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暗的天空,呼啸的北风,大雪压弯了梅树,压弯了松枝,淹没了来时路!
北风中有两人临风而立,低声细语时不时被寒风传来。
“长缨将军,首领是不会扔下这些事不管的,请您稍安勿躁,待首领归来,一切将有定夺!”
另一人道:“阿童,这件事不仅关乎国事,也是家事。天音的两个孩子不仅是云家的未来,也是隐门和苗疆的希望,云某就是以命相护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将军,宫外传回的消息已经确定,带进宫中的婴儿只有一个。而且,阿童观那国师的言谈举止,此人并非家师!”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宫中的大国师是假的?”
“真假不敢妄断,但我敢保证,这人绝对不是十几年前的大国师!”
“赵阿童,你确定?”
“阿童虽与家师分别十几年,但他的言谈举止还是能分的清的!”赵阿童说着言辞恳切。
“也就是说国师另有其人,而缔造凤凰女降世谣言之人并非现在的宫中之人。阿童,让你的人保护好首领,孩子之事交给我去办!”
云长缨说着闪进了风雪中,这偌大的皇宫,要上哪里去找一个吃奶的孩子?
冷宫的一处枯井,井上的巨石早已被白雪覆盖,据说早在前朝年间有个宫妃与侍卫有染,被查出后在这里投井自尽,一尸两命。
后来这里开始闹鬼,陆续死了几名宫人,再一细查,原来那宫妃是被人冤枉的,怀的是帝王的孩子。
她死的太过冤屈,灵魂得不到安息,大白天也阴风阵阵,乌鸦盘旋。每到日落更是夜枭鬼吼,听的人头皮发麻。
后来更是连同附近的几座宫殿全部荒废,再无人敢靠近半分。
云长缨被老梁皇困在宫中数月,也正好便于行事。
如今的他断骨重续后,手脚与常人无异,只是遇上这样的雨雪天气,疼痛还是一样的在所难免。
他正要想办法挪开巨石,就见身前人影一闪,曾经的虎威将军,如今的虎子身体一个半蹲,大手一托,一瞬间太阳穴青筋凸起。与此同时,手上巨石也随之而动!
“虎威将军,云某所做之事不会有好下场,你还是回避吧!”
虎威将军耿直道:“将军,天音元帅将虎子赏给将军,虎子就是将军的奴隶,主子下场不好,虎子理应奉陪到底!”
这都不知是云长缨第几次驱赶此人了,每次都是这副愚忠的表现,他也歇了再说教的心思,扒着井沿慢慢爬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枯井中的幼童尸体又多了几具,而且都被剖挖了心脏和双眼。
虎子见到井中情形也大吃一惊道:“将军,这几口井虎子一直盯着呢,井上的巨石绝对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长缨道:“没错,看那积雪覆盖面十分均匀,的确无人来过!”
“难道,这井壁有密道?”
云长缨将火折子凑近几具幼儿尸体,用手摸了摸幼儿尸骨,又抬头看了看头顶远远的天光,这个高度尸体被扔下来,定会摔个骨断筋折。
“以尸体的完好程度看,高度应该不超两丈!”
“属下这就去寻密道入口!”虎威将军说着就开始对着井中石壁一阵敲击!
云长缨同样开始动作。
果然在距离井下丈许之处发现了有空空声!
找到了密道后,昏暗的密道一会儿宽敞一会儿狭窄,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向前爬行了数十米,前面被石墙挡住了去路,二人慢慢拆开石墙,不出所料,石墙后面又是一口枯井,且枯井中同样有数具幼童尸体!
云长缨看的眉头紧锁,不知老梁皇那该死的长生术残害了多少无辜幼童。
可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好在还没发现出生不久的婴儿,至少能证明天音的孩子还活着!
云长缨虎威二人对视一眼,封上石墙,慢慢爬向远方。
“这冷宫下面的密道蛛网一般四通八达,岔路口众多,也不知大国师与老梁皇的聚集地在哪?”虎威心塞道。
云长缨:“看这密道应有上百年了,没想到晋王朝的皇帝沉迷丹道竟然是真的!”
“将军,你是说,这密道早就有了!”虎威不等云长缨回答又道,“难怪冷宫深处会搞出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若君主以活人入药助自己长生,不灭国才怪!”
云长缨感慨道:“晋朝末代皇帝还是爱民如子的,只可惜,国库早已被掏空,民心涣散,最后积重难返,王朝覆灭!”
再往前走,前面有了火光,有了岗哨,还有了道童,看来是找到大本营了!
云长缨将衣袖中的药粉悄悄散在空气中,这东西能让人浑浑噩噩,做梦一般。
两人大胆地从旁经过也未被发觉。
当然了,要让别人看,那些身姿笔直的哨兵,还是那个尽忠职守的哨兵!
走了很久,前面有了声音:“大国师,朕的身体溃烂的愈发严重了,腐败发臭,再这样下去,如何能瞒得住朝中那些老顽固!”
只听大国师轻描淡写道:“瞒不住就除掉他们,你是皇帝,手底下还缺效忠之人吗?”
“哎,你不懂,那些老顽固都是当年辅佐先皇登基的家族,若一并除了,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
“怕什么,当年雁归楼入朝,打击掉多少朝官,也没见哪个敢起来反抗。别忘了你是皇帝,做事怎连个臣子都不如!”大国师说完又来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更何况,你两个儿子都在所辖之地登基了,这天下早就乱了!”
“那不一样,当年严李沈众家都有罪在先,雁归楼那把刀自然好用。如今柳王陈这几个老顽固家风清正,实在无从下手!何况他们若是反了,那这京师可还有朕的立锥之地?”
“陛下,若你非要保得众人,这药也不是不能提前炼成,只是不知外面的朋友是否愿意了!”
话毕,石室外的云长缨和里面的老梁皇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