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嫣然听她说要让自己放弃,立刻反驳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你真的是孙澈的夫人,他也可以休息再娶,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欧阳贞贞要的就是太师府这个态度,若是太师府放弃了孙澈,那么她日后想要收拾刘嫣然可就要多花费一番手脚了。
她对刘嫣然的话充耳不闻,直直地看向刘太师,神情严肃的说道:
“想必太师大人应该是不知道孙澈在家乡有妻有子,否则也不至于将令千金许配于他。
不过太师大人恐怕不清楚,孙澈的双亲均已病故,而且在病故之前一直是由我在床前侍奉,就连公婆病故时孙澈都未回乡探过一眼。
依照律例女子侍奉公婆,又为公婆守孝,男子不可休妻,孙澈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能休了我。
太师大人若想将令千金风风光光的嫁入孙家,恐怕只有杀了我这一条路。”
刘太师听到这话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看来孙夫人已经将这件事情想得很通透了,那老夫便要问上一句,孙夫人要与我整个太师府为敌吗?”
欧阳贞贞对太师的威胁丝毫不动容,她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神色淡然的说道:
“太师以为我如今滞留京师,是为了跟孙澈夫妻团圆吗?”
太师眼波流转问道:
“看来孙夫人很识时务,是准备要离开京城了吗?”
欧阳贞贞叹了口气说:
“相信太师大人应该已经派人去调查孙澈的往事,不过家乡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即便那人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需要月余的时间。
那小女子就为太师讲一讲,孙澈与我的故事。”
欧阳贞贞还没开始讲故事,刘嫣然便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你们夫妻之间相识的事情竟然也要拿出来对外人讲一讲。”
欧阳贞贞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刘嫣然见这人没理她,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坐下,准备听听她能说出什么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位夫子,孙澈的求学之路一直都是由父亲资助的。
当初父亲答应孙澈的求娶也是念在他勤学上进,为人憨厚诚恳的份上。
不过孙澈婚后同我聚少离多,不论是孝顺双亲还是子女教养都将都丢给了我一个人。
而他则远赴他乡,开始了自己漫漫求学之路。
我是父亲的独女,父亲病逝之后,我们母子三人便失去了生活的来源。
这一次上京也是变卖了家财,借尽了亲友才凑够了盘缠,如今孙澈如此行事实在令我心寒。
不过这些银子却是必须要让孙澈来出的,若是没有两千两银子,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欧阳贞贞把话说的言简意赅,却令刘太师不好招架。
方夫人的意思便是拿了银子可以走人,按照她的说法也无可厚非,可是这银子的数量也太多了些。
刘太师还在沉吟,刘嫣然却嗤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原来不过是要讨要银子,什么夫妻感情,什么刘夫人的名份,在你眼里恐怕都不如银子来的亲近。”
欧阳贞贞对着刘嫣然鄙视的目光,平静的点了点头,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既然刘小姐觉得这些银子不在话下,那么便将银子取来予我吧!”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卖相公。”
“这可不是我在卖相公,是他不想同我好好过日子,自己找好了下家,太师府找了一个新科进士做相公,我要点银子也不过分吧!”
“你…”
刘嫣然自始至终也没有接住欧阳贞贞的犀利言辞,现如今更是没什么语言能够形容她如今的心情。
刘太师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处理办法,按照方夫人刚刚所言,恐怕刘嫣然想要嫁给孙澈就得闹出人命,现如今不过掏些银子就能解决事情。
虽然刘太师给刘嫣然准备了不少嫁妆,可若是再掏出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一个庶女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方夫人不觉得,两千两的数额太多了吗?这可是将嫣然的嫁妆都赔上了!”
欧阳贞贞丝毫不畏惧地说道:
“若是太师觉得这生意谈不拢,不如就直接叫外面的护卫冲进来把我杀掉好了,到时候将尸体裹上一卷席子往乱葬岗一丢,也就不必谈银子的事了。”
欧阳贞贞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跟之前说两千两银子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这让刘太师心中更是惊讶。
这位妇人竟然小小年纪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刘嫣然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我爹可是当朝太师,你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便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人为了你而跟太师府为难。”
欧阳贞贞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道:
“是啊,刘小姐说的是!”
刘嫣然有些纳闷儿的,皱了皱眉,觉得眼前这妇人怕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为什么一定要去寻死呢?”
“刘小姐觉得刘太师位高权重,在京城可以只手遮天,可是事情是否真的如此,恐怕刘太师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堂堂太师会怕你寻死觅活吗?”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现如今这件事情的过错方全在孙澈,可若是我的尸体被太师府的人抬出去,孰是孰非可就不好说了。”
刘嫣然皱了皱眉,问道:
“你什么意思?”
“刘小姐不清楚,不过相信刘太师应该很明白!”
刘太师叹了口气,看了看刘嫣然,觉得这真是儿女的冤孽债。
欧阳贞贞看刘太师不想说,便替他解释道:
“眼下太师府风光无限,这件事情便是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捅出来。
可难保太师府不会被人拉采构陷,当有一日太师府势单力孤的时候,我的死就会成为太师嚣张跋扈的罪证。
别人不会说孙澈停妻再娶的行为多么无情无义,肯定都会在背后议论是太师傅的庶女,嚣张跋扈,夺人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