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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爸妈对于聂玉敏和严树召来往的事情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越强调,在孩子心里分量越重,索性云淡风轻,把严树召当成聂玉敏所有小伙伴之中的一位。

除了在每次聂玉敏来例假的时候聂妈抓住时机,小心翼翼叮嘱一二,让她婚前保护好自己,其他都没什么了。

聂玉敏又有点困惑,她见过二哥跟二嫂谈朋友的时候,周围人和当事人的态度,仿佛相爱是一件非常复杂,难以描述的事情。

有欢喜,有揶揄,有调侃,也有打趣,当事人双方还有期待和躲闪,羞怯和盼望。

这些种种,她都没有,困惑,没人可说,也没人可解,不过也没人阻挡就是了。

这么不温不火的处了一年多,严树召来的第三年冬天,聂玉敏十七岁那年的年底,冬日里的春闱开始了。

所有人都躁动起来。

这十年,愤怒,不甘,委屈,失望,绝望,麻木,认命,个中滋味,聂玉敏这个岁数还不太明白。

那些二十大几,快三十岁的,通往未来的路被拦腰斩断,才是刻骨铭心的痛。

这个消息下来的时候,村子里年轻人中闹腾出不少是非。

早已在村里结婚的,闹着要高考,要离婚,要分居,要算账,要钱,不在少数。

还有的要找书,要借笔,要借灯,要减少干活,挤出时间读书,甚至不少人因此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聂玉敏运气很好,这些年没有断过学习,还因为有一位严厉的老师,学的非常扎实,尤其是数理化。

她想要去参加高考,以初中毕业生的身份。

虽然她不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当年停止高考的时候,她才屁大点儿,但是女知青看她时,不屑的眼神还是被她记在心里了。

既然知青们都挤破头也要去参加高考,还说什么,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那她也去试试好了。

聂家父母都是疼孩子的,拢共三个孩子,都是心头肉,虽然现在长子次子家都添丁进口,不妨碍三个儿女在心尖尖上这么多年的分量。

知道聂玉敏的心思,聂父带话给在镇上上班的大儿子。

次日傍晚,聂玉敏大哥聂玉涛就骑着自行车回家吃晚饭,车龙头上的公文包里,鼓鼓囊囊一兜子,装着的都是妻子弟弟不用了的高中课本。

小舅子好不容易在县里谋了一份正式工,正是表现的时候,怕万一报名也考不上,还耽误工作,索性不考了。

这些书,不少人去借过,聂玉涛有心,让媳妇儿早早回娘家把书拿过来了。

想着就算家里亲眷用不上,送人讨一份人情也是好的。

没想到自家小妹用上了,这比人情更重要。

二哥聂玉泽的小舅子也想考,不过聂母镇压着,二嫂不敢说话,只说有空让小弟过来抄书,跟着学习学习。

聂玉敏数理化其实早就学到了大学的程度了,只有语文和政治两科,需要背书。

像大多数备考知青一样,聂玉敏走哪都带着小纸条,严树召也会抽空来出题辅导辅导她理科。

严树召的成分问题,没有参加高考,空余时间不少。

结果非常好,聂玉敏考上京都大学堂,理科少有的满分,就是语文政治拉后腿,看起来不那么显眼了。

就这,也被县里镇上村里轮番表扬,那可是京都,天子脚下!

当大队长的大伯一家都为聂玉敏欢喜,聂父聂母欢欢喜喜的准备送孩子去京都。

知青点考上的人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师专,卫生院,财专之类。

临出发的前一天,聂玉敏找到严树召。

“我就要去上学了,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

严树召沉默片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摩挲一番,送给她。

“恭喜你,以后在学校好好读书,祝愿你有个锦绣前程。”

聂玉敏刚迈入十八岁,已然是个大姑娘了。

“严树召,我只想问你,你要不要娶我?我们结婚,在我离开焦山大队之前,我们把酒席摆了。”

长这么大,聂玉敏只想过嫁给严树召一个人,也只认真相处过,严树召这么一个外男。

不过严树召很快拒绝了。

“我的成分不好,不能连累你,未来你就知道了,回去吧!”

聂玉敏深深看他一眼。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的,不在乎那些,只要是你,什么都无所谓。”

严树召再次摇头拒绝。

“我也是认真的,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有所谓,我不愿意拖累你,你很好,将来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聂玉敏抿唇看他一眼,钢笔也没要。

“那行,我回家了,钢笔你自己留着吧,当年你连棉衣都没穿的来焦山大队,全身能掏出来的就这一支钢笔,不必往外送,我也不缺钢笔。”

说着挥挥手,扭头走了。

其实聂玉敏还是十五岁那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上树下河,无所畏惧的倔强丫头。

性子要强,还会在心里记仇。

既然严树召拒绝,那就这样吧!

被拒绝很难受,但是聂玉敏很倔,她一声不吭,头也不回,扛着行李踏上北上的火车。

谁知道她暑假回来,就听说严树召娶了知青点一个漂亮的女知青。

那个知青她见过,就是最后一批下乡的,住在新的知青点,皮肤很白,鹅蛋脸,杏仁眼,花瓣唇,和皮肤一样显眼的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在普遍营养不良,头发枯黄分叉的宛如一把稻草的姑娘中,浓密的秀发就像女人窈窕的腰一般充满魅力。

聂玉敏对她印象深刻,还因为这位女知青看她的眼神,寥寥几次与她说话的语气,轻蔑不屑,没有很露骨,聂玉敏就是知道。

她好奇的问村里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严树召不是成分不好吗?”

小伙伴话家常一般漫不经心。

“嗐,谁让人家真心喜欢呢,就像城里漂亮的布拉吉,知道我皮肤黑,不配穿,架不住我就是喜欢,要是有机会,我肯定抓着不放啊,我不配,不耽误好东西归我所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