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黎收拾完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一道巨响的砸门声响起。
许宴神色大变,拉过许黎的手,直接把她抱起往二楼带。
“薇薇安!拖住他!”
许宴没了以往的冷静,他对着薇薇安大声喊道。
薇薇安人都傻了,哐哐的砸门声刺激着她的一根神经。
直到看着许宴抱着许黎上了楼,薇薇安才去开门。
当对视上周迟眼眸的那一刻,薇薇安忘记了说话。
这一天,还是来了。
“许宴呢!”
周迟心里起伏,他一字一句。
薇薇安神情恍惚,下意识让开道路。
她伸手指着二楼。“在……在楼上。”
狼狈的靠在门上,薇薇安呼吸都凝固了,双腿直接发软跪在地上。
“宴,你怎么这么紧张?刚才那个敲门的人是谁?”
许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跑,而且他现在的样子,好恐怖。
这不是他认识的许宴,完全变了一个人。
许宴按住她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很大。
“在这待着,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去!知道吗!”
许宴的话太过癫狂,许黎怔怔的点着头,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害怕。
下一秒,许宴大步转身下楼。
在许黎看不见的位置,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消音枪。
看到周迟的那一刻,许宴停住脚步。
“周迟,何必呢?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
说着,他举起手上的枪。
周迟笑的胸口发颤,他低着头,不在意的抹去眼泪。
“杀了你,我好去赎罪。”
许宴一怔,随后他缓慢的朝着走过去。
字字诛心。
“桑挽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没救她,是你放弃了她!”
周迟僵硬住,一瞬间那晚的记忆如洪水涌来。
手中的枪支被他放下身侧,周迟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许宴挑眉。“该死的人是你才对,你确实应该去赎罪。”
时间凝固住,就在许宴准备开枪的霎那间,周迟猛的抬起眼眸,以绝对的速度冲到许宴面前。
一把夺过他的枪。
许宴被这一撞身形不稳,枪直接打到了一边,偏移了轨道。
砰的一声。
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并没有多少声音,一颗子弹直直嵌在墙壁上。
周迟抬腿直接踹掉许宴手中的枪,一记拳头直冲着他的脸去。
“许宴,我死了也得把你拽下地狱。”
“你这种人!不配活着!”
许宴论身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就这一拳,他险些站不起来。
吐了一口鲜血,许宴挣扎着从地爬起来。
“我怎么就不配活着了?我有什么错?”
他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以自己去评判他人。
周迟攥紧拳头,一把揪住许宴的衣领,一个比一个狠的拳头往他的脸砸。
陈风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扶起倒地的薇薇安后,他没动,在一旁观赏。
周迟会赢,毋庸置疑。
忽地,二楼传来一声很小的声音,陈风身体一僵。
他站在一楼门口,抬头望上看去,正好看见屏风的倒影。
瞳孔猛的一缩,陈风怔住神。
长发披肩,一个女人的身影。
陈风心脏跳的砰砰快,他心里的那个想法仿佛已经对上。
他刚要抬腿去追,就被薇薇安给牵制住。
“你要干什么!”
“安姐,楼上的人是谁!”
那边打的热火朝天,这边陈风的脸黑如锅底。
看着薇薇安苍白的脸,陈风几乎确定了。
那个叫许黎的,就是桑挽。
桑挽,她没有死。
薇薇安抬起头,死死抓住陈风的胳膊。“我不会让你去,除非你今天踏过我的尸体。”
陈风大脑宕机。
薇薇安不知道从哪找出的一把小刀,她现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稍微用点力,他就会一命呜呼。
陈风话里已经带了颤音,如果说许黎就是桑挽。
那薇薇安从一开始她就知情。
但她从来没有告诉周迟过,从来没有。
陈风眼底一片死灰。
“安姐,你怎么能这样?”
话音刚落,薇薇安脖子上的刀突然被人踹飞。
陈风懵了,在刀落地的那一刻,他看见了李响。
“你他妈不是不来吗?”陈风皱着眉。
李响控制住薇薇安,红着眼眶。
“你管老子?”
陈风不在跟他废话,大步走到周迟身边,他一把拽住他的手。
许宴已经被打到不行,周迟招招往死里打他。
不把他骨头碾碎,他誓不罢休。
陈风用尽了力气,才勉强把他给控制住。
“周迟!桑挽没死!”
一句话,让他停下暴怒。
许宴已经意识昏迷,却在此刻变的面部狰狞。
“薇薇安!”
场面上混乱不已,陈风松开已经安静下来的周迟,他拦住许宴,不让他去找薇薇安。
“队长,人在二楼。”陈风轻声开口,转过身不忍心看见周迟现在这幅样子。
许黎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她只听见了有打斗声,争吵。
这些声音一股脑的冲刺着她的神经。
无力的蹲在地上,许黎把自己缩成一团,形成一个保护圈。
一如那个时候,在医院,她也是这样。
周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又是怎么接受的这个事实。
桑挽没死,还活着。
泪水一滴滴的砸向地面,他呆滞的站在原地,对上地上熟悉的身影,哽咽到呼吸困难。
许黎察觉到有人来了,她缓缓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
轰。
许黎怔住,好熟悉。
这人好熟悉。
她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许黎揪住心口,却还是难受的掉眼泪。
好奇怪,为什么她会哭。
许黎从地上站起来,无措的抹去眼泪。
他看着同样哭泣的周迟,“你……是谁?”
“我们是以前认识吗?”
“为什么,我看你觉得好熟悉。”
她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每个字都在将周迟狠狠凌迟。
周迟一点点的靠近,在她一米以外停住脚步。
“对不起……对不起……”
另他执念最深的话,困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桀骜的眉眼被卸掉,那双眸子弥漫绝望跟痛苦。
他弯下腰,人哭的失声,到最后站都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