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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且隋 > 第110章 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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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外形,扁平匀直,嫩绿油润,漂亮!

茶汤颜色,清澈嫩绿,爽快明亮,舒爽!

香味风致,气质浓郁,芬芳鲜冽,高雅!

滋味余韵,鲜嫩温柔,浓郁回甘,隽永!

叶底本质,叶底细嫩,芽叶匀整,纯粹!

……

这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不就是这样,才更受大家的宠爱一些,有什么错?

有人都说杨玄感之败、都拔之败……背后都是他主使,全是扯谈!

可能吗?

当年征伐陈朝的广皇帝,还是个大元帅呢,可他干啥了?

实际负责谋划、部署、指挥的,可是高熲这样的猛人!

当年打击突厥的卫王杨爽,也是个节制八路大军的行军元帅,可他又具体干啥了?

中路那样的破天大功,还不是靠身边的大将李充、刘方等帮衬着?!

……

贵族子弟,特别是顶级贵族子弟的事,只要你不任意胡为、体恤下属、保持清醒……那功勋,还不是可劲儿的来?

安置在孩子们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是精挑细选?

所以,全都是妒忌!

自己也看了这孩子,就是帅点嘛?

但大家的嫡子们,哪个又差上多少?

这孩子温和、有礼、圆润、通透……,但资质也一般,距离自己的长子建成还差点!

就是还有点市侩,总爱参手鼓捣些等而下之的贩卖殖货、奇技淫巧之事,这对一个有前途的贵族并不是好事!

可以爱之,但不可亲之;可以受之,但不可傍之!

等真到了执宰天下的高位,这都是受人诟病之处!

贵女,十指不沾阳春水,足尖不触地上尘!

贵男,凡“工商不得入仕”,耻与匠人为伍!

呵呵,这杨子灿,全是全占了哦!

不过,这家伙独创出来的东西,试问这世间谁又能弃之不顾呢?

以这清饮茶道为例,就是最为鲜明的一种!

隋时至以前各朝代,世间人用茶皆为碾末而饮的煮茶之法,而茶叶的形制有觕茶、散茶、末茶、饼茶四种。

煮而饮之的茶法,脱胎于茶叶肇始之时的用途。

食用,药用!

以食而论,是将茶鲜叶或干叶烹煮成羹汤,也称茗粥,通常要加如食盐调味。

以药而论,是用茶鲜叶或干叶佐之以姜、桂、椒、桔皮、薄荷等,熬煮成汤而饮之。

煮茶法,其实对茶叶的具体形态、烹制方法……都没有什么要求!

鲜茶叶,干茶叶,是加工过的,团饼,散茶……统统都不是问题!

为何?

因为你无论怎么搞,那茶叶的苦涩滋味,根本无法去除!

加盐、加佐料,根本上还是未了能够让茶汤能够让人入口、并咽下去!

因为,此时的茶叶采摘、炮制,非常简单、粗暴、原始!

每年二三月间,在晴好天气,茶农开始采茶。

回来之后,即刻放如木制的蒸笼中蒸熟,然后等熟茶静置到将凉未凉之际,放到杵臼中一通捣杵!

碎烂的茶浆,倒进做好的各种花样模具,就像做阿布前世月饼一般,拍打紧实。

抠出茶坯,进行烘干。

做成中间有圆孔或方孔如同铜钱一般的饼茶,这茶便算是制作完成!

铜钱可以串起来,茶饼也可以穿起来,这样既方便贮藏,又便于运输!

煮茶!

在杨子灿花样繁多的玉白瓷、玻璃、金属、木雕、宝石等茶具出现之前,大隋的茶具和酒具是共用的!

酒釜,酒壶,酒杯!

茶釜,茶壶,茶杯!

至于煮茶时的佐料,多得像个厨房,多多益善!

可是,现在全变了!

蒙顶石花的茶饼,变成了一叶一叶精致的雀舌!

扁平匀直,叶叶孪生,嫩绿油润,见猎心喜!

杨子灿炮制出的这种新绿茶,直接用沸水冲泡,须臾可直饮!

里面,早就不见了咸咸的盐、辣辣的姜、香香的桂、麻麻的椒、酸酸的桔、凉凉薄荷……

清饮!

哇靠!

这名堂叫得,简直是点中士大夫们清雅自然、返璞归真的死穴!

这茶,再也没有当年那个清煮茶叶的苦涩难耐。

茶叶,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个蒙顶石花!

