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通事无奈苦笑;“主子息怒,奴才也没见过。”
“废物!”路路花无奈,问旁边诸头目;“有谁知道这是什么战车?”
无人回应。
吴克善道;“贝子爷,战车上面有十来个明军,不是打铳就是放箭。战车高大,我们骑兵冲过去,砍不到上面的人。”
路路花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有点想不明白,这么大的战车,为什么中间要留空子?”
“这么大的战车,如果挨着排开,简直和城墙无异。他们不挨着,反而留下大空子,就不怕我们铁骑冲过去,直接杀透阵吗?”
清军头目一个个愁眉紧锁,想不出所以然。
路路花又看了看,明军左翼靠小河,不好进攻,右翼杨超部据马栅栏一层一层,还有火炮,也不好打。
看着最好打的,就是正面!
路路花大骂;“狗日的明狗子!一定是故布疑阵!图赖塔,老办法,去探探阵!”
“嗻!”牛录章京图赖塔招呼一百骑兵前出,向明军这边慢步逼去。
战车大阵里,两千四百将士已经全部进车,每十二人一个车组。
此刻,将士们已经全部披挂白钢战甲,一个个坐在车斗里。
每个将士,人手一把斑鸠大铳!
每辆战车,只有班长一人站立车头,观察待命。
车阵头一排,铁和尚站在中间战车上,表情狠毒!
正在逼近的图赖塔,感觉心惊胆颤!
这只明军的气势好强啊!好怪啊!
一种浓烈的杀气在战场间纵横驰骋,让图赖塔脊背发凉。
距离明军阵线还有一百步,图赖塔就迫不及待停下来。
“放箭!”图赖塔吆喝着。
清军骑兵纷纷拉弓搭箭,开始抛射。
骑弓抛射,距离又远,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一小片箭雨落入一些战车里,将士们低头,任凭箭支射在钢甲和头盔上。
铁和尚忽然举起令旗;“头排起立——”
“起立!”“起立!”
头排战车的班长们吆喝着,220战兵纷纷起立!
“架铳——”铁和尚吆喝着,挥舞另一只令旗。
“架铳!”“架铳!”
班长们吆喝着,每车四个排头兵纷纷卡位,架铳入槽!
对面图赖塔慌了,果然是火铳!
铁和尚挥舞令旗;“放——”
这一次不用班长呼喊,八十挺斑鸠铳打响了!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图赖塔慌了,怎么回事?一百步啊!这么远也打铳?
图赖塔急忙挡护马头,猛然感到胸口剧痛,直接栽倒马下!
一百清军骑兵中,有二十人伤亡,几个点背的直接爆头!有一些被打落马下,有一些马匹受伤,被摔在马下!
斑鸠大铳一百步破不了三层甲,可是打在身上力道也是巨大的,中者无不落马!
一百清军一片惨叫,狼哭鬼嚎,许多人慌了,直接拨马就往回跑。
十几个落马的清军,里倒歪斜跟着跑了,一瘸一拐的,非常狼狈。
哈哈哈,中军的杨文岳高兴笑了,他和汪师爷几人站在大战车里,居高临下,看得非常清楚。
“好!”“好!”“打得好!”
汪师爷和几个赞军一片喝彩。
战车下面,李建安和陈洪范几个后阵将领,都聚马在杨文岳车前,一个个也是喜笑颜开。
陈洪范笑道;“还是贤弟的斑鸠大铳好使啊!打得狗鞑子屁滚尿流!”
朱八三笑道;“那是,我李哥出手,狗鞑子望风而逃!”
哈哈哈,周围将士们欢笑起来。
头一阵就胜了,对军心的鼓励是非常大的!
这边一片欢喜,然而大车阵前面,却无人欢笑。
铁和尚发现了,身边的将士们面无表情,冰冷得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对面清军阵前,路路花看着逃回来的清军队伍,气得脸都红了;“狗日的明狗子!在战车里藏大铳,真他妈阴险!三弟!带领你部冲过去,直接杀透阵!”
“嗻!”路路发答应一声,去招呼自己人马。
吴克善感觉不妥;“贝子爷,不再看看了?”
“看什么?”路路花问。
吴克善道;“明军留下空子,可能有诈!”
路路花道;“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苍狼的对手!我八旗铁骑冲过去,让他们哭爹喊娘!”
吴克善道;“皇上说李建安阴险,不得不防啊!”
路路花生气;“李建安都是小人奸计,欺负我大清没有水师。今天让爷们在陆上碰见他,活该他倒霉!我要让他知道,我八旗铁骑的厉害!”
吴克善害怕;“可是两黄旗都败在他身上?”
路路花恼恨;“放屁!两黄旗败在李建安手上,那是大意了。遇到我镶红旗,李贼算是到头了!”
这时路路发已经前出了。
路路花大声吆喝;“兄弟!给爷们冲烂他们!”
路路发笑道;“放心吧兄弟,不过几轮瞎眼铳,玩一样!看爷们冲烂他们!”
嗷!嗷!嗷!
路路发怪叫起来!招呼鞑子兵!
