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其实,可以男女分工协作,比如说这个玉米,女人负责掰,男人负责搬运,农场这边还要有人专门脱粒、翻晒,这就可以让年纪大的或者年幼小孩来,活计清减,自然工分也要减半。”
程尧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关键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没那么累了。
于是捏了捏她的手指,说道:“你这个方法很好,等下我就去办公室找领导说一说。”
江晚脸红,她这个办法昨天就想出来了,实际上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既要掰又要搬运,实在是太累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小身板遭不住。
不过眼下提出来了,也不知道领导那边能不能通过。
在秋收之前,农场办公室里的领导们都到位了,全是新面孔,来了以后配合陆铭工作。
程尧去了以后,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了江晚的设想。
当然了,他没有说出这是江晚的主意,现在她的身份很尴尬,弄不好就会被人扣上偷奸耍滑的名声,而且她现在也不适合太高调露脸。
不把她说出来,这是对她的保护。
这也是在来的路上,他们俩商量好的。
但陆铭是谁,只一听就知道了,这肯定是小嫂子的主意,他尧哥厉害是厉害的,但还没心细如发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也明白了两口子的顾虑,也没有揭穿,而是问向边上的几个人:“宋主任,尹会计,你们怎么看?”
宋宏远和尹美琴对视一眼,然后说道:“程队长这个提议很好,其实,玉米不脱谷和脱谷的价钱是不一样的,别的地方也确实都是脱谷以后再送去公社的。
只是,咱们农场这人手不够,要赶在秋雨之前的话,怕是来不及啊……”
程尧就把江晚说的,男女分工协作的方法又说了一遍,还能有效利用孩子干活,工分也不用给很多。
这下子尹美琴直接出声了:“这个主意很好,就这么办吧!”
宋主任就点头:“那好,我去召集大家伙开个会,安排一下。”
江晚没想到自己的提议这么快就被通过了,而且立刻就落实了行动。
程尧捏了捏她的手指,道:“那是因为秋收时间很紧。”
那是在和老天爷赛跑,万一跑不过,粮食收不上来,他们今年冬天就难熬了。
他又道:“好了,我下地去了,你在这边小心点,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
江晚抿唇一笑,冲他点点头。
程尧被她笑的心里一痒,手心麻了一下,手指微微蜷起,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才走。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腻歪,尽数落在了周围人的眼里,大家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
神情各异。
但毕竟是两口子,旁人目光还是友善的居多。
江晚左右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了仓库前面的一棵大树下坐着,然后开始给昨天掰回来的玉米脱粒。
这些玉米都在地里晒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脱粒也不费劲。
她戴了一副手套,先脱了一根玉米,然后用玉米棒去搓另一根玉米粒,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也不至于太磨手皮。
陆青香就在边上,她占得位置一开始是阴凉的,但是随着太阳的移动,此时这块已经日照当头了,晒得她浑身冒汗难受。
再看江晚这边,躲在树荫下,脱粒还那么轻松,就忍不住轻哼了一句:“娇气!”
马飞兰是个有力气的,而且目前更重要的是把地里的玉米收回来,所以她没坐下来脱粒,而是负责推小车运输,她有一把子力气,这活能干。
正好运了一车玉米过来,她就听见了陆青香这一句。
她眉头微皱,盯了陆青香一眼:“陆同志,你在说谁呢?”
陆青香没想到会被她听见,更加没想到她会点名,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半垂着眼皮说道:
“我没说谁,你听岔了。”
马飞兰也不跟她计较这个,提了她一句,希望她心里有数。
她经常帮着他爸马和同处理小队的事情,又因为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初中生,所以在小队里有些话语权。
她对边上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招了招手:“田丫头,你过来。”
马小田,是她大伯家的孙女,才十岁,在晒场这边搓玉米粒,一天干下来可以拿2个工分。
听见姑姑叫她,马小田立马走了过来:“小姑姑,你叫我啊?”
马飞兰就递给她一把薄荷叶,交代:“你把这些洗干净,然后放水里煮开了,到时候分给大家喝,煮好了再来搓玉米,还给你记2分。”
小孩子手嫩,也没有定性,一直坐着搓玉米其实早就坐不住了。
所以马小田十分乐意干这个活,接过一把薄荷叶,转身就跑了,烧水煮茶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可太容易了!
钱朵就好奇了:“飞兰妹妹,你让小田煮的什么?”
她秋收前刚刚发现怀孕,怀相不是很好,所以听说晒谷场这边挫玉米粒每天也有4个工分,就没下地,到这边来了。
马飞兰:“是薄荷叶煮的水,喝了可以消暑解乏。”
江晚之前交代过,别对外说这是她发现的。
现在虽然是秋天了,但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白天尤其是中午,热的人依旧很难受。
不少婶婶嬢嬢们听了,都忍不住夸她:“飞兰就是出息啊,懂的就是多,这读了书的,果然就不一样!这天确实热,等会儿煮好了,我也讨一杯喝!”
马飞兰大方地吆喝:“大家都喝,煮了就是给大家伙一起喝的,我们同心协力,一起秋收!”
女人们一起附和:“好!飞兰好样的!”
正巧马婶子也运了一推车玉米过来,听到大家夸自家闺女,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容。
等到马小田把薄荷水煮好,喊大家去喝的时候,钱朵却没动。
陆青香奇怪:“你怎么不去喝?还别说,这薄荷水确实很不错,能提精神,我喝了,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边上有老婆婆附和:“确实好喝,亏的飞兰丫头想的周到,不然这大日头底下坐着,老婆子我要昏咯!”
钱朵摸了摸肚子,内心排斥,面上还是笑着:“不了,我自己带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