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建安又道;“我问你,假设一个省有83个县,每县收粮56,000石,每石一两三钱,这个省一年的钱粮合计多少银?”
“这……”董福不服;“这里没有算盘,如何算得出?”
“你不会口算心算吗?”李建安指点几人;“你们这几头货,有没有能算出来的?”
郑弘太、薛国观、申必问几人面面相觑,只有干着急。
李建安来劲了,指着几人大骂;“你们这些废物,连算账都算不明白,大明朝还能好吗?大明要是交到你们这群人手里,老百姓连裤衩都穿不上!”
噗嗤,二狗子忍俊不禁,笑喷了。
哈哈哈,许多朝臣也忍不住笑了。
董福涨得脸通红;“术业有专攻,我们又不是账房,算不出来很正常。”
“你说的对呀!”李建安又道;“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诗人,对不上你的诗不也正常吗?”
董福哑口无言,又让他绕进去了。
李建安得理不饶人;“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学识。”
“学识包括四点,正确掌握信息,客观分析环境,理智最优判断,展开时效动作。这四个方面都齐了,那才叫学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其实后面两句我知道。”
“后两句是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刚才我不接你的话茬,因为我知道你想讽刺我。”
“诸位臣公,你们都是有学识的人。我问问你们,这首诗能叫学识吗?”
众人聚精会神看着他,都有些吃惊。原来他知道后两句,刚才故意不说。
李建安自问自答;“这首诗根本不是学识,它只是一条信息。而且是最没用的观感信息。”
“知道这首诗有什么用?它不仅对治国理政毫无帮助,就连对日常生活也是毫无用处。”
“你们这些蠢货,把没用的信息当学识。难怪李自成会抢你们,该!活该!”
几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脸皮抽搐。
扎心啊!扎了心又撒盐啊!
董福气的不行了,指着李建安;“你……你……”
李建安高兴笑了;“我怎么了?我高兴啊!哎你们说哎,李自成他也真坏,专门抢傻子。”
“按理说我比你们有钱,他怎么就不抢我呢?”
“李自成不仅不抢我,还给了我1,000万两。上哪说理去呀?”
噗!董福一口老血喷出来,栽倒在地。他佝偻着身子,全身抽搐,开始吐血不止。
“快快快!抬下去!”孙不二叫嚷着,几个小太监急忙上前,再次把董福抬到一边。
没人关心董福的生死,郑弘太气得脸色苍白;“照你这样说,四书五经,儒家经典都是没用的了?”
“有用啊。儒家是有用的。”李建安横眉立目;“你刚才是不是聋了?没听到我说话吗?天生万物自然是有用的。就是一块牛粪,被人用好了,都是一块好肥料。”
“问题是你不能认死理,变通才能求活。”
“儒墨道法,百家争鸣。”
“只听一家之言,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郑弘太憋着气;“听你的意思,你已经博采众家之长,学贯古今中外了,是吗?”
李建安嬉笑怒骂;“要不我说你老聋了。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个人的学识是有限的。我李建安年纪轻轻,我那点学识比小米还小,我的能力跟你老比起来,那差远了。”
郑弘太顺杆爬;“既然你能力不足,就不应该入朝主政。”
“对呀!你老说的对呀!咱们终于达成一致了。”李建安高兴笑了;“我不想入朝主政啊,所以咱们国体改革嘛,大家一块主政嘛!”
“如果大家选择我牵个头,我欣然领命。”
“如果大家选择别人牵头,我双手支持。”
“我的能力不足不要紧,咱们这么多朝廷大员,哪个不是学富五车?哪个不是才高八斗?”
“大伙一块帮助我,监督我,审查我,质疑我。我还能干出坏事吗?”
“我干出了坏事,大伙还有权力罢免我。这不正合你老心意吗?”
逻辑闭环,完胜!
张若麒站起身来,带头鼓掌。
啪!啪!啪!
啪啪啪……众人跟着鼓掌。
掌声热烈,响成一片。
大事已成!
郑弘太恨的咬牙切齿,气得直拍脑门,心中哀嚎;“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因为这两天缺觉吗?平日我自认口才一流,今天怎么句句落下风,还给他垫了话茬。”
杨文岳趁热打铁,走上前来,笑道;“诸位,既然大伙达成一致了,国体改革的事就这样定了。不如大伙投票,选个牵头的,也好让改革顺利进行。”
“慢着!”郑弘太一摆手;“事情还没完。”
众人看着他,聚精会神。
郑弘太转圈向众人拱手;“诸位臣公,各位督抚,郑某不才,今日有点丢人了。”
“可是归根到底,掌握咱大明朝命运的,还是在座诸位。”
“李建安,你口口声声君臣共治,国民共和。老夫倒要问你一句心里话,如果诸位臣公都不同意,你的大军还入不入城?你走不走?”
李建安挺起胸膛;“诸位请听好,若大伙不愿改革,我李建安决不勉强。大军不入城,李某也将回归山东。”
“好!”郑弘太一声大喝,又来精神了;“大伙都听清了,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他的。只要大伙不同意,你就走?”
李建安喝道;“没错,是我李建安说的。大伙若不同意,说明改革时机不成熟。我李建安将带领靖海军,远离京城。”
“好!”郑弘太激动了;“那咱们投票决定,一人一票?”
李建安道;“自然要一人一票,不过要匿名。”
“正合我意。”郑弘太转身向朱慈烺行礼;“陛下,以为如何?”
朱慈烺紧张忧虑,站起身来,他有些六神无主,看向薛国观。
薛国观也是无可奈何;“陛下,事到如今,就让诸位大人决定吧。”
朱慈烺无奈,坐下来;“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