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看到忽明忽暗的火苗。
尼古丁的味道迅速蔓延,周迟皱眉,把云晚棠唇上的香烟给夺了下来。
“你想给自己抽死吗?”
“陈风就是陆霆渊,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云晚棠嗓音沙哑,低着个头。
周迟烦躁的把它没抽完的前支烟掐灭,敷衍的回着。
“不知道。”
不屑的冷笑一声,她抬头看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黑眸微眯,周迟的身上弥漫着寒意,“云晚棠,你有病吗?”
耸了耸肩,她现在不痛快,那周迟也别想痛快。
阴阳怪气的开口。
“当初桑挽跳海那个晚上,你不是也说不知道?”
周迟身躯怔住,“你跟陈风的事,你不开心,别拿我跟桑挽开涮。”
“还有,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陆霆渊。”
声音变的冷了些,说完,周迟没再管云晚棠,大步从楼梯间出去了。
收回视线,云晚棠拿出一根香烟,重新点燃了起来。
尼古丁入肺,她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云晚棠脑子一时乱的厉害,心乱如麻。
陆霆渊,我没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
还是…我先爱上你。
真够可笑的。
三天转瞬即逝,陈风的手术因为沐白的原因,进行的很顺利。
血液供应及时,再加上陆家带最好的医生,术后没有一点不良症状。
醒来时,陈风感觉自己的身体似要散架一般,他掀开被子,想下床。
不想,就在他起来的时候,门外进来个人。
陆军长。
陈风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想站起来给陆军长行礼。
他刚要抬手,就被陆军长给一把抱住。
力气大到,陈风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原地被勒死的那种。
“陆…陆军长,我要被你给勒死了。”
陈风脸色渐渐变差,“咳!咳、咳”
陆军长手抖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松开了他。
“抱歉,我太激动了。”
陈风得到喘息的机会,大口大口呼着气。
“没…没事。”
刚一说完,他就对上陆军长哭红的双眼。
陈风:???
他呆滞了,直到病房里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都抱他,摸他的头。
陈风觉得他真的不是死了吗?然后他这一生做了好事,来了天堂?
不习惯这种场面,陈风在待一秒,仿佛就要窒息。
周迟手里拎着粥,一打开门,就被里面人满为患的景象惊呆了。
门一开,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着望去。
属陈风的视线,最热烈。
“队长!”
“救命!”
陈风一把挣开陆夫人的怀抱,猛地向着周迟跑过去,拖鞋都忘了穿。
“哟。”周迟把粥递到他手上,一副寓意深长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几个意思?”
陈风对着他挤眉弄眼,心跳的都砰砰快。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周迟识趣,拍了拍陈风的肩膀,便走到一旁坐下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更沉重。
陆军长不善言辞,老脸都红了不少。
咳嗽了几声,他老人家开口。“陈风,我是你爸。”
陈风:……
下一秒,他手里的粥啪嗒掉在地上。
周迟的脸色黑了下去。“我排了三个小时买的粥!”
这一怒吼,到让陈风回过来神。
吸了一口凉气,陈风默默往门口退去。
“那个什么,我要去一趟wc。”
说完,他撒腿就跑。
留下一屋子懵的人。
周迟猜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从椅子上起身,他出去追陈风。
彼时,S市的医院,暴雨欲来。
“张耀呢?”
许宴玩转着手里的暗红色戒指,淡声问着。
属下低头。“带回来了已经,在地牢,等着先生去。”
“把他女儿也带来吧,父女这么久不见,理应团聚一下。”
属下听到这话,汗水淋漓。“知…知道了。”
此时,在山顶的许黎伸了个懒腰,从外面溜达完回来,她有些困了,想回病房睡一觉。
走到一半,一个女人突然冲出来,拦住她。
“你是谁?”许黎秀眉一紧,她不认识她。
女人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许黎诧异。“心理…医生?”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心理医生?许黎往前走去,看着女人道。
“是许宴让你来的吗?”
“嗯。”女人点了点头。
许黎眉头皱的更紧。“可是我心理没有问题。”
女人穿着一袭白大褂,说出的话,许黎听的云里雾里。
“许黎,你真可怜。”
“可我又好羡慕你,我在许宴身边这么多年。”
女人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他对你那么好,而对我,连你的一根头发丝,我都比不上。”
许黎戒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声音,她很不喜欢。
很熟悉,很熟悉,每次她做梦,梦里的那道声音,跟这个女人的很像。
她不喜欢这个声音。
许黎想绕过她走,却被女人给一把拉住。
“祝你好运了,桑挽。”女人笑的挑衅,眼神睥睨着许黎。
“桑…挽。”
下意识张唇重复着这个名字。
许黎僵在原地,她想问女人什么意思。
可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这个人,好奇怪……。
许黎回到病房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太专注的她,并没有发现许宴。
“阿黎,你这是怎么了?”
许黎睫毛微颤,“你怎么在这?”
牵过她的手腕,许宴把人往怀里带。
“我们阿黎这是不欢迎我?”
说着,他低头想要去亲她,却被她给巧妙躲过。
许宴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咬住嘴唇,许黎从他身上离开。
“宴,我太累了,想睡觉。”
不知怎么,女人说完那番话,许黎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块地方空了下来。
桑挽这个名字,很陌生,却又给她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许宴没想太多,从沙发上站起身,他揉了揉许黎的头。
“好,那你先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嗯。”
目送许宴出去后,许黎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躺在床上。
出了病房后的许宴,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掉。
心里响起无数道声音,每一道都在摧毁着许宴的理智。
桑挽,你明明都失忆了,不记得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会这么抗拒我。
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许宴脸色黑了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他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大步径直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