据说,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创造了一套繁琐、复杂、费时、费力的炒制之法。

那程序,也被公之于众,没什么新奇。

什么清茶十转功法!

鲜芽摊放,杀青,摊一凉,炒二青,摊二凉,炒三青,摊三凉,做形提毫,摊四凉,烘干。

此法炮制的新茶,茶饼、散茶均有,但都变成了取之可用的宜人香茶。

或煮,或煎,或点,或撮!

而茶具,竟然一下子多出数十种,各为四种烹茶之法服务。

绞枳炭,飞火镰,雪棉绒,东风炉,紫竹笤,银炭挝,捉火夹,金银铜铁瓷石玻璃釜……

啊呀!

颇费,破费!

茶是好喝不少,天下人终于喝到了茶的原味,但是太费……钱!

饭前饭后,现在的人都愿意先来个茶,破睡提神!

可钱……!!!

李渊,手执晶莹剔透的雕花玻璃茶盏,闻一闻蒙顶石花那独特的气息,又吃了一口……

这时的茶,已不能再叫汤,也不可再叫汁,而只能叫作茶,或者茶水!

好!

真好!

“进来吧,都!”

李渊轻轻地放下茶盏,朝德阳堂的殿门外喝道。

殿门咯吱一响,从门外走进来哆哆嗦嗦的两人。

裴寂,刘文静!

果然,是这两个老铁!

两人,一副失魂落魄、战战兢兢的样子。

要知道,设计陷害太原大地上的大老虎,如果老虎发威了,他俩面临的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局!

这俩个奸人,“扑通”一下,跪倒在李渊的脚下,抱着李总的双脚一边磕头一边直喊:

“大人,饶命!”

“大人,死罪!”

……

要不是年纪都差不多,他俩估计就直接喊“阿爷”or“爹爹”了!

李渊微闭着眼睛,半天没说话,就冷冷地看着他们使劲儿在地上表演。

等这头磕得差不多了,那额头可见地变青变肿,李渊一跺脚,抖开二人的手,喝道:

“别演了,都起来吧!”

二人听闻,如闻仙音。

连忙手忙脚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从地上爬了起来。

“呵呵,饶命,死罪,我请问二位老大人,这是要我饶的哪门子命,治的哪门子罪?”

李渊带着一种很古怪的表情,戏谑地问垂手顿立的二人。

裴寂和刘文静,面面相觑,满面通红,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两个倒是狗胆,竟然还敢来见我。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竟然敢做却不敢当!”

“你们两个,是感觉我好哄骗,还是看我李家无人?”

李渊双目一翻,眼光如电,射在二人身上,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钢鞭抽在他们身上!

王霸之气啊!

霸气,侧漏哉!

两个帮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两腿一软,就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渊,虽然不是皇帝,可是妥妥的一方诸侯。

更何况,追随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早就将他视为中兴之主、未来帝王。

哄骗,欺瞒,蔑视……可不就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那,是要灭九族的啊!

即使今天这一关过去了,保不齐将来唐国公坐稳大宝,来个秋后算账什么的啊!

“君上,饶命!”

“陛下,饶命!”

“臣等忠心,日月可鉴啊!”

“微臣之心,全为陛下啊!”

……

这兄弟二人,这一次算是深深感觉到了李渊李总,那很少展露的愤怒和恶意!

于是,这一次的磕头、鼻涕、眼泪、说辞……真诚多了!

“狗东西,还不滚进来!”

李渊大声怒喝一声,整得大殿嗡嗡作响。

殿门,“吱扭”一声打开,真从门口滚进来一个人。

谁!

李二!

正主,终于登场!

李二连滚带爬,在涕泪交流中,扑向已经脸色完全变成铁青的他老爹。

“爹爹,爹爹,孩儿不孝,出此下策,该死,该死……”

“爹爹,我,我这都是被逼的呀……”

“爹爹,儿知道罪该万死,可是爹爹啊……您迟早得到这一步啊!”

……

“哼!满嘴胡言,不知所谓,不知轻重缓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不死?”

“狗材,你,你真是无药可救的……”

说完,捞起桌子上的那只宫造玻璃雕花茶盏,“呜”地一下掷向爬过来的李二。

李二的身手,多敏捷?

他下意识地将头一歪,那茶盏就呼啸着掠过他的额头,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金砖上。

“叮当!”

玻璃雕花茶盏,摔得粉碎……

“狗东西,你还竟敢躲!”

李渊怒发冲冠,“腾”地一下站起身,就像李二扑去。

不想,他没能挪动半点脚步。

为啥?

