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医学科学院,天已经完全黑了。
大家于是相约着去了杨柳湖最大的酒店,悦来楼吃火锅。
悦来楼,自从阿布在东京城里开了第一家,就接连在大兴城、江都城、杨柳湖再开了三家。
因为铁锅炒菜的独步天下、以及辣味火锅的独领风骚,简直是开一个火一个。
那等候的客人马车,常常会将前后街道都挤得满满,一点不亚于阿布前世所见的那些网红店。
关键是这悦来楼,一个城,只会开一家店。
全国,就四家店!
若要问为什么要开在江都,那是个阿布的执着和秘密!
悦来楼的菜品,已不仅仅局限在铁锅炒菜方面。
自从辣椒可以在今年可以规模化生产上市之后,悦来楼就上了新的菜系,辣椒红油铜火锅。
悦来楼的辣味红油火锅,可不仅仅是像以前人们吃的一样,简单的刷刷肉。
现在的火锅,全面刷新了世人的认知!
红彤彤的牛油,辣死人的味道!
各种新鲜配菜,各种海河鲜肉!
光是蘸料,就三十多种!
好多水果和精致小吃食,免费送!
这是关于听觉、味觉、视觉和心理上的全面升级和体验。
特色产品辣椒,其样子和用法就有好几十种。
什么干粉、辣酱、辣油、剁椒、辣椒圈、干辣椒、甜辣椒……
关于辣椒,搜影队员们几乎搜尽了从古美洲所有的辣椒品种,据说光种子就有三十多种。
像阿布前世有名的,如朝天椒、羊角椒、樱桃辣椒、灯笼椒、长辣椒、杭椒、簇生椒、彩椒、牛角椒、大红椒、红椒、秦椒、线辣椒、洋辣椒、黑辣椒……
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后世非常珍惜的超辣品种。
比如龙息辣椒、死神辣椒、蝎子布丁t 辣椒、娜迦毒舌、魔鬼断魂椒、帽子辣椒、鸟眼辣椒、地狱之火,等等。
阿布之所以认识这么多,就是因为这些典型的辣椒品种,也是前世世界各国野外特种作战的特效武器之一。
比如各国各军使用的辣椒喷雾近战武器,里面的辣椒素,可全都是提炼于这些巨辣无比的品种之中。
只是,现在这些长出来后外形古怪的辣椒,并不如前世那般闻名天下,只是众多辣椒品种中的普通一种罢了!
阿布自然是知道这些辣椒品种的厉害和影响力。
于是,他亲自一一挑选出这些特异品种,并专门指定一个高度保密的区域种植,言明此区域内辣椒概不外传,专为医用和军用。
因为,这些辣椒的威力和效果太大了!
辣椒武器,辣椒麻醉剂,辣椒加热剂,辣椒神经药品……
现在,能上餐桌的辣椒,相对来说是那些比较温和,嘴巴和肠胃还能忍受的那些!
即便如此,刚刚接触辣椒这种食材的人们,都会有点不适应!
“水,水……咳咳咳!”
“阿嚏!阿嚏……”
“毛巾,毛巾,受不了啦,泪水止不住啊……哇!”
……
也有很适应的。
“啊哈,过瘾,过瘾,汗都出这么多,通泰!”
“好,这滋味儿真是了……”
“这还不够啦,我跟你说,应该再尝尝少帅甲字第一号种植园中的龙息,你们就知道有的辣椒有多辣啦!”
“龙息,还不是最辣的。我被少帅骗着吃了一种叫魔鬼辣椒的,嗨,那难受,可别提了!”
“哈哈哈,你也被少帅捉弄过?啊哈哈哈……”
……
辣椒,会让味蕾上瘾!
悦来楼三层,甲字政通人和大厅。
粟末政界的一众高官,二十多个人,围着一张超大的圆桌在聚餐。
阿布居中而坐,旁边依次是中枢省、三院、及几个郡的郡守。
中枢省的,是司徒友明、贾农、周孝安、萨满吉、胡图鲁。
政务院的,是阿赫新曼、狐、贾农、图、包子臣、申徒石。
军务院的,是苏大嘴、王安石、安土契克、张必成。
御史院的,是阿恰克图、也虎。
现在粟末地各郡的郡守,依次是粟郡是司徒友明,契郡的突第齐喆,夷州郡的贾农,万金谷的其本哈根,崖州的陆仟,陀太峪的高登,室韦弟的大图屯,霫族的都伦西库,奚国的阿卡也苏支。
这个圆桌上,就有好几郡守不在。
像其本哈根、大图屯、阿卡也苏支,陆仟四人。
大图屯和阿卡也苏支,都是新附之地。
这两地内部,还有诸多千头万绪之事。特别是要提防,这原来的尊主国东突厥的反扑。
另外,就是在要按照粟末中央政府的要求,要对其原有武装和政府进行改革。
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很难常呆在杨柳湖。
其本哈根,则是需要处理繁重的高隋两国的巨额战争遗产。
陆仟,要持续和崖州土着黎族首领们进行谈判。
但不管怎样说,今晚能聚齐这么多粟末地高官,还能在一起吃顿饭,实在是非常难得。
“来,大家干一杯!”