嗷!嗷!嗷!
一千鞑子骑兵怪叫起来!
这时他们打猎时吓唬猎物的叫声,也是鼓舞士气的方式。
随着叫声越来越大,一千骑兵开始提速了!
明军中场,杨文岳等人紧张起来。能不能打赢鞑子,就看战车营能不能挡住了!
战车营第五排,震天东站在大车头,紧紧盯着前方。
一千骑兵已经起势了,马蹄声轰隆隆,大地都在颤抖!
八旗铁骑!声威骇人!
眼看八旗铁骑冲到阵前百丈外,震天东忽然举起大旗;“起——”
“起——”“起——”
班长们吆喝着,两千大铳兵纷纷从战车中站起!
震天东挥舞大旗,嘶吼着;“架铳——”
“架铳——”“架铳——”
二百战车,八百头排兵纷纷卡位,架铳瞄准!
八旗铁骑冲入一百步内!
铁和尚一声暴吼;“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八十发钢弹打过去,清军栽倒二十多个!
头排兵急忙换位,第二排顶上!
与此同时,第二排战车的头排兵,时刻盯着铁和尚的令旗!
八旗铁骑冲入六十步,铁和尚斩落令旗;“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160发钢弹打过去,五十多鞑子兵摔马,倾倒一片!
头排兵打完,急忙让开,第二排卡位。
前三排战车的头排兵紧盯铁和尚令旗,他们无需瞄准那个具体鞑子,只要瞄准前面战车的空隙就行了。
八旗铁骑冲入二十步!
铁和尚又是一声暴吼;“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240发钢弹打过去,鞑子兵一片狼哭鬼嚎,倒下近百人!
这时候八旗铁骑开始迫不及待放箭,有些冲在前面的,已经进入战车空间。
铁和尚不顾箭支扎身,斩落令旗;“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240发钢弹打过去,冲入车阵的鞑子兵狼哭鬼嚎,爆起一片血肉横飞!
车阵第一列已经打完,240发包括第四列的头排兵。
鞑子兵冲入车阵,马刀砍不到上面的明军,只好用弓箭,效果几乎没有!
为了尽快躲避火铳,鞑子兵疯了,就是猛冲!
铁和尚再次斩落令旗;“放————”
240发钢弹打过去,挤在车阵空间的鞑子兵,爆起一片血雾!哀嚎震天!
太惨了!
因为要透阵,八旗铁骑只能挤在车阵中间过道。
明军将士们根本不用瞄准,居高临下对着打就是爆杀!
中场的震天东举起大号令旗,猛然斩落;“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320发钢弹齐发,如同流星暴雨,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猛冲中的鞑子兵迎面劈倒!碎肉爆天!
这次第七列战兵也加入了,头四列打光了!
后面的鞑子兵疯狂怪叫着,一个个泪流满面!他们已经知道陷入绝境,爆发出最后的凶性,想要透阵!
震天东高举大旗,一声震天撼地的暴吼;“放————”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480发钢弹爆响,鬼哭神嚎!呼啸爆发!
鞑子兵应声群爆!血雾漫天!人嘶马鸣!鬼泣魂号!
整个战场,弥散在大恐怖中!
整个明军大阵,四方将士们看着听着,无不满脸震撼!目瞪口呆!
那震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惊天地!泣鬼神!
杨文岳脸色惨白,战栗不已!
这还是明军吗?这还是人类吗?
他们是一群怎样的人?
李建安是怎样的人?
杨文岳的脑袋彻底乱了!懵了!
陈洪范和朱八三等人目瞪口呆,没人想到会是一场残暴屠杀!
八旗铁骑啊!竟然完全被爆杀!
那冲天的杀气,那爆心的嚎叫,让人震撼不已!灵魂战栗!
对面清军大阵,2500鞑虏满脸惊骇!目瞪口呆!
许多鞑子兵张着嘴巴,完全被吓傻了!
那爆天的血雾,那凄厉的悲号!吓傻了所有鞑子兵!
很多鞑子兵都被吓尿了!屎尿横流!
这还是闻风丧胆的明军吗?
不!他们不是明军!他们就不是人!
是妖魔鬼怪!是诛天神明!
人不可能这样残暴!不可能这样杀气冲天!
路路花的脸是绿色的,嘴唇都发黑了,头部因为充血,眼球都突出了!
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是这样!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战场再次传来爆响,可是路路花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爆起的血雾又多了一片。
他忽然想明白了!明军留出空子,就是为了吸引他们冲进去啊!
勇士们挤在一起,正好被多层次火铳暴打!
路路花虽然没有交叉火力这个概念,现在也恍然大悟了!
明狗子!李建安!我日你祖宗!
你小子真他妈缺德!真他妈阴险啊!
我的八旗铁骑啊!我的镶红旗勇士啊!
1000铁骑啊!全完了!全完了!
路路花已经泪流满面,自己却浑然不觉!
吴克善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狗贼李建安!凶残至此!恐怖如斯!
难怪皇上说你是第一祸害!你小子不只是祸害!简直就是杀星啊!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爆响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