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秘境。
数以万计的巫蛊虫被虚空破界蝉围追堵截，困在了一片区域之内，就连一只都逃脱不出去。
咔嚓——
虚空碎裂，那被无生老母禁锢的空间，就如玻璃一样，开始寸寸碎裂，苏泽自真空愿景之中负手走出，目光平淡。
一只个体最大的虚空破界蝉，飞到了他的掌心，在吱吱的叫唤，好像是在邀功，又好像是在吐槽巫蛊虫的难吃。
“野……野道士，你怎么走出来了，你不破境了啊？”南锦屏吃惊道。
苏泽微微摇头：“你收回自身的意志吧，九千多年前的时候，我已经已经破镜成功，看到了方外之地的真相。”
“啊？”
南锦屏惊呼一声，然后就是羞红了脸，亏自己刚才还摆出一副舍己为人，想要牺牲自己助野道士成道的一脸悲壮。
合着，是自作多情，自己想多了啊。
渐渐得。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嗯，一如既往的看不到脚尖，也无法看到地面。
啪——
又是一道巴掌响起。
敏感部位火辣辣的疼，她娇躯一颤，眼里泫泫欲泣：“野道士，你又打我做什么？”
苏泽面无表情：“以后少给自己加戏，我要成的道，何须你一个女人来助我。”
若是不听劝阻的继续消解自身下去，这南锦屏又得被天道吞噬，实在不听话。
南锦屏抹了抹眼泪，立刻摆出温顺乖巧的模样，一如当年两人相处时的场景，重重点头：“野道士，我不闹了，以后都听你的！”
苏泽眉头微挑：“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南锦屏眼神坚定，见到野道士的真情实意，自己没有被辜负，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怨恨。
其实，哪怕没有见到真情实意，她从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表面和无生老母合作的打算，当真空愿景彻底展开，就用天道镇压吞噬。
然后……
再去找野道士，将他绑在自己身边，反过来让他天天为自己暖床叠被，端茶倒水！
她一早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苏泽趁着这个机会，提了出来：“回去之后，少跟道蕴吵架争执。”
这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往后真要一起相处，恐怕孤儿院都要鸡飞狗跳啊。
他已经能预见往后不安生的日子。
什么成道，什么破境，什么方外之地的真相与假象，都远不及他现在为这事头疼的万分之一。
南锦屏呆了一下，然后咬着银牙道：“只要那女人不来招惹我，我就当她不存在！”
一提到那个女人，她就来气。
但自己理亏在先，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这样才对。”苏泽笑了笑，弹了一下她的额门，“以后别再胡闹，我现在助你将天道的意志反向吞噬。”
南锦屏吃痛，捂住额头，娇哼一声：“要是成功了，我会怎样？”
“一旦成功，你就是你，而不再会是什么所谓天道的意志化身，你可以成为天道，但天道永远成为不了你。”
天道吞噬南锦屏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
南锦屏震撼道：“野……野道士，你不是做不到这个地步吗？”
“若我还是野道士的话，自然做不到这种地步。”
苏泽自信一笑，半开玩笑的重新自我介绍：“但现在，记住了，我是苏泽。”
寻仙问道不知岁月，一梦醒来，方知我才是我。
苏泽弹指之间，掌心停留的虚空破界蝉，化作了一缕金光，钻入了南锦屏的眉心之中。
它发出了欢愉的进食声，吱吱响。
加持在南锦屏身上的天地意志，被它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只虚空破界蝉是母体，是苏泽从方外之地带回来的生灵，当时本来是打算抓来炸了吃。
可是见它一身甲壳太硬，太影响口感，很难吃吃，就一直留到了今日。
记得当时方外之地的那棵世界树，为此还感谢了自己好久，一直在感激自己抓走了趴在它身上一直啃食汁液的害虫。
这只母体被带走，所有的虚空破界蝉就一起跟随着离开。
世界树有了富余的营养，作为回报，它就倒灌了不少进入修行界。
从此，仙道时代结束，人类迎来了混元时代。
那边。
无数的巫蛊虫挣扎了许久，还是逃脱不出去，甚至数量减少了大半，无生老母急迫的重新化出身形，一脸的难以置信。
“谁！”
“你到底是谁！”
“从来没有人能掌握如此多的虚空破界蝉，就算是方外之道，也做不到！”
要是那些老家伙能做到，一个个的界面早就被他们捅出筛子，将界面收割的一干二净！
掌握一只虚空破界蝉，就能掌握一个界面！
这个家伙掌握数十万的虚空破界蝉，岂不是说，他掌握了数十万的界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界面都没有这么多数量啊！
“天地是它们下的枷锁，画地为牢，成为人族囚笼，而掌控牢笼钥匙的那些家伙，被尊称为掌道者。”
苏泽看向无生老母，语气平淡，“对于这一点，我有没有说错？”
无生老母差一点就合道成功，她对方外之地也绝对有所感应。
“你逃到了外面，见过它们？！”无生老母惊骇欲绝。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苏泽微微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是见过，而是杀过。”
确切的说，是杀过很多。
要不然修行界在那之后，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跨入混元时代。
“你……”
无生老母盯着苏泽，蹬蹬的连续后退不止。
“所谓合道，不过是助纣为虐。”
“古往今来，惊才艳艳，有资格合道者少之又少，而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不是最终无法合道，而是在窥得真相之后，选择了放弃！”
如果说掌道者是掌控着天地囚笼的钥匙，那么合道者，就是助纣为虐，拿着刑拘在外面晃悠的行刑人！
“而你！无生老母！”
“境界不够，强行合道，哪怕功亏一篑，也丧心病狂的吞噬天地，甚至……”
“不惜在上古时代背叛人族，与那些家伙狼狈为奸，收割天地，导致修士文明发生断层。”
“我问你，该当何罪？！”
一道厉喝，陡然自苏泽口中传出。
无生老母吓得面色苍白，嘴里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上古时代的一切，都被它们吞噬，你只是仙道时代的修士，又怎么可能逆时间长河知晓……”
“不，我不相信！”
“假的，所谓的转世现代，就是假的！”
“这是你的界面，这肯定是你制造出的幻界，没有人可以掌控那么多虚空破界蝉，没人可以破开天地囚笼……”
无生老母濒临崩溃，完全无法相信。
南锦屏站在一旁，微微转头，看向神色冷酷的苏泽，喃喃自语：“在我死后，野道士一定又经历了很多吧……”
这天地的真相，哪怕她成为天道，也一无所知。
可野道士，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