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良,那民间医女是你保举,你可识得此人?”老梁皇话语带着不悦,老实说,若不是此人涉案其中,对于这个敢打皇帝御赐之物主意的乱臣贼子,老梁皇是再也不愿见到的。
陈忠良微微抬起头来,打量了那二女好一阵,从他那一脸茫然的表情,众朝臣都看出了不对劲!
许久后陈忠良才道:“陛下恕罪,这二人都不是那医女。”
什么?
都不是!
那这医女到底是谁?
这时两家医堂掌柜齐齐下跪磕头,惠医堂掌柜道:“陛下,求陛下恕草民出言冒犯之罪。那些日子附近居民得了怪病,老百姓求医问诊的人不少,可是这种症状草民也没见过,只能开些柴胡、金银花之类清热解毒的药物治疗。不光没有效果,还亲眼目睹来看诊的病人慢慢的五官错开了位置,生生变了模样。”
“草民也是每日心急如焚,那日这名医女自愿来我家医堂问诊,还说有祖传秘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她来看诊是我医堂的福分,我医堂怎会不接受?”
“只是这女孩相貌太过出众,草民自知铜花巷里都住了些什么人,就好心让这女孩在面目上做了些遮掩。尽管这样,还是每日有那些贵气公子哥儿出言不逊,语带调戏!”
仁寿堂掌柜也道:“陛下,这医女来到仁寿堂时已经是满脸雀斑,面带菜色,可那抹额耳珠却是没变,而且草民观这医女披风领口处露出的中衣还是我仁寿堂的服饰!”
此言一出,云天音有些慌了,而周围朝臣也不自觉向她望来!
老梁皇道:“雁青鸾,你是否身着仁寿堂服饰?”
云天音并未起身下跪,只是语气坚定答道:“是!民女上午曾在仁寿堂看诊,因连日看诊有些疲累,早早就回了住处!”说着将披风除去,露出里面的衣服果然与殿外候着的几名仁寿堂郎中一样!
只是她的手臂小腹,腿上到处都是血,对着老梁皇的后背更是几乎被血染透!
“青鸾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惠医堂和仁寿堂的两个掌柜暗地里都是云天音门下的徒孙,而惠医堂掌柜当年更是在西州县救过她的命。
此时那二人见宗主伤成了这样,而这金銮大殿简直比花海还要花香浓郁,不觉暗暗心惊!
为了保下小宗主的命,他们都已经决定舍生赴死,为此刚刚门内还有五个弟子人头落地。
可是谁都没想到行刑会停止!
这时倒是都懂了,小宗主都付出了什么!
云天音赶紧将披风重又裹紧道:“无碍,只是一点皮外伤,回头包扎一下就行了!”她语气淡淡,浑然一副我不痛的样子!
其实内心痛得都要晕厥了,老梁皇你个败家玩意儿,我这一腔热血,是你能拿来这么挥霍的么,这要是流落民间,说拯救你半个大梁国都是太谦虚了。
老梁皇也被刚刚那个血淋淋的背影吓到了。像,太像了,当年雁归楼受刑也是这样,从头到尾淡定从容,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这时阿莲见事情要遭,虽然她已经报了必死绝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判了个:流放三千里,永不入京!
不入京就不入京,反正军机大臣齐国远庄子遍地,不入京也亏不到她,而她承担了治疗不当的罪责后,母亲可以得到一个庄子,弟弟也能在军机处谋个职位,这可以说是好处占尽,怎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搅了好处,丢了眼前富贵!
因而她急切道:“小丫头,喜欢穿白衣服的人海了去了,你说是医女就是医女,这满朝文武百官谁人不知,今日民间医女受梅妃相邀,入宫来参加赏花晏!”
云天音乍听还有些怔忡,没错,赏花晏之事,作为当事人的她还只是听可儿提了一嘴!
可是,那才是整件事的根源,若没有那赏花晏,哪来今日药王宗的灭门之祸!
她变了模样,百姓作证不得,惠医堂的证词就显得太过薄弱了些。
云天音重又坐回椅子道:“好说,这里的病人可都是民女亲自坐诊开药的,陛下,民女恳请陛下派人去医堂和这几个病人家中,将那药方取回!”
“而民女这边,恳求陛下赐下笔墨纸砚,民女再将那药方重开一次便是了!”
“准奏!”
老梁皇话音刚落,一众侍卫纷纷远去,可众人等了将近两炷香过后,依旧没人回来!
难道,在这朝堂之上,真的被赵相爷和他的爪牙掌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