
董卓沉声回复:“臣领命!”
至此,大的方针基本确定,和谈也成了解决事情的唯一途径。
经过各大官员的商议,一封诚意满满的书信送进了城中。
磨蹭到次日正午时分,燕南飞出现在东门城楼上。
董卓拍马上前,高声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退出洛阳,本将保证不动刀兵,任你离去!”
西凉军围城,单说军力,纯纯的碾压。
带着财宝撤出,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然而,燕南飞并不买账,张口就喷:“呵呵!我为何要退,皇子储君在我手,你能奈我何?”
“后宫佳丽三千,美艳妖娆,我还未尽兴,怎能离去?”
“洛阳粮草金银无数,你耗得起,我也耗得起!”
董卓被喷的毫无脾气,无奈退回。
袁绍又自告奋勇的上前劝说,又被喷的体无完肤。
谁上都不好使,怎么说也没用,一个刘辫就吃定了朝廷。
和谈陷入僵局,张津挺身而出,厉声质问:“你究竟要何物?只要你说,朝廷一定满足,什么都不要,如何相谈!”
“京师之地,岂能久居,上百万百姓还在城中,一旦断粮,必定暴乱,强行守之,无疑是自取灭亡,到头来一无所得!”
说的相当在理,洛阳人口众多,根本不是容易守的住的。
慢慢的城中一定会有人作乱,事情闹大,不攻自破。
燕南飞当然不傻,思索了一会,喊道:“封我为常山王,万户侯,其他财物,当面商议,只要我满意,一定撤出洛阳!”
口水仗打了半天,终于有了眉目。
张让这边办事也快,马上请示下旨。
燕南飞也成了首个异姓王。
当初云中子想要都没能说服朝廷,现在为了回京,完全不顾一切。
堂堂大汉朝廷,落魄到必须大肆封赏才能续命的地步,可悲可叹。
董卓一脸的不耐烦,拍马上前:“你还要什么,速速出城商议,本将定不为难!”
哪知,燕南飞并不领情,开口道:“张常侍于我有知遇之恩,除了他,我谁也不信!”
言下之意,要当面商议也行,非张让莫属。
说到这里,很多人都心思复杂,恨意极深。
要不是张让力捧,燕南飞一个异人根本不可能成为朝廷大员,也不可能有资格上朝。
弄到如今这步田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往深了想,叛乱这事说不定背后就是宦官支持的。
各大将领一个个嫉恶如仇,恨不得冲上去砍死这群阉人。
偏偏没有证据,也不敢在汉灵帝面前放肆。
另一方面想,张让赵忠等人已经占据绝对优势,根本没必要作乱。
刘辫即位,他们依旧是辅政大臣,权倾朝野。
支持燕南飞作乱,完全是给自己身上泼屎,百害而无一利。
有太多的不可能,也无凭无据,是否有隐情也没人开口提。
能不能谈成,最后的关键又落在了张让身上,他也没法推辞。
不消片刻,张让周围就围了一群人。
“张大人,我家三代单传,万一出事,可就绝后了!劳烦您说一声,可否让我家人出城,小的一定厚报!”
“大人,小的愿送上良田万亩,只求大人多言几句!”
...
平时看不起,现在事关家族存亡问题,个个大献殷勤。
最后,连袁绍,曹操都按耐不住了,安排人过去传话。
和谈还不知道啥时候解决呢。
凡事都要往最坏的方面打算,不论如何,各自的家人得保证无事。
张让,赵忠带着厚厚的几本册子,带了几个随从,带着所有官员的希望进了城。
事情办的很顺利,次日一大早,洛阳城门大开,一波一波的人涌出。
这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年仅八岁的皇子刘协。
有什么特殊含义,已经来不及思考。
城门再次关闭,城墙上的旗帜纷纷落下,换上了一面面绣满五爪金龙的张字旗。
龙旗是皇帝专属,如此光明正大的挂出来,寓意何为?
张字又代表了什么?
片刻后,燕南飞给出了答案。
“大汉朝廷气数已尽,正是万象更新之时,我义父张让,德高望重,顺应天命,今日即位天子,国号开元!”
“尔等家眷已出城,我义父并未刁难,诸位若是肯效忠新君,一律官升一等!”
此言一出,城下的人全被雷懵。
张让进了城,然后继位新君,直接无视所有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的布局?
一个太监要当皇帝,简直是疯了啊。
“张让那阉人何在?”
“简直荒唐!天子就在城下,储君也还在世,你何德何能敢另立新君!”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是不知死活啊!”
...
骂声一片,可笑又可气。
占据区区一个洛阳,还被几十万大军包围,居然敢改朝换代。
燕南飞表现的相当沉稳,对于各种谩骂置之不理,转头招了招手,一对母子被推到城头。
“天子?储君?可笑可笑!今日之后,只有我义父才是天子!”
说罢,燕南飞抬腿就是一脚,那道娇小的身躯呼喊着从城头落下。
“啊...辫儿!”
旁边的那美妇人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要跟着扑下去,却被人一把拽住。
“咚!”
那孩童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也不再动弹,结局不言而喻。
当朝储君,13岁的刘辩,就这样死在了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