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给他留下的话，似乎话里有话，他不可能忘掉。
虽然不明其意，但他知道，水冰儿心里绝对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否则不会单独给他留了一道精神烙印，与他道别。
特别是水冰儿说的那句“他们还会见面”，曾一度让他想入非非，并误以为她并未真正陨落。
为此，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心灰意冷，等到白发丛生，等到天荒地老，连他都变成了一个老人。
“不，未必……不是这样的！”
“还有两种可能。”
他瞪大眼睛，自言自语道，“第一种，她答应魔帝的求婚，也许是想要报复他、折磨他……”
“然后再玩弄他的感情，让他也感受一番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
“第二种，她肩负守护苍生之责，她是为了大道和苍生！”
“然而，当她真正做了这件事后，又心中有愧，眼睁睁看着魔帝因她而落寞、因她而败北，所以她才做出那样的抉择！”
“不管真相如何，老夫一定回去弄清楚。她若真心喜欢魔帝，为何又要对我和梦兄那么好？”
白羽也是被震惊到了。
这是直接脑补了一部剧？
什么玩意儿，守护苍生都能当借口了？
不是，冰帝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在抱有幻想吗？
自己心痛了多少次，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并没敢说出来，“额，话说……魔尊不对她设防的吗？她怎么会发现魔族的绝密计划？”
雅克库铂说道，“魔尊对她极宠，又自恃修为极高，所以才百密一疏。”
白羽说道，“怎么个百密一疏，展开说说呀……”
雅克库铂说道，“有次，黄龙妖帝有件紧急之事要与魔尊商讨，找来了百凤山，结果打搅了魔尊的兴致，魔尊嗔怒。”
“一尊准帝境的大妖，居然在他玄孙女婿面前唯唯诺诺，你说这反不反常？”
白羽问道，“除非……魔尊在黄龙妖帝跟前面前展示过真正实力，才让他十分忌惮。”
“不错。”雅克库铂说道，“小师妹冰雪聪明，一眼看出端倪。”
“虽然魔帝刻意避开了冰儿，不让冰儿听到他与黄龙妖帝的谈话。但冰儿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这其中就涉及魔族的绝密收割计划……”
白羽眉头一皱，疑惑道，“以魔帝修为，想要隔断他人感知轻而易举。怎么会被准帝七转的水冰儿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雅克库铂苦笑道，“那是因为魔帝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小师妹跟他一样，隐藏了真实修为。”
“此时的小师妹根本不是什么准帝七转，而是一尊实实在在的九转大帝！”
“想要屏蔽一尊大帝的感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僵硬！
极度僵硬！
“我擦！不是吧？此时的水冰儿已经证道成帝？”白羽听后疯狂震怖，这一天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
“若是这样，岂不是更夸张了？一尊大帝要委身下嫁，做魔尊嫔妃？这简直离了大谱！”
雅克库铂说道，“别说是你，连老夫当年也不知，她的真正实力已经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
“若她亮出大帝身份，老夫与梦兄怕是早就自惭形秽了，只会对她敬而远之，谁还敢去追她？”
白羽听后感叹道，“看来对男人而言，一切的不自信和卑微怯懦，都来源于实力不足呀。”
“一语道破真谛。”雅克库铂苦笑着说道，“就算是魔帝那样的人物，也是魔功大成之后，才有底气再次跑来提亲。”
白羽说道，“晚辈倒是还有一些疑惑，不知前辈能否给出一些答案。”
雅克库铂说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白羽对他翻了个白眼，才说道，“狂帝与金乌大帝此前都是半步大帝，能够证道成帝也算顺理成章。”
“魔帝炼就上古禁忌魔功，吸爆了数万万亿生灵的怨念，能够修成魔帝也还说得过去。”
“那冰帝她又是怎么成帝的？不是说，大道圣心印记很难获取吗……”
“何况同一时代已经出现三尊大帝，天道几乎被压死了。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再出现第四尊大帝才对。”
在他看来，这很不可思议，与他此前听到的那些末法理论明显相悖。
雅克库铂说道，“其中原因，老夫也是到了最后才知晓谜底。”
“你可曾还记得天心界印？”
白羽点头，“记得。您之前说过，世上只有一枚天心界印，上任界王飞升或陨落后，天心界印会自然消散，回归大道。”
“若能寻到传说中的界域之心，便能开启界王传承。”
“但您也说过，圣古末年的几尊大帝都未能找到界域之心，包括金乌大帝最后也是为寻此物才被困仙躯免疫阵。”
雅克库铂说道，“不错。相传界王神掌管天道，可以沟通上界。”
“相比于其他人，他们飞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是最有可能被接引去上界的人。”