阿布起身端起酒杯提议道。
于是,大家都纷纷端起面前的玻璃杯站了起来。
“过去三年,咱们是涅盘重生!”
“现在,终于开创了一小片属于咱们自己的新局面。”
“这三年,大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苦干实干,算是抓住了这难得的安宁机会!”
“诸位,感谢大家对我阿布契郎的信任和追随,往后风雨同舟,再接再厉,争取在这即将到来的大变局里,再书写出属于咱们自己的辉煌篇章!”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战友们,为咱们自己,饮胜!”
阿布率先举酒,一饮而尽。
众人不言,也双手举杯喝干杯中红粮佳酿。
火热的酒线,顺着喉咙,一路直冲脏腑。
美气,豪气!
“想当年,兄弟们流落山野江湖,谁能想到今日,咱们已是在此安居,有了家业妻子?”
“我们要感谢上苍的恩赐,也要感谢这个大时代。”
“来,大杯再满上,让我们为上天和这个时代再干一杯!”
因为这聚会级别高,就没要其他人侍候。
所以。胡图鲁就当起了临时布菜倒酒的人。
他提着分酒器,一一给众人斟满酒,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干!”
阿布和众人又喝了一杯。
被浓烈的红粮酒一激,再加上阿布刚才那气势磅礴的勉励诗句,大家的热情高涨,明亮的眼睛里,全都放射着如火一般的光芒。
“这第三杯酒,我们要感谢我们的对手!”
“诸位,我们的对手是谁?”
“想必,大家不一定有清醒的认识。”
“借此机会,我就说一说我的想法。”
“表面上看,我们粟末地四周皆敌。高句丽、突厥、倭奴国,甚至是和我们一贯交好的大隋。”
大家点点头,又疑惑地看向侃侃而谈的阿布契郎。
“试问,他们真的是我们粟末地的敌人吗?”
阿布扫视众人一圈,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尽然!”
“为何?我之所见,历代王朝之更替,自是有天理在内。”
“纵览史册,前后王朝,未必都尽是一对生死雠敌!一家之乱,也在不少。更有甚者,是人亡政存,前承后继!”
“那么,世界变化的是什么?”
“是国?是人?还是思想?难道他们不够优秀?”
“以敌论,必定以消灭为目的。但,消灭谁?个人?群体?还是其国?”
“天下纷争的,只是少数人等所谓世道之不同、理念之不同、地位之不同尔!”
“存在不一定合理,但存在一定有其可取之处!”
“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芸芸看客而已!”
“所以,我只会讲少数的人是对手,但绝不会讲大多数是敌人。”
“大多数人,才是我们需要保护和依靠的核心力量!”
“所以,我们和对手之间的争夺,表面看是在争王权大政,其实骨子里争夺的,却是为政理念和天理!是普天之下大多数的人心!”
“大多数人,就是我们今天坚持的道之所存之处!”
“至于这个道是什么?理念和天理是什么?这也是未来我们在坐各位,需要不断思考和明证的大问题!”
“以史为鉴,以对手做比,我相信咱们就能得出最好的答案!”
“来,为咱们可敬的每一位对手干杯,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诸位,饮胜!”
三大杯酒下肚,大家的热情彻底被点燃了。
大家一边开动筷子在锅里忙乎,一边积极地发言讨论刚才的议题。
有的人,比较了当今天下各国的政府运转利弊。
有的人,发表了现在粟末地经济运行中存在的一些优缺点。
更有些人,对当今天下各国的人口和税收,发表了独到的见解。
……
总体来看,这些官僚们的说法分两类。
一类比较宏观,从虚。
如执政思想、为官之道、驭民之法、儒皮法骨之辨、建军思想等。
一类比较微观,从实。
如科技如何促进工业、农业、商业,农场建设的总体规划,户籍和税收的可行之法,文化教育的内容设置,等等。
但不管如何,关于未来之道,大家有意或无意地避谈了。
阿布想想,也释然而笑。
在前世,恐怕一个新政的新建,最核心之要义就是组织结构的选择。
然而现在,这可是一千年的王朝封建时代,全球许多地方还都处在萌妹原始的奴隶社会。
谈体例,估计这里面也只有司徒友明代表的墨家才最感兴趣。
可是司徒夫子,自从担任粟末地的行政最高执行官——中枢大令之后,就几乎不再提墨家关于体例的那一套!
