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久之后,她就真真切切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们下山的时候,程尧正好走到山脚下,他看见了江晚留在桌上的字条,知道她上山了,所以特地过来接她的。
因为是和马飞兰一起来的,不能暴露自己的宝库小秘密,所以她所有东西都放在了背篓里,真的很重,所以一见到他,江晚就把背篓扔给了他。
然后兴匆匆地道:“我们挖到了不少折耳根和荠菜,晚上我们包荠菜饺子吃好不好?”
程尧入手一掂,觉得背篓里有什么不对劲,再仔细一闻,好像有点血腥味,他眉头立刻皱起来了。
江晚见他手法一点也不温柔,赶紧提醒:“你小心点,里面还有个没满月的小崽子呢!”
程尧吃了一惊,赶紧撩开最表面的荠菜,看清里面的崽子以后,更加吃惊了:“这是狼?”
江晚点头。
虽然她觉得程尧不至于怂的不敢养一只狼,但好歹他是一家之主,她想养它,确实要和他商量一下。
她这边还在组织语言,程尧已经先笑了:
“好!我原本还想着去哪里寻摸一只狼狗回来养着,看家护院,这下好了,直接就养这家伙吧!虽然是狼,但从小就养着,也没关系。”
主要他是觉得既然野兽都怕江晚,就不必担心野兽会伤到江晚,那养狼能算什么,就是养一只老虎都不带发憷的!
这只狼崽子浑身是伤被她捡到,可见也是一种缘分!
江晚猜到他会同意,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于是开心地道:“那咱们就养着它,就叫它大雪!”
“嗯。”程尧又伸手进背篓里,仔细翻检了一遍狼崽子,道:“看着太小了,应该还没断奶,得仔细养着才行。”
然后夫妻俩边说边往山下走,为了稳妥,程尧也不背背篓了,而是改一只手抱着,另外一只手牵着江晚。
全程旁观,还一度以为程尧会拒绝养狼的马飞兰:“……”
她果然是个外人,对他们夫妻俩的脑回路,无法理解,也理解不来。
这之后,江晚就没再出过门了,她就窝在家里,喂养大雪。
因为天冷,所以她把放在宝库里的自己小时候穿的旧棉袄剪开,重新缝了一个垫子。
程尧用木板给它钉了一个简易的小窝,就放在厨房灶门口,里面垫上垫子,倒也不冷。
因为大雪太小了,明显还没断奶,江晚怕养不活它,就每天兑一点点奶粉喂它,再喂米粥汤和肉汤。
这样过了两天,大雪很明显不能满足于只吃汤汤水水了,于是江晚就挑了肥肉和肉皮煮烂了,伴着米粥给它吃。
大雪是狼,天生爱肉,他拒绝吃米粮。
可当它吃完了肉,发现女主人面带不悦看着它,似乎不吃这米粥就没有下一顿了的样子,它赶紧怂嗒嗒地把碗里的米粥也舔了个干干净净。
实际上,江晚刚刚只是在犯愁,要是这家伙只肯吃肉,不吃杂粮,那她该怎么养活它呢?
她突然觉得养一只狼,负担好大,明显比养自己都难啊!
直到看见它吃光了碗里的米粥,她的情绪也没提起来,而是摸了摸它尚且幼小的狼脑袋,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就拍着它幼小的脑袋,自顾自地语重心长地叮嘱:
“虽然是我养的你,但是你不能忘了你是狼,是狼就得狩猎,等你长大了,就上山自己捕猎去,知道么?不能只靠我,那样你会饿死的。”
狼崽子:“……”
突然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怎么回事?
除了逗狼,她还画画,或者做点好吃的,比如南瓜美食,或者荠菜肉馅的包子饺子。
程尧则趁着最近没下雪,天天上山,要么砍柴挖野菜,要么去深山狩猎,这几次他上山都会带几个工程队员一起去,推上工程队的手推车。
几天下来,他们就弄齐了柴火,还弄到了不少的野味和野菜。
程尧拿了一点下来,其余的都让他们自己去分。
这期间,农场里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几件事。
一个是陆青香的那个丈夫高军被放回来了,应该是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瘦脱了形,那条被打断的腿不知道怎么搞得,截肢了。
偏偏陆青香怀孕了,一个孕妇既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他,日子着实不好过。
她不止一次去找钱朵哭诉,暗地里也没少说他干脆死在外面,别回来这种话。
第二个是宋宏远跑了几次公社,终于把农场明年的种植任务给办下来了。
生产任务定额中粮食份额变成了从前的一半,当然了,大米、小麦和大麦依旧占粮食任务比重的一半。
然后另一半的生产任务,可以交经济任务。
比如棉花,再比如蚕茧。
对应的就是,农场接下来要开始种棉花、桑树,并且要组织农场家家户户开始养蚕!
第三件事,新一批来农场的10个知青,陆续到了。
第四件事,工程队的工程师张师傅终于到了,他一到,程尧就又开始忙碌起来,哪怕是大雪的天,也每天早出晚归。
因为他们要陪着张师傅去勘测地形,有时候还得上山,因为张师傅的腿还没彻底复原,所以有时候都是程尧他们轮流背着走的。
江晚没出门,偏偏就还有事情要找到她的头上。
这天,程尧刚领到工资,见她天天窝在家里也不动弹,就道:“我们去趟镇上供销社吧。”
江晚懒得动:“干嘛去?”
程尧:“马上过年了,咱们也得办点年货吧?”
江晚一想,也是啊!得买点好吃的回来!
于是把画画的工具都收了起来:“走,去看看!”
她忽然很想感受一下置办年货的热闹氛围。
她虽然性子有点孤冷,但其实也很爱热闹的,以前小时候,妈妈和舅舅还在世,她家里一到过年就特别热闹。
程尧瞅着她,犹豫了一会儿,问她:“要不要置办点东西给你家里?”
江晚一愣,随即摇头:“不用。”
然后礼尚往来,她问程尧:“要给你家里准备一点吗?”
程尧笑了笑,大掌抚了下她脑袋:“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