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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铭闻言,掀起眼皮,瞥了画海一眼。悠然地捧起茶盏道:“你闲,她忙。”

画海:“……”

他一收册子,行了个礼,就退出去了。

他不和季铭打嘴仗,他打不过。

而季铭品着茶,心神早已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画棠啊,他的画棠啊,这都有多久没见了?

这皇帝的位子,他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

而画棠,在赶回来的路上,也很想念季铭。

想着想着,就做梦了。

此时的他们一行人,已经进入京城地界,夜晚宿在据县休息。

据县处在南北交通要道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比较繁华。

大的客栈也较多。

画棠他们来时也曾在此歇过脚。

只是上次画棠并没有做梦,而这次做了。

一个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梦。

梦里,一直有道如泣如诉的琴弦声响。

像是凤头琴发出的声音。

凤头琴,也就是琵琶。因琴头雕着一只凤头,故名凤头琴。

其声清越、其弦四数。

(原为五弦,后改为四弦。)

画棠不懂琴,亦不通音律。

故此,她对乐器、乐曲、乐声等,几乎没有关心过。

不过什么乐器、会发出怎样的声音,她还是听得出的。她的耳力,可不是白给的。

只是曲子是什么?她是七窍只通了六窍。

所以,突然做梦,梦中只有这琵琶的声音,画棠心中有些困惑。

曲声初响时,她就睁开了眼睛。

屋里烛火如豆,四周一片安静,什么声响都没有。

她闭眼再睡,琵琶音便再起。

如此反反复复,扰得她精神有些疲惫。

天未亮便起身,洗漱过后,画棠凭借着好记性,哼出了那曲子的音调。

郑佳欣一听,奇怪地看着画棠道:“咦?你居然还会哼曲?认识你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你哼曲,好新鲜喔。”

画棠回问:“你听出这是首什么曲子了吗?”

郑佳欣摇头。很干脆地道:“听不出。关于曲子,我的水平和你的也差不多。要是迎月在的话,应该一听就听得出来。”

说完,脑袋凑过去,就再次追问向画棠。

“嗳?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突然哼起曲来了?还是你自己都不熟悉的?你这么反常,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古怪?”

画棠没回话,只是轻轻敲起了手背。

她觉得:不是自己古怪,而是这事情应该有古怪。

她对音律那些从来不曾在意过,接触也很少,突然不停地做梦、梦里还只有那一首曲声,反反复复的。

这就绝对有古怪了。

她哼出来,也为的是让身边的人听听,看谁听得出来是什么。

卫八听出来了。

他在端着饭菜上桌的时候,听到他们家大人在哼哼,便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大人居然会想起这个。”

画棠顿时看过去,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曲?”

“知道啊,”

卫八收起托盘,站正身形,张嘴,就唱了起来。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

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

千古事、云飞烟灭。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

(作者按:此曲取自【贺新郎·听琵琶】——辛弃疾所作,在此借用一下,年代勿究。)

卫八的声音很好,唱出来的也很好听。

唱着这首曲子,就如同一只鸿燕哀鸣,将那种:有心报国、无力回天的悲痛和哀伤,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出来。

画棠听着听着,就仿佛回到了前朝,回到了那段最黑暗的岁月之中。

回到了自青山书院出事后、到父母生死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的父亲,心情就像这样:哀之极、痛之极、郁之极、殇至极。

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流淌而出。

待卫八唱完,画棠回过神,抹了下脸,就问向同样伤不自抑的卫八。

“这是前朝末殇之曲,何故你竟会?”

卫八抬袖盖了下脸。

才回道:“属下原是黑旭军中的一员。这曲,自北寥洗劫大都城后而起,随即盛行。尤在军中盛行。我们从来只想杀敌报国,无奈……”

画棠闻言,亦是心中叹息。

遂再问道:“此地并不曾遭遇劫掠,你去将本地的县志找来。另外:再打听一下……”

说到这儿,画棠站起了身,对众人道:“你们在客栈里吃,吃完四处走走,打听一下这据县近年来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我和佳欣、卫一、卫八,出去吃。”

卫一听令,问道:“今日不赶路了吗?”

画棠摇头。

思忖了一息之后回道:“先在此处停留一日。我觉得此地有古怪。对了,你们多打听一下与乐器、乐律有关的事情。”

众人不明所已,但也照令执行去了。

画棠则带着三人,去了县里最大的茶楼。

大清早地,茶楼里喝早茶的人却很多。

画棠四人在僻静的角落里、挨着窗边、找了张桌子坐下。

热气腾腾的茶水冲泡出来,画棠看着那些热气,想着事情。

现在新朝一切都在蒸蒸日上,都在朝着好的一面蓬蓬勃勃,前朝留下的那些阴影,正在缓缓散去。

自己却突然梦见了这么一首曲子。

意指何向?

现在的军中并不多黑暗。

北征军的统率是熊庆杰;南征军的统率是熊庆杰的祖父、父亲等;西征军的是袁超;东征军的是郭建森。

他们都是极其优秀、和对国朝忠心耿耿的将领。他们的军中,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有志难抒的情况。

而国朝内部各州的驻防部队……

武旷统着六州的,他那边的军队红红火火、壮志如云。

其他的,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新帝尚武又崇文,给予任何人才的支持力度都很大。同时也一直在鼓励年轻男子们参军卫国。

以至全国朝的人都在追随着这股习武之风。

何以有志难抒?何以还有壮志未酬泪满襟的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