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们男人哪,离了女人就活不了。不像俺们女人,离了你们不定还过得更好了呢。”
“说什么好过?你一个人去过过看看?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真是伤风败俗、有失体统,女子怎么能为官?怎么能抛头露面?”有个老夫子模样儿的人,看着台上就直摇头。
没等摇完就被人给啐了。
“你们男人的脸是脸、我们女人的脸就不是脸了?朝廷都让我们取了幂篱,偏你个老不休的还管得宽!”
“就是!老头儿你这分明就是忌妒。瞧见女子都能为官了、偏你个读书识字的、却还啥也不是,眼睛都红了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争论不休,而大声吵吵让台上女子滚下来的、却一个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台上英姿飒飒的三名女子,台下的女子们,对她们就不由地羡慕。
而那些男子们,则在咬牙、暗暗唾弃之后,又不禁对其是又敬又畏。
手持长铁笔、捧着一本大册子的画棠,听到台下的议论之声,眼角微微地扬了扬。
她不为那些唾弃之声恼怒,只为有些女子的“觉醒”之言而欣慰。
或许、那些女子其实也没有意识到什么是觉醒,她们只是本能地维护女性同胞而已。
但这样,已经能够让她们从“女子居然也能为官”中、意识到了什么。
这就够了!
第一颗火星子,变由她画棠来点亮吧。
此时,季悠没听下面那些人说什么,他在谨慎地扫视了台下之后,悄声跟熊庆杰耳语。
“今日这附近没见一个官兵,看来,昨晚的警告起作用了。”
昨晚,季铭和季悠去了一趟府衙,找到刺史“聊了聊”。
以“阎王”和“马面使”的身份去聊的。
都说心虚之人怕见鬼,还真的是。
他们的出现,直接给刺史吓哆嗦了,对他们的要求,就差没有指天发誓、赌咒全家以保证完全会做到了。
他们的要求不多,就两条。
一是不得有官兵出现、搅扰了他们地府判罚人犯;
二是警告了刺史:不得作奸犯科、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祸害百姓、私加税赋、瓜分田产。
刺史忙不迭地都应了,然后连滚带爬地去通知其他人。
季铭和季悠就趁机离开了。
他俩此行其实只有第一个目的。至于第二个:呵!
不过是他们现在不会对官员们动手罢了。
不是没权、而是不能。
“幽冥堂”现在在民间闹闹,是可以的。
但要公开处决了官员,就会惊动上面。上面可不会坐视不理的,必然会不遗余力地铲除他们。
虽然朝廷之人未必就感觉自己惹得起“地府”,但谁都得为自己的屁股、自己的小命想一想不是?
万一想着人多力量大呢?
那时候,朝堂和“幽冥堂”就彻底站去了对立面,势必不死不休。
“幽冥堂”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这就是画棠他们既要判民案、又要避官府的原因。
看看时辰已到。
季铭震喝一声:“时间到、肃静!”
台下众人纷纷住口、仰望。
画棠上前几步。
她没有季铭那样:能用内力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的本事,她只是用自己冷冽的声音,大声道:“吾乃‘幽冥堂’铁笔判官!
今日借尔等凡间之地、惩处六名人犯,望尔等以此为诫、谨言慎行!”
喊完,画棠翻开手里的册子,再道:“人犯苏良:无医者仁心、无人者之德,滥用药物,致死、致残、致轻伤变重伤的患者无数。
判其:斩立决!即时执行!百世不入人间道!
并没收其所有家财、赔偿给因其受害之人、之亲眷!”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和喝彩之声。
这么新鲜的判罚,众百姓们还是首见、首闻。却只觉得胸中莫名地畅快!
十息后,画棠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再翻了一页册子,再道:“人犯马文渊:身体康健、畏劳怕苦,借读书人之名、食女子之血汗。
怠惰成性、好逸恶劳、贪花好色、取用无度。
更因一言不合,就杀人行凶。
本官判其:斩立决!即时执行!十世只轮畜牲道!
望:诸位今后谨言慎行。莫以他人身躯残损为讥笑、莫以他人是非论长短。
要时刻谨记:祸从口出之理!
人犯矮锉子:暴虐成性、施暴于人。因其尚有底线、不曾杀生害命。
故:判其杖刑八十、罚苦役五年!
以此敬告台下诸位: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家人,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要相伴、相携共渡一生之人。
他们也是人,与你们一样的是人。
你们明知打人犯法、却将他们视为自己的财物家什一般、肆意虐打,本官告诉你们:那同样是犯罪、同样会受到严惩!”
“好啊!”
“好好好,判官威武,‘幽冥堂’威武!”
台下女子们高声欢呼、蹦跳着喝彩。而男子们、几乎近大半的男子们都缩了缩脖子。
画棠抬眼瞟去,冷冷的视线再扫过那些男子,才再翻开册子的下一页,宣读起来。
“人犯猢狲:杀其师、灭人伦!不思悔改、更杀人成性!
只因他人瞧不起,便在七年之间,以极其残忍、凶狠的手段,杀害十七条无辜女子的性命!
且以划花她们的脸、折磨她们所产生的痛苦、去满足其自身那变态扭曲的欲望!
今判其:露天民啖、口噬之刑!
本官宣布:猢狲此人、永世不入人间道!”
台下的欢呼声瞬间汹涌而至、再冲天而上。
没有什么刑罚、能让他们亲手参与处决过程、更让他们解恨的了。
猢狲以欺凌他人为乐,那么,就让他好好地尝尝被人欺的滋味吧。
希望他在被众人扯成碎片之前、能好好地反省出自己的过错。
最后,季铭不得不站出来,用内力透出声音,才让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画棠宣读道:“人犯刘彩、曹慧:犯肆意殴打、伤害之罪,虽后果较轻、然情节多次、且屡教不改。
故:判其二人处以劳动之罚!
即:三月内、每人各做军鞋一百双,交给当地官府,由当地官府送往西南边陲,以慰将士们守边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