或许,现实的体验和毒打,才能教育很多大才去真正理解,所谓时代和理念之间的平衡关系。
官无常贵,民无终贱。
这个阿布赞同,也力推力行之。
但墨家的所谓“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十大主张,在现实中,又有哪些是可行的?
粟末地本身就是四战之地,必须战!
这就违背了所谓兼爱非攻之义!
但司徒夫子不仅不反对,还积极的参与其中。
其它的不说,单就是他让申徒石和他们墨家陆续赶来的徒子徒孙们,贡献出来的高精尖工程类科技武器,就已经将粟末地重影的战力,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非攻吗?
还是真如他们所说的自保?
契丹各部勋贵残军,为什么被粟末地重影突击队一战而灭?
突厥铁蹄黑狼骑、部族武装,为什么被室韦粟末联合的马匪白烟炮打得满地找牙?
高句丽人的铁甲军、大小城城人军队,为什么被黑骑军揍得哭爹叫娘?
还有夷州岛及琉求国的那些荒野土着,为什么三下五除二就被彻底降服?
……
难道,仅仅是火药之利?
非也!
主要是墨家主导下的科技强军使之然也!
什么兼爱非攻,这在现实中,很分裂,好吧!
所以,估计司徒友明等人是想明白了。
至于他们学说中其它看着就矛盾的内容,阿布才不管呢。
自己又不是独尊墨术!
粟末地是欣赏墨家,给予了墨家实战才学和抱负的空间,但并不是想让它变成国教。
粟末地,要形成自己独特的思想信仰!
儒家、墨家、道家、释家、法家、兵家,都应该具有一席之地,都是粟末思想文化根骨的重要组成部分。
大中华之国,大中华之论,兼收并蓄,胸怀天下,才是阿布这个穿越者的终极理想!
这场火锅宴,吃得很晚。
阿布,是被胡图鲁扶上马车拉回府中的。
红高粱白酒,已经基本上达到了阿布前世的高度白酒的水平。
晶莹醇厚,香气绵长,好喝不上头!
但喝多了,也会让人醉!
不管阿布在前世对白酒多熟悉、多能喝,但总是有个量的限度。
喝醉的阿布,照样迷糊。
进入到府中,孩子和老妈等人都已经睡着了,只有李贤打着盹还在前厅里等着他。
她看见阿布软塌塌的样子,就格外的心疼。
赶紧将阿布扶到软榻上躺好,就让胡图鲁抓紧回去休息。
胡图鲁虽然在一帮大员中,喝得最少,但光是陪着喝也喝了不少,于是不再坚持,告辞回家去了。
李贤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替阿布擦洗了身体,换了干净的睡衣,便服侍他在自己的房里睡下。
娥渡丽和温璇,现在还都在坐月子,身子都不方便。
所以,现在照顾阿布起居的,全都是李贤。
王蔻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儿是混账了点,可实在是硬管不了啊!
李贤很喜欢躺在阿布宽阔结实的怀抱里。
枕着他隆起的胳膊,李贤感到异常安全、温馨、满足。
可立儿和佩瑗儿,现在已被王蔻集中安置在她自己的主房东暖阁里。
那里,隔出来两个小套间,专门给他们姐弟住,好被祖母近身照顾。
所以,现在这一段时间,李贤感觉自己过的真的很满意!
阿布,几乎是她的专属。
不是争宠,而是那种每天早晚腻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热烈和温柔过后,闭上眼睛之前,是那个人。
梦中醒来,迎着曙光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爱人在旁!
一个女人,还需要什么呢?
今晚,阿布很少见的打着呼噜。
李贤听着,就像听一种奇怪的音乐!
她蜷曲在阿布的怀中,头抵着他的下巴,闻着他的酒气,闭着眼睛,用手指摸着这个人。
他的眉毛很柔软,也很长。
他的鼻子很挺,感觉棱角分明。
他的嘴唇,滑滑的软软的,就像可立儿娇嫩的皮肤。
他的下巴,胡子茬硬硬的,有点扎手,感觉还有点痒痒的。
他的喉结不大不小,很结实,不像自己的纤细平滑。
李贤将手伸进男人的胸脯,一寸一寸的抚摸着,那种结实的鼓鼓的感觉,很让一个女人产生满足感。
“这是我的男人,我的!”
李贤嘴中喃喃地说着,忍不住张开口轻轻的咬住男人衣服里面的胸大肌。
阿布似乎有点疼。
皱皱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但又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他想翻身,但李贤不让,扳着他的肩膀躺着不动。
阿布终于又安静下来,呼噜比刚更响了。
李贤满意地放开手,重新将手和头埋在男人的怀中。
躺着躺着,李贤的手便不老实起来,像鱼一样滑了下去,非常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