绊住了呗!

谁啊,这么大胆?

还能有啥谁?

裴寂,刘文静,他们两个不是正在李渊脚下嚎丧?!

李渊气急,不由得双腿使劲,左右一抖,须臾就将两个文弱书生弹飞,翻滚着去了。

他连走两步,一下就到了李二面前,抬腿就踢。

这力气使得大,似乎那腿上都带风,眼见着就朝李二的面门上飞去……

可是,可是,犹如千斤重锤落入一堆棉花!

李渊既感觉不到触碰感,也没听见孽种的惨叫声。

咦!

这是咋整地?

低头一看,不由哭笑不得。

原来李二的身手,的确了得。

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身法,竟然像一只猴子一样,团身抱住李总的腿脚,紧紧地挂在上面。

还不住地用老爹的裤子,蹭着泪水和鼻涕……

“爹爹啊,你要杀了孩儿啊,那你就杀吧……”

“反正娘没了,儿子我没人真疼了!”

“只要,爹爹您能早做打算,就算是拿儿子我为您举义祭旗吧……”

……

李渊气极,却又被儿子的皮赖样子和一通话,搞得无计可施。

这臭小子,可不得一百五六十斤?

李渊的右腿,还真有点抬不动。

因为,昨晚上、今早上使的力气,有点多了!

这筋骨里面,正疲乏呢,来不得劲啊!

他,已经是五十过头的人了,可不是龙精虎猛的年轻人!

“罢了,罢了……”

“不过,也不能就此放过这三个狗东西,否则以后还不知道在一起,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

心里这样想着,便拖着腿脚带着像死狗一样的儿子,退到了凳子上坐下。

这时,他又向外喝道:

“孝恭,你狗日的,死哪儿去了?”

他这是喊谁呢?

李孝恭!

李孝恭,西魏、北周八柱国之一李虎的曾孙,北周朔州总管李蔚之孙,大隋右领军大将军李安之子,李渊的堂侄,李二的堂兄。

他,文韬武略,样样拿手,可算是李渊最得力的亲信之一,信任度要高于李二。

不过,父亲李安去世后,李孝恭并没有去承荫就职,而是死活呆在李渊身边来去。

而李渊夫妻,自是将这孩子看得如同亲子一般,很是疼爱照顾。

可,就是这么一个让李渊总相信的人,昨晚竟然放了大水!

失职了!

这一放水和失职可不要紧,一下让李渊这个亲叔父失身,犯下了杀身灭门的大错!

糊里糊涂,酒醉状态,把表弟晋阳行宫中四位妃子,给一次性睡了!

给皇帝头上种草原,而且是一下子种四块这事,如果……

这可比“桃李子”的罪,来得迅疾多了!

桃李子,乃是披风捉影、莫须有之罪!

可给皇帝头上戴绿,那可是铁证如山、十恶不赦、欺君灭祖、大大大……不敬之罪啊!

他们这李家,就是反复被杀上十回、就连鸡肚子里的鸡子全部物理杀掉,都不够!

“亲侄子啊,亲侄子,你这个贴身亲卫犯的错误,可是彻底将你叔叔我架上了烈火刀山啊!”

“连你,都被二郎这些不择手段之人拉下了水,那我李渊以后,还能相信谁?”

……

李渊心里长叹一声,不由得在眼中流下两行心酸的泪水。

“唉,权势,你到底造的是什么样的孽啊!”

“孝恭,多好的孩子啊!都逃不过……”

门口,终于走进来李孝恭英挺伟岸的身影。

这孩子,很有乃父之风。

容貌俊美,最擅长骑马射箭战阵之道,平时温文尔雅、最是仔细周到。

可今天,他很特殊。

赤裸着上身,袒露着结实隆起的胸大肌。

那腹部的八块肌肉,煞是好看!

脊背后面,背着一捆干荆棘,棘上面的刺都黑乎乎的!

负荆请罪啊!

难为在这季春之际还能找到这些材料,不容易啊!

或者,那就是老早就准备好的!

“大爷!侄儿昨晚喝醉了,啥也不知道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

“啥?你再说一遍!”

李渊恼羞成怒,感觉智商被侮辱。

李孝恭跪着,行到李渊身边,道:

“大爷,我是将您送到宫门,但是您也知道,这夜里我等是不能在宫内宿着的。”

“所以,侄儿我就跑到宫外门子处,和张将军吃酒御寒,不想就……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