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边的一片云彩烧得火红,预示着它距离下山的时间越来越近。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们也大都匆匆的赶回了家中,享用家人为他们准备的晚饭。
根本天明从街角一个转弯,坦然自若的行走在城市中,没有任何人认得他,他也不需要像越崎朗那样躲躲闪闪。
实际上他回到城市的原因很简单,第一是想办法接触到EpU的队员,第二则是为了补充他即将耗尽的物资。
可进入城市之后,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所有人在街上走过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姿态,路过的大人牵紧了孩子的手,有的甚至力气太大让孩子疼得哭了出来。
就仿佛……街角会突然蹦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将他们的孩子吞掉一般。这哪里像是一个安全稳定的城市?
怪兽?
根本天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升起这个念头,可随即又被他所否决。如果真的是怪兽,就不是人心惶惶,而是全城逃命。
他没有急着补充所需的物资,而是融入了来往的行人之中,走进了一家还开着门的商店,默默等待着天色彻底昏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最后的余晖也落了下去,城市中接连亮起灯光,让黑暗和死寂里多了一份生气。
根本天明离开了商店,有意向着阴暗狭窄的小巷穿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可路上空空荡荡,没有等到他预想的袭击。
短促的闷哼声突然响起,仿佛什么人在惊呼的那一刻被迫将声音压了回去。如果不是根本天明的听力够强,他完全无法察觉到任何异常。
根本天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会记录下他的动作,随后纵身一跃一个空翻,落在了面前的院子里。
院子内静悄悄的,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根本天明小心翼翼的往屋内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摆着饭菜,椅子也放在那里没有任何移动。
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屋主人吃到一半突然站起身从容离开一般。
可根本天明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或者开门窗的声音,他再次回到窗户的位置,将能看到的位置整体观察了一遍。
没有任何凌乱或者挣扎的痕迹,唯一一点异常就是地面多了一块水渍,颜色呈青灰色,似乎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般。
根本天明的念力延伸出去,试着感应那滩污水,在接触的一瞬间,他的念力传递回来的尽是混乱和疯狂。
那股力量包含着黑暗,却不仅仅是黑暗。他的念力瞬间延伸出去,试图循着这种混乱的能量寻找,却一无所得。
他的念力感知范围内空空荡荡,没有一点生命体的能量气息。
根本天明皱了皱眉,念力范围再次扩散,将更大的区域笼罩在内,在接近边缘处,一股微弱却混乱的能量气息终于被他所捕捉。
他取出火花棱镜,整个人化为汇聚的光粒子,向着感知到的方向飞去。两侧的景象飞快后退,光芒落下,在一个街角凝结出等人高的迪迦。
墙角下的昏暗处,一个半边身体都已融入地下的人形黑影突然转过头来。
被那双猩红的眼睛盯上,迪迦没有一点畏惧之意,只是双手抬起,右掌在前左拳在后,摆出了格斗的起手式。
那人形的黑影浑身布满青灰色的鳞片,没有鼻子和耳朵。一双浑圆的红色眼睛下是两侧的鳃,浑身不断滴落着水珠。
看到迪迦,鱼人张开口,里面是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口腔的利齿,数枚青色的能量弹向着迪迦的方向喷吐。
迪迦双手抬起交叉在胸前,将能量弹尽数挡下。但就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鱼人已经彻底没入地面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滩与之前的屋内一样的水渍。
迪迦的念力向下延伸,可那道气息如鱼得水一般的迅速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他也只能双手自然垂落,光芒闪烁间恢复为了根本天明的样子。
鱼人体内所蕴含的能量与之前他战胜的斯塔斯保恩几乎是完全相同,必然是来自于邪神克特鲁夫。
可是祂究竟想做什么?异化几个普通人能对祂的复苏带来什么帮助?
根本天明思索了一会没得到任何结果,皱着眉离开了这里。大约二十分钟之后,EpU的车停在了街上,井源京子和岩田荣庆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姗姗来迟。
对这种异常能量,他们知之甚少,能在短短二十分钟内确认来源及时赶到已经是很有效率的表现了。
井源京子摸出通讯器对着四周检测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岩田荣庆叹了口气道。
“这已经是第三十六起了,失踪人数每次都是成倍的增长。”
井源京子没有回答,依旧在一丝不苟的检查着现场,有些疑惑地道:“这里似乎留下过战斗的痕迹。”
岩田荣庆愣了一下,这里是街上,除了路面就是墙壁和路灯,几乎不会留下脚印,也没有什么东西会被碰到,哪里来的战斗痕迹?
井源京子指了指地面一个爆炸的黑色痕迹和留下来的坑,而在焦黑的地面上,一对脚印赫然显现在那里。
鱼人为了吸引注意而喷吐的能量弹完全没有精准度可言,其中一枚正巧击中了迪迦旁边的对面。
路灯的光不足以彻底将地面彻底照亮,如果不凑近细看是察觉不到脚印的存在的。
岩田荣庆蹲下身大致估算了一下,他们的配枪调整为爆炸模式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威力。这代表着敌人远比已知的更危险。
两人对视一眼,岩田荣庆道:“把蕴含特殊能量的污水清除先回指挥室汇报情况。”
井源京子点了点头肃然道:“明白!”
饿着肚子的越崎朗正靠在木架上仰望星空,听到脚步声有些惊喜的回过头。
根本天明离开之后,他也试过去抓点什么,但无论是经验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远不如的情况下,他被一只兔子戏耍了足足半个小时。