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尧撩起眼皮扫了自家小姑娘一眼,然后看向田婶子她们,道:“春联确实是我写的,不过我不准备再写第二幅。”
“还有这个年画,这是我家小晚给市里出版社画的,人家花了钱是买断版权的,所以对不住了,不能给各位画。”
他一口气回绝,然后看向她们,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个婆子婶子们都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恕我们不招待了,今天是除夕,大家还是赶紧都回家吃团圆饭吧。”
说完就带着江晚进了屋,临了还喊了一声:“大雪,看好了门。”
大雪小小地“嗷呜”了一声,果然就在院门口坐下了。
它还小,嗷呜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听得农村女人们一个个都骨头泛凉,这可是一只狼啊!
还要什么春联,还要什么年画?
保命要紧啊喂!
她们谁也不想大年三十的,被狼崽子咬上一口,那得多晦气啊!
于是一个个来的快,去的更快!
江晚失笑摇头:“你拒绝的也太直接了,就不能委婉点。”
那样也不至于得罪人。
她倒不是怕,但这些乡下妇人见识少,其实最是难缠,得罪了她们,她就觉得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低调太平了。
程尧却觉得这样好:“一劳永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了这种事来找你了。”
江晚耸了耸肩,对没错,但只怕以后她小气的名声也传出去了。
大雪左右看看,觉得自己算是任务完成了,于是用自己的狼脑袋拱开了虚掩着的院门,屁颠颠地跑回了屋里。
它还凑到江晚的脚边打转,浑身上下写着三个字“求表扬”。
江晚就从宝库里拿出一碗炖烂了的猪皮,冲它晃了晃,道:“干得不错,奖励你一下,今晚给你吃纯荤的!”
程尧推醒:“它现在还小,胃也小,这一海碗太大了,够它吃三顿了。”
江晚:“嗯,那咱们省着点吃,我给分一点出来。”
大雪原本尾巴摇的十分欢乐,一听这话,尾巴立马耷拉下来了,然后狼眼瞥了一下程尧,眼神控诉。
不过它心知主人肯定是维护她男人的,所以它也只是撩了一下狼眼皮,并不敢有其他动作。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夜,两人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
两人从下午2点多开始,就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猪肉剁碎加白菜拌了馅,再弄了个荠菜鸡蛋馅包了饺子,猪肉剁碎加了山药泥炸圆子,还炸了南瓜丸子和红薯丸子。
青鱼中间段切成小块,然后稍微裹上一点面粉炸成鱼段,现吃或者用糖醋炒一下再吃都很美味。
炸了豆腐果子,烙了肉馅和菜馅的饼子,又蒸了白菜猪肉馅、萝卜丝馅和豆沙馅的包子,以及白面馒头和杂面馒头。
红焖了一只蹄髈,栗子炖野鸡,鱼头豆腐汤,红烧鱼段,凉拌折耳根,粉条炖兔肉,粉条炒肉丝,小葱炒鸡蛋,虾米鸡蛋羹,醋溜白菜肉片,烤五花肉,卤猪蹄,卤牛肉,腊肉炒野葱等等。
总之,江晚把宝库里有的食材几乎都扒拉了出来,然后两人轮流着做了一桌满满当当的美食。
美食的香气伴随着烟囱里的烟火气,飘荡在了整个528农场的上空。
这个年,基本家家户户都在吃糠咽菜,结果他们家不仅有肉香味,还如此霸道!
不仅霸道,还特么的这么持久,从下午到天黑就没断过!
大家一直都知道程队长家伙食好,可也是到了今天,才真正深刻的认识到,他们家的伙食到底有多好!
大人倒还好,忍忍也就过去了,就是小孩子经受不住这样霸道香气的诱惑,一个个都馋的不行,离得近的几家为此都闹的哭了一场。
也好在村子里离他家都远,住的近的本身就没几家。
对此,江晚和程尧并不在意,今年是过年,当然要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辛苦了一年的自己!
再说了,她其实也是借着大年三十开开油锅开开荤,多做一点好吃的,然后放在宝库里,以后想吃了就拿出来一点吃。
毕竟,这么霸道的肉香味,也只适合在大年三十出现。
两人晚上还喝了点小酒,是程尧从镇上供销社买的山楂酒。
喝酒的杯子是江晚宝库里的玻璃高脚杯,也是早时候的洋货,红红的酒晃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看着就很诱人。
江晚酒量不行,只小小的一口,脸就红的不行,但山楂酒味道不错,她还想喝,却被程尧阻止了:“不行,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江晚不服气:“怎么可能呢,就这一小杯,你看不起谁呢?”
她说完,仰头就把杯子里剩下的山楂酒喝了个干净,竟然是豪气的一口闷!
程尧眸色深了一些,然后按住了她的酒杯,再也不肯给她喝第二杯了。
江晚不依,他就哄:“乖,今天过年,咱们不能喝多了耽误事儿。”
耽误事儿?
什么事儿?
她抬眼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突然觉得酒气瞬间就开始蒸腾了,蒸的她整个人热气腾腾,好像衣服穿多了一样十分难受。
程尧身上热度也在攀升,他伸手探在她的腰间,凑近了暗哑着声音问:“吃饱了么?”
江晚:“嗯。”
程尧在她腰间的手就用力了几分:“那把这些收了吧,我去洗碗。”
结果等他收拾完厨房,打了洗澡水要来喊她洗漱的时候,就看见江晚已经和衣趴在床上睡熟了。
脸上红扑扑的,仔细听还能听见有细弱的鼾声。
看来酒是真的多了。
程尧站在床前看了半晌,才压下自己的躁动,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想,以后重要的日子一定不给她喝酒了!
就算要喝酒,就给一口,多一滴也不行!
他心里想的恨恨,手上却很温柔地给她脱衣服,结果原本已经睡熟的小姑娘突然就醒了。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桃花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程尧与她对视,下意识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没了。
然后听见她问:“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