“所以，古之大帝为了得到成仙的办法，都会想方设法去寻界域之心，找界王传承。”
“高境界修士接近大道巅峰，对界域之心是有特殊感应的。这东西早在多年以前就不存在了、消失了，新的界王也再没诞生过。”
“根据史记记载，最后一尊界王出现在一千万年前。此后再无界王，整个圣古纪元中后期，界王之位悬空，修士以大帝为尊！”
白羽问道，“您说这么多，跟冰帝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消失已久的界域之心又出现了，被她所得？”
雅克库铂说道，“不错，她是得到了界王传承！”
“啊？”白羽诧异道，“还真是这样？莫非与虚无之地的经历有关？”
雅克库铂点头，“嗯，最后一尊界王发现无法联络上界，故闯入虚无之地，想要回到过去探究传承缺失的原因，结果发生意外，死在其中。”
“天心界印消散，一并被封锁在了那片时空中，不能回归。”
“多年过后，界域之心在那片荒芜古域凝结，却无人去摘取这颗大道果实。”
“直到冰儿误入其中，意外发现上任界王留下的精神烙印，经他一番指点，她才找到失传已久的界王传承。”
白羽问道，“得了界王传承，想不成帝都难吧？”
“咦，冰帝既然拿了界王传承，是不是说她自己就能解开梦前辈身上的诅咒？”
雅克库铂摇头道，“并不能，便是界王传人，至少也要准帝八转才能逐步掌控天道力量。”
“而当时梦兄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凭借冰儿当时修为，还没办法给他解开凡人咒。”
白羽说道，“好吧，得了界王传承也没什么卵用。”
雅克库铂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冰儿虽无法解开凡人咒，但却帮助梦兄延缓了诅咒发作的时间。”
“另外，龙祖也是看在她是后世界王传人的身份上，才答应帮助梦兄解除诅咒的。只不过当时我与梦兄蒙在鼓里，不知这层原因罢了……”
白羽惊叹道，“听了冰帝这一桩桩奇遇，简直跟开了挂一样。”
“虚无之地数千万亿时空碎片，她这是什么神仙运气？连失传已久的界王传承都被她碰上了，简直不可思议。”
雅克库铂说道，“界王掌控天道，肩负守护苍生的职责。得了界王传承，在这末法乱世可并非什么好事！”
“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的手法吧。”
白羽问道，“怎么这么说？”
雅克库铂说道，“在虚无之地，金乌大帝曾给她卜过一卦，说她是应劫而生，有天定命数，所以无法看清她的未来。”
“当时老夫以为大帝故意保密不说。后来才知，这一卦算得真准！”
白羽问道，“哪儿来什么天定命数？要我说，乾坤未定，皆是变数！所谓的命数，不过是无数的机缘凑巧碰到了一块儿罢了。”
雅克库铂哼了一声，“你的年纪还小，等到你经历无力扭转命运的时刻后，你就会信命了！”
白羽心里不以为然，继续问道，“水冰儿成帝，也就意味着她从界王传人变成了真正的界王，可借天道力量，镇压诸天强者！”
“按理说这已是无敌的存在。何必假装修为低微，跑去当人家的卧底魔妃？”
白羽觉得，从这个角度来看，她还真有可能没有真正放下末世魔尊。
雅克库铂摇头道，“若是放在冷兵器时代，你的结论自然没错。但超一型武器的诞生已然打破常规，便是界王也未必能敌。”
“何况魔帝手中还有终极底牌，不惧超一型武器！是以冰儿并未在成帝一刻就亮明身份，而是继续观察局势。”
对于雅克库铂的解释，白羽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冰帝于心不忍，对魔帝还在抱有一丝幻想，想要通过其他途径阻止魔帝祸害苍生，而不是直接杀了魔帝。
要真如他猜测那样的话，她绝不是一个称职的界王。
不过白羽并未道出心中所想，而是说着雅克库铂的解释问道，“这么说来，您认为界王虽比大帝要强些，但也没强太多了？”
雅克库铂说道，“应该是因为她得到的传承并不完整，否则前任界王也不会联络不到上界，最后冒险去闯虚无之地。”
“老夫认为，成帝的她也无法完全借出天道力量来惩治他人！”
“除此之外，她只修出了五圈界王环。而梦兄曾见过的龙族之祖界王神，身后有十圈界王环！”
“足足差了一半？”白羽问道，“难道这就是界王与界王神的区别？同样是掌控天道，环数不同，代表对天道的掌控程度不同，所以称呼会不一样？”
雅克库铂摇头道，“不，应该并非主因。在神古纪元，融合天心界印者，为一界之主，称界王神。”
“但到了圣古纪元，这一称呼中的神就被去掉了，界主同样是融合天心界印的唯一人，却只自称界王。”
“老夫猜测，这或许与上界的一些变故有关……当然，传承缺失可能也是因素之一，但绝不主要因素。”
“哦，是这样啊。”白羽说道，“那魔帝手中让冰帝都为之忌惮的终极底牌，应该就是至尊魔龙了吧？”
雅克库铂说道，“不错，她从黄龙妖帝的谈话中得知了至尊魔龙，这是魔帝为最后收割准备的终极底牌！”
“这张底牌一出，便是金乌大帝与狂帝联手都奈何不了他，甚至这两尊大帝都要成为他成仙路上的垫脚石和牺牲品！”
“至尊魔龙，是魔帝的魔杰作。老夫的人造人与之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什么？”白羽问道，“人造人居然是前辈的作品？”
“哦？你居然知道人造人！”雅克库铂一脸好奇地看向白羽，“莫非你小子见过老夫的机器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