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李胡氏差点没摔倒,躲开一些;“你是谁啊?”
中年大汉哭喊起来;“堂祖母!我是您的堂孙李巴山啊!”
李胡氏惊了,哪里冒出个堂孙?她看向李二叔;“他二叔,你认得吗?”
李二叔看着李巴山;“你是谁家的?亲戚可不能乱认!”
李巴山放下礼盒,嚎叫起来;“二爷爷!我是祖太爷爷的亲玄孙啊!咱们老李家总算是团员了!大喜事啊!”
李巴山嚎叫着,从怀里掏出族谱;“我有族谱为证!”
李二叔接过来,打开细看。
李巴山不管他,呵斥后面一个高大青年;“干什么呢!快过来跪下啊!”
高大青年手里也拎着礼盒,他似乎有些不情愿,执拗着磨蹭过来,跪在李巴山身边。
李巴山对李胡氏笑道;“堂祖母,这是您不成器的曾孙李大海。大海,快给曾祖母磕头啊!”
“别别别!”李胡氏急忙摆手;“先别磕头,搞清楚再说。”
李巴山哪里肯听,按住李大海的脑袋,笑呵呵磕了一个响头。
李巴山看向李建安,笑道;“这位就是咱们李家的长房嫡孙,我建安叔吧?大海!快给你叔公磕头!”
李建安还没反应过来,李巴山已经按住李大海的脑袋,磕在地上。
啪嚓!李大海的脑袋将地砖砸裂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啊!
李建安急忙拉扯;“快快请起!可不敢这样磕头啊!”
李巴山拉扯李大海站起来,笑道;“没事,您堂孙从小练武,会铁头功。”
“铁头功也不能这样磕头啊。”李建安道。
李胡氏看向李二叔;“你看好没有?”
李二叔愁眉紧锁,慢慢放下族谱;“我爷爷确实有个弟弟,后来分家去了莱阳,从此断了音讯。你们是这一支吗?”
“没错!”李巴山激动得直拍大腿;“我们就是这一支!我的曾祖父,就是您老的三爷爷啊!”
李二叔道;“这事可不能草率,现在我们李家不比当年了。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李巴山愣住了;“族谱还不够吗?”
就在这时,冯师爷来到大门口,他身材瘦弱,挤不进去,在大门口呼喊;“东翁!东翁!”
曹大人回头一看;“你怎么来了?”
冯师爷呼喊;“东翁!兵部的升赏到了!李爵爷连升三级,升任指挥同知了!”
哇——众人一片惊呼,升得好快啊!
指挥同知是从三品,正千户是正五品,李建安从千户直接升到指挥同知,等于是连跳三级!
连跳三级啊!是最高限额的升官了!
封爵又升官!好事都让李家赶上了!
曹大人笑了;“老冯你个瞎子,把你的脚给我翘起来,看看谁回来了!”
冯师爷大惊失色,扒开前面碍事的仔细一看,李建安!
“哎呦!爵爷回来了!”冯师爷乐开了花,不顾一切挤进来,直接跪下一条腿;“给爵爷道喜了!爵爷连升三级,升任指挥同知了!”
李建安上前拉扯,笑容满面;“老冯你这是干啥,可不能整这些虚礼啊!”
哈哈哈,众人笑了。
冯师爷笑道;“还有好事呢!爵爷不仅升了指挥同知,还兼了广鹿岛守备!”
众人大惊失色,哪里冒出个广鹿岛?
曹大人等官吏还是知道的,广鹿岛是靠近辽东半岛的大岛。
官吏们非常奇怪,那里不是没人了嘛,怎么李建安成了广鹿岛守备?
李建安向四下里拱手,笑道;“诸位同僚好友!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大伙来捧场,我看这样吧;今天咱们先到这里,我这边赶去卫城领官身,大伙如果不怕晚,可以先去码头。等我从卫城回来,再办两天席面。大伙不必再送礼,再来热闹,如何?”
“好啊!”“好啊!”“听爵爷的!”
众人欢喜着应了。
曹大人笑道;“是这个正理!先去领了官身,等回来了,咱们再办封爵的庆典!”
哦——人群欢呼起来,又可以白吃两天啊!
有吃有玩,实在太兴奋了!
李建安拱手笑道;“全凭大人安排。”
当下,诸位大人要回归卫城,家丁们急忙准备车马。
李二叔把李建安拉到一边,笑道;“建安,这次升官还有我吗?”
李建安摇头苦笑;“没有了。”
啊?李二叔张大嘴巴,呆若木鸡!他感到一阵心痛,若有所失;“我竟然不升官了?白瞎我这一身本事啊!”
李建安笑道;“这次军功都给下面将士了,升官的人不多,别着急,以后还有机会。”
李二叔无奈点了点头;“那好吧,只能下次再说了。”
这时李巴山走过来,笑道;“建安叔,有什么活交给侄儿和堂孙吧?我们两个都是人才!”
李二叔生气,推搡李巴山;“别往上攀!还没弄清楚呢!”
李建安道;“既然可能是亲戚,就先住下吧,等我回来再说。”
李巴山高兴了,点头哈腰;“多谢堂叔,多谢叔公!”
李二叔气呼呼的,瞪了李巴山一眼。
当下,李建安和李建业跟随曹大人回卫城,众官吏大多跟去了。
李二叔这边,收拾饭局。
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些人等不及,贪黑去码头了。
李建安兄弟来到卫城,已经天黑了。
兵部差官已经恭候多时。
李建安兄弟领取了官身,李建业升任千户,李建安升任靖海卫指挥同知,兼任广鹿岛守备。
指挥同知和守备有什么区别,简单来说,就是“军”和“兵”的区别,“官”和“将”的区别。
明朝的卫所制,百户,千户,指挥同知这些都是军官,他们平时管理地方和军户,是不打仗的。
一旦打仗,朝廷会派遣“将领”带兵,比如把总,守备,游击,参将,总兵。
这些“将领”没有固定品级,打完仗该干嘛干嘛。
后来随着局势越来越乱,打仗是长年累月的,所以总兵等“将领”是固定的。
“将领”固定了,营盘也就固定了。
最早的“兵”都是军户,后来军户不能打,有了募兵制,也就是职业“营兵”。
李建安的指挥同知,是靖海卫地方的军官职位,相当于副指挥使,也就是曹大人的副手。
而广鹿岛守备,则是“将领”是“营头”
显然,朝廷给李建安一个“营头”,是希望他能在广鹿岛“立营”,充当袭扰后金的马前卒。
李建安很高兴,有了这个守备的“营头”,自己在广鹿岛练兵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看来,朝廷对自己还是放心的,是寄予厚望的。
曹大人又在内堂摆了几桌,众官吏都来祝贺李建安。
席间,李建安邀请大伙三天后再去青河堡,自己回请。
李建安言明,大伙不要再送礼物了,全当送过了。
众官吏大喜,纷纷表示会去吃席。
李建安兄弟在曹大人院里住了一晚,曹大人亲自执笔,帮李建安写了一份谢恩奏章。
这样的谢恩奏章,一般上到礼部就可以。皇帝看了看随心情。
指挥使衙门这边有定期的公文往来,不用李建安操心,曹大人就帮忙上了。
次日,李建安兄弟回归青河堡。
到了千户府,李二叔说很多人等不及,已经去码头了。
李建安兄弟换了快马,直奔码头。
码头上,六艘战舰已经停好,只是没有军令,没人敢私自下船。
一些乡亲们围在码头边,和船上的将士们喊话聊天。
李建安到达码头后,让乡亲们先回去,答应今天归营,明天放饷,后天就放假。
乡亲们走后,靖海水师下船,回归东沟百户所的营盘。
休整一晚,次日李建安就放了粮饷,每人三十两银子,两匹棉布,二百斤粮食。
很多乡亲们早早就推着车,牵着牲口,挑着扁担在等候。
粮饷一放,立刻就开始大搬运。
水师营中,光棍还是占大多数的,有些将士们领了粮饷也没处花,所以只领了饷银,粮食和布匹都存在账上。
晚间,李建安在城外巡察时,发现有一百多中老年妇女聚在一起,天黑了都不散。
李建安问镇抚官雷明;“那些婆子干什么的?”
雷明笑了;“听说您每次打胜仗,饷银发得都丰厚。咱们营里的兄弟们,现在成了香饽饽。那些婆子都是十里八乡的媒婆,就等着明天放假,拉咱们兄弟去相亲呢!”
李建安笑道;“还有这事?她们都算到我头上了!”
哈哈哈,雷明笑了;“那是,李大头的名声……我是说爵爷活菩萨的名声,已经声名远播了。那些婆子里,连莱州的都有!”
啊?李建安张大嘴巴,有些哭笑不得;“我才回来几天啊?莱州的怎么知道的?”
雷明笑道;“她们不知道,就是提前来的,就赌您大胜归来呢!”
李建安连连摇头;“可怕!太可怕了!”
哈哈哈,雷明笑了。
次日,水师营放大假,将士们刚出城门,就被媒婆们围攻了,好一番热闹景象。
李建安不管这些,带领胡大山几人回归青河堡。
李二叔和李二婶正在忙活封爵庆典的事情,千户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李巴山跟着李二叔忙前忙后,一口一个二爷爷,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了。
晚间,李二叔来到李建安书房。
李建安问他;“那个李巴山,你盘问仔细没有,